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句“他吗的”刚到嘴边,又是一道黑影朝我们飞了过来,我和郝建扭头一看当时就吓傻了,那竟然是一整具漆黑的棺材!
“闪!”
我大喊一声用膝盖顶飞郝建,同时腰上发力一个后滚翻从门边躲开,接着就听“嘭”的一声巨响,漆黑大棺撞上阴沉木棺盖轰然炸裂,一块电脑桌面大小的板子飞过来直接拍在我脸上!
当时我只感觉脑门一疼,再回过神的时候正被郝建像拖死狗似的拖在地上疯跑,晃动的手电光把周围的一切照的影影绰绰,身后的黑暗中传来“咚、咚”的闷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追我们,可是我瞪大了眼睛却始终什么也没看见。
腰上使劲把身子转过来和郝建一起跑,我一边回头看后面的情况一边大喊:“胖子!咱们跑什么!”
“我他吗怎么知道!要不你回去看看?”郝建边跑边喊,话刚说完就有一根黄肠题凑的木条像飞镖似的从耳朵边射过去,“当”的一声钉进水泥墙里三寸多深!
我一看这个情况,想都没想就放弃了回去打探的想法,管他后面是什么东西,想活命跑就完了!
这个空间的面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甩开大步跑上一圈都用不上一分钟,幸亏这里焊着不少钢筋架子,我们拐来拐去倒也能跟那东西周旋,至于交手的事我压根儿没想过,后面那位能把三百来斤的阴沉木棺盖当板砖使,就我和郝建这小体格还是别去招惹他比较好。
双方一追一逃,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十几分钟,我和郝建都跑不动了,正好看见旁边有个青铜棺椁,来不及细想就急忙推开盖子藏了进去。
喘匀了气之后,我把耳朵贴在椁盖缝隙上听外面的动静,就发现那位大哥好像已经歇了,松了口气重新躺下来,没多一会儿突然觉得不太对劲:“这棺材怎么这么大?古代有这么胖的人吗?”
郝建躺在我身边小声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现在躺的不是棺,是椁。”
“这不是一个东西?”我一愣。
“当然不是,”郝建语气得意的解释道:“很多人以为棺椁就是棺材,其实这是两个东西的总称,‘棺’指的是装殓尸体的器具,而‘椁’是套在棺材外面的大棺材,这是古时候的一种棺葬制度,用来体现墓主人的身份和等级。
最开始的椁是用大木条垒出椁室,再把主棺葬在里面,一直到周代棺椁制形成,各项要求也明确起来,不同等级的人所用的棺椁层数也不同,比如天子的棺椁就有四层,装殓尸体的内棺叫‘椑’,外面蒙着牛皮,第二层叫地也,第三层叫属,第四层、也就是咱们现在躺这东西叫大棺。”
“你从哪儿知道这些东西的?”我听着郝建侃侃而谈顿时有点不适应,这还是我大学认识那个上课就睡觉、下课就睡觉、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的郝建吗?
黑暗中郝建嘿嘿一笑:“用得着这么惊讶吗?我就是这样一个博学多才的人啊!”
“滚蛋,你丫肯定是在里看的!”我不屑的回道,说完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硌在腰上,随手一摸想拨到旁边,没成想居然摸到一只冰凉的、坚硬的、毫无生气的人手。
一般情况下,在棺材里摸到这种东西不算稀奇,问题是我现在就躺在这具棺材里,只一瞬间我就感觉头皮有点发炸,脑子里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可总是忍不住把注意力集中在后背上感受那个东西——谢天地,是个整的。
“咕噜!”
我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尽量保持着轻松的语气向身边问道:“胖子,你说这东西叫椁,是用来放棺材的对吧?”
“是啊,怎么了?”郝建小声反问,语气听上去有点莫名其妙。
“那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我绷紧全身继续问道:“就是当时的人一不小心搞错了,把这东西当成棺材直接把尸体装进来了?”
“那得多不小心啊?”郝建嗤笑道:“所以让你平时多读点书,在古代棺葬制度是很严格的,棺椁厚度弄错了都是掉脑袋的罪过,怎么可能有人把尸体放进来?”
“呃……那我基本可以确定是你搞错了,”我说着缓缓收缩腹肌坐起来,把身子死死贴在青铜椁的内壁上:“这东西不是椁,是棺,老子下面有具尸体!”
说完我一个翻身就从青铜椁里跳了出来,落地一滚顺势起身,然后才听见郝建像被人踩到肾似的惨叫声,一句“快跑”还没喊出来,后背突然撞到了什么东西,可我明明记得刚才起来的时候后面什么都没有!
淡淡的腐臭味钻进鼻腔,我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动作僵硬的缓缓转身看去,就见我身后直挺挺的站着一个近两米高的人影,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像是腐败的棉絮,粗糙的绛紫色皮肤上长着一层细细的白色绒毛,再往上就是一张青面獠牙的怪脸!
“哈——”
低沉的呼吸带着淡淡的腐臭扑在脸上,我盯着那张青面獠牙的怪脸,凭借我过人的智力、敏锐的观察力,还有无与伦比的判断力,只愣了三秒就判断出眼下的情况,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惨叫一声:“诈尸啦!”
一声喊完我扭头就跑,下一秒就撞在对面的钢筋架子上,当时就眼冒金星瘫倒在地,抬手一摸发现脑门上肿起个鸡蛋大小的包,还没感觉到疼又脚上一紧,然后就被那僵尸像沙包似的丢了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我根本来不及思考太多,只能尽量蜷缩身体护住要害,“哗啦”一声巨响后,我撞翻几具棺材摔在地上,整个儿后背疼的像要裂开一样,我足足缓了几分钟才喘上第一口气,再爬起来的时候郝建已经跟那具僵尸动上手了!
在斗殴方面郝建一直比我有天赋,虽是仓促应敌倒也打的有声有色,只可惜在职业压制下,刺客对上坦克往往是以悲剧收场,没几分钟郝建就像一台肉弹战车似的撞散了几具木棺,趴在地上跟我一起弱小、可怜、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