郝建本来困的迷迷糊糊，一听到“宝贝”顿时来了精神：“那他们有没有说是什么东西？宣德炉还是元青花？要是汉八刀或者唐三彩就牛逼了！”

    “如果真是这种东西，就算找到了也要上交国家，私自买卖是要挨枪子儿的！”我嗤笑一声不再搭理郝建，转头看向刘云升问道：“你路子广，能不能帮我查查云港有多少三十年以上、带地下室的老房子？”

    “你找这个干什么？”刘云升疑惑问道。

    我把之前在冯阿公家偷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郝建听完撇嘴道：“这几年程卫海砸重金翻新老房子，我还以为他真是为了给自己打广告，没想到竟然是为了找宝贝，良心真是大大的坏了！”

    我心说这有什么坏良心的，还没开口郝建就继续道：“不过咱们现在开始找是不是晚了点儿？云港那些老房子几乎全被程卫海包圆了，就算还有遗漏的，咱们又没开装修公司，用什么理由进去查啊？”

    “所以咱们先不查遗漏的，”我嘿嘿一笑：“程卫海没继承他父亲的手艺，有些相关的东西可能还没咱们清楚，所以他找过的地方也不能排除，至于什么理由……他免费装修的时候不是说给他公司做样板间吗？正好咱们也要装修，去样板间参观一下也很合理吧？”

    郝建露出兴奋的表情，刘云升也点头表示同意，我继续分配任务：“明天我和kiko一起去看样板房，胖子，你和老刘一组，去查符合标准的老房子，尤其是程卫海和冯丽结婚之前有过交易记录的，能不能住人都无所谓，哪怕连地基都拆除了也要查清楚是谁拆的！”

    “我反对！”郝建嚷嚷起来：“凭什么你带妹子逛街，我就得跟小白脸去查消息？”

    “那我去查消息，你跟kiko逛街？”

    “呃……我可以带莉莉去。”

    “她还要上课，而且程卫海可是为了那批宝贝连自己媳妇都逼死了，你确定要把莉莉牵扯进来？”我分析了利害，郝建一下就不说话了。

    又聊了几句刘云升便起身离开，郝建直接在前厅打了地铺，我说了声晚安也回房间睡觉，躺在床上却开始失眠。

    从苏家那件事开始，几乎所有事都被一条看不见的线串联起来，除了冯阿公和程卫海，还有胡三爷和那个长生会的何怀在暗中窥伺，有事做的时候我没精力想那么多，可一闲下来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就都涌了出来，简直就是要把人逼疯的节奏！

    一晚上翻来覆去几乎没怎么睡，每次刚睡着就被奇怪的梦境吓醒，最奇怪的一次我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小虫子，在一片红色的水里游泳，后来我意识到自己变成了那种寄生虫，而红色的水其实是某个人的血管。

    我吓得大叫一声从床上坐起，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回头就看到刘云升一声不响的坐在床边，正借着床头灯的光亮看他那本德语书。

    刚才我的动作不小，可他还是没什么反应，随手扔来一个文件袋，看着书头也不抬的淡淡说道：“所有样板间的位置都在这里了，我按距离远近做了排序，如果你动作够快的话，大概三天可以走完，到时候我这边的事应该也查的差不多了。”

    我打开文件袋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主要分成两类，一类是A4纸上打印这样板间的位置、户型、还有简单的户主信息，另一类都装在密封袋里，是各个样板间的原始户型图，看纸张泛黄的程度明显有些年头了，也不知道刘云升是从哪儿淘换来的。

    刘云升说完把他的书放进我的床头柜里，然后就站起来走了出去，我穿上衣服出门，正好碰上kiko起床出来洗漱，把昨晚的事情大概解释了一遍，她就同意跟我一起去看样板间。

    按照刘云升的计算，我们用三天时间就能看完所有样板间，可他忽略了女生出门前的准备，我去隔壁吃了碗牛肉面，又回来睡了个回笼觉，再爬起来做了几组俯卧撑之后，kiko才终于收拾妥当准备出门，等我们到第一个样板间时已经临近中午了。

    看了一些关键的地方没什么发现，我们又立刻赶往第二个样板间，屋主是一对中年夫妻，丈夫是滨海大学的老师，妻子是全职太太，我们进去的时候丈夫正在给几个学生讲题，我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在学生中一脸生无可恋的刘洁！

    “三水哥！kiko姐！你们怎么来了？”刘洁根本没心思听课，一看到我立刻站起来打招呼。

    “小洁，你们认识？”带我们进门的中年妇人惊讶问道。

    “刘洁是我隔壁家女儿的同学。”

    为了避免误会我赶紧解释，刘洁放下书跑过来：“师母您去休息吧，我来招待他们就行！”

    “那怎么行，你还得听课呢！”中年妇人摆手拒绝道。

    一旁正在讲题的丈夫开口道：“没事，眼看着也到吃饭的时间了，就让刘洁带他们看看，你赶紧去做饭吧！二位，不嫌弃的话就留下一起吃点？”

    男主人的语气明显是客套，我正想借坡下驴婉拒他的好意，忽然发现这间房子的格局好像有点奇怪，在这栋房子的原始户型图上，进门后的位置是客厅，主卧在右边，在主卧旁边有一条两三米长的短走廊通往地下室，可是现在走廊不见了，那个位置上只有一堵墙。

    左右看了看没发现走廊存在的痕迹，我到嘴边的话立刻改口：“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kiko，你去厨房给阿姨打打下手吧！”

    kiko惊讶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在问“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偷偷给她递了个眼色，也不管她看没看懂，就推着她和那个妇人进了厨房。

    等我回到客厅的时候，男主人和一票学生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猜他们肯定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情况特殊下我也顾不得太多，自来熟去饮水机接了杯水，然后倚在那堵多出来的墙上微笑道：“不用管我，你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