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默默航行了十几分钟,船身突然一顿好像撞到了水底的石头,发出“绑”的一声闷响,我和郝建对视一眼,同时举起手电筒往外面照去,就发现竟然不知不觉来到一个半封闭的圆形空间中。
这个空间的面积大概有五百平方米,四周都是高耸的石壁,一直向上延伸到黑暗中不知道多高,正对面的石壁上有一道五六米宽的瀑布,但是因为水量很小,只依附在石壁上无声的流动着,船尾方向的石壁有一段近十米宽的空缺,水就是从那里流出去的。
“这好像是个泻湖啊?”郝建用手电筒照了照石壁说道,我在那个位置看到一条明显的水蚀线,距离水面大概三米左右的高度,雨季时水量加大,水面就会上涨到那个位置,等水量减小后再回落下来,确实和泻湖有点类似。
可是天然泻湖需要大量的水来回冲刷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形成,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有那么大的水量吗?看着对面石壁上的水幕,我隐隐觉得这里可能又是一个人工建造的遗迹,只是我想不通建造这个泻湖有什么意义?
祭船一直滑行到湖面中间的位置才停下来,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征兆,我站在船头差点被晃下去,幸亏郝建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我。
“这河神有点不靠谱啊?急停急走的早晚出事!”郝建扶着船帮骂道。
“人家乐意帮忙就不错了,你还在这挑三拣四?做人要学会感恩知道不?”我玩笑似的回了一句,说着举起手电筒观察周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咱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郝建打量着周围问道。
这种事谁也说不好,所以我索性就没说话,从船头走到船尾把能看的地方全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正想找郝建研究一下,忽然灵机一动趴在船帮上往下看,就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挂在我们的船底,看形状好像是一艘船!
“胖子快来!”我赶紧叫郝建,等他过来用手电筒一指水下的影子问道:“你看看是不是老刘他们的船!”
“没错!”郝建只看了一眼就肯定道:“他们的船是自己用零件组装的,所以形状不太规整,只是能浮在水面上而已,你看这艘船长得奇形怪状,肯定是他们的船!”
听见这话我心里顿时一喜,紧接着又重新忧虑起来,喜的是追了半天总算有点进展,忧的是船翻在这里,刘云升他们到哪儿去了?
郝建是个急性子,没等我琢磨明白就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没一会儿浮上来说道:“船没坏,应该不是碰上意外,估计是他们自己翻过来的。”
我听见这话又是一愣,弃船上岸我能理解,可是为什么要把船翻过来?难不成这里有规定必须把船翻过来才能看到出路?那我们这艘几百公斤的船怎么办?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郝建似乎有什么发现“嗯?”了一声,我探头去看他已经潜进水里,隔了近两分钟才重新浮上来,抬手递给我一把匕首说道:“他们从缺口那边上去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有点懵,这种匕首我们几乎人手一个,上面也没有任何信息,郝建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郝建喘了几口粗气扒着船帮爬上来,一指水下解释道:“这艘船是给咱们留的口信,有人在船底刻了一行字说明他们的去向,然后船掀翻又把刀插上去,咱们从缺口进来的时候这把刀就挂住了船底。”
郝建说的有点语无伦次,不过我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但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既然留了口信为什么要把船翻进水里?漂在水上不是更容易被我们找到吗?那缺口足有十几米宽,连我们自己都不确定会从哪个位置进入,寄希望于一把小小的匕首挂住我们的船底,是不是有点太儿戏了?
“估计留口信的人也是没有办法吧?”郝建听完我的问题想了想回道:“别忘了何怀那王八蛋还跟他们在一起呢,口信留在明面上肯定会被发现的吧?”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郝建又继续道:“而且这个法子的成功率没你想的那么低,这里是用船能到达的尽头,咱们追到这发现没人肯定会检查四周,那艘船倒扣过来的时候下面还有一部分空气,短时间内可以让船浮在水里不至于沉底,就算没有那把刀咱们也能发现,只是早晚的区别。”
郝建说的头头是道,我赞同之余不禁还有点意外,拍了他肩膀一下调侃道:“你今天的智商好像特别在线啊?是不是偷偷报什么智力开发的培训班了?”
“滚滚滚!老子一直很聪明的好不好?”郝建笑骂着打掉我的手,又忽然收起笑容正经说道:“以前有你和小白脸负责脑力,老子负责体力不需要考虑那么多,现在小白脸不见了,你又成了个缺心眼儿,老子再不考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我很少见到郝建这么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里顿时觉得有点难受,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辛苦你了……诶不对!你说谁缺心眼儿呢!”
“放在以前你肯定老早就反应过来了,还敢说自己不缺心眼儿?”郝建嘿嘿一笑,抹了把脸上的水继续道:“别贫了,赶紧去缺口那边找路。”
“说的简单,可是怎么过去啊?”我看了看自己的伤口苦笑道,这一身伤我肯定不能下水,但是小黑不见了我们也拖不动这艘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郝建身上了。
郝建见我看他,愣了一下就明白我在想什么,看了看祭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就开始摇头:“不行不行!我说我负责体力就是打个比方,你不能真拿我当苦力使啊!”
我“哦”了一声,看着他笑也不说话,郝建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红里透青,最后变成了深深的无奈。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水里游!馒头咸菜!这里全没有!”
伴着郝建破锣似的歌声,祭船顺着水流缓缓向泻湖的缺口靠近,虽然速度很慢,但确实是在动,我一边给郝建鼓劲一边举着手电筒警惕四周,毕竟我们过来的莫名其妙,在弄清楚这艘船为什么会自己逆流而上之前,我们必须时刻警惕着水里的一切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