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半分钟后,我看向刘云升试探问道:“那这样吧,我找人去雾村悄悄查探一下,顶多两天就能得到消息,如果那边一切正常,你就在家继续等消息,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再出发救人也不迟,你觉得呢?”
刘云升想了想点头同意:“你准备让谁去?”
“当然是熟悉环境的人。”我咧嘴一笑,拿起手机拨通了陈方的号码,他原本就是雾村的人,做这件事没有谁比他更合适了。
大概说了一遍情况,陈方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我又给他转了一千块钱当路费,还说如果不够就让他自己先垫上,等回来以后再细算。
挂掉电话我看向刘云升:“现在放心了吧?”
“还没到放心的时候,先等消息吧。”刘云升说完起身出门,冷冰冰的态度让我有种被冒犯的感觉,不过认识这么长时间我也习惯了,放倒老板椅的靠背就继续睡觉。
一觉睡到下午三点,我爬起来的时候腰酸背痛差点没站起来,虽说这个老板椅也花了不少钱,但椅子就是椅子,短时间休息一下还可以,终究不是用来睡觉的。
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正琢磨要不要买个折叠床的时候,突然店门被人推开,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还没站稳就急忙问道:“于淼于大师在吗?”
“我就是,您有什么事?”我随口回了一句,同时下意识打量起那人的面相。
这人一米七左右的个头儿,身材不胖不瘦很是匀称,皮肤黝黑,看面相约莫四十多岁,不过实际年龄应该更年轻一些,因为我注意到他的手非常粗糙,胳膊和手背上的血管都清晰的过分,这是常年从事体力劳动的人才有的特征。
再看他一身洗的发白的迷彩服和黄胶鞋,我估计十有九八是工人一类的职业。
当了这么多年的风水师,见人先看相已经成了我的本能,所有这些分析都是我在一瞬间想到的,刚判断出对方的职业,中年人就急忙说道:“我家孩子犯了邪症,听说您是高人,求您快去给看看吧!”
我听见这话第一反应不是分析原因,而是怀疑这家伙可能是长生会的人,最近被长生会的事搞得我焦头烂额,就算有顾客上门,事后基本都跟长生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像这种单纯来找我帮忙的事已经很久没遇到过了。
但随后我就否决了自己的猜测,因为这中年人脸上的焦急是装不出来的,暗暗提醒自己不忘初心,然后急忙收拾了应用之物就招呼道:“头前带路!”
出门打车来到一个老旧小区,路上中年人简单介绍了情况,中年人姓秦,是干装修的,平时除了主业的刮大白,偶尔有时间也会干点木工的零活,半个月前他家楼下死了个老太太,第二天他接孩子放学回家,路过那家人门口时,他儿子居然对着空荡荡的门口跟老太太打了个招呼。
当时老秦觉得奇怪但也没在意,只当是孩子跟他开玩笑,训斥了一顿就把这茬忘了,可是之后每天路过那家人门口时,他儿子都会对着门口打招呼,还说那里有个老奶奶,这下中年人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此后每次经过那家人门口时,老秦都捂着儿子的眼睛匆匆离开,本以为过几天等孩子忘了这茬就没事了,可是上个礼拜老太太头七的时候,他儿子在家写着作业突然昏倒,之后就开始高烧不退,送到医院折腾了一个多礼拜,又是打针又是吃药可总也不见好。
医院里有个老中医,听说这个情况后悄悄提醒他孩子可能是撞了邪,让他把孩子接回家,再赶紧找个风水师给看看,可他平时没跟我们这个圈子打过交道,问了几个人打听到冯阿公,找上门才发现冯阿公已经去世很久了。
再一问就知道了我和冯阿公的那点事,中年人琢磨着我能扳倒冯阿公,估计本事也应该不小,然后就直接跑到我店里来了。
我听到这不禁觉得有点无奈,虽说是我扳倒了冯阿公不假,可其中主要还是因为冯阿公自食恶果,他做的那些事天理不容,就算没有我于淼,还会有李淼、王淼,反正冥冥之中肯定不会让他得善终。
现在冯阿公死了倒是一了百了,我却莫名其妙被架到一个这么高的位置上,如果我还是原来那个小角色,草包一点也无可厚非,但如果我和冯阿公的地位平齐,就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的一举一动,稍有纰漏就会被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到那时可不是挨两句骂那么简单,搞不好连这个圈子都没法儿混下去了,冯阿公的关门弟子林诚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会放弃曾经冯家大师兄的名号,在冯阿公去世后果断选择金盆洗手,但我是被同行架到这个位置上的,不可能、也没有权利选择放弃。
“走一步看一步吧!希望别出什么意外才好!”我默念一句开门下车,跟着中年人一起进了单元门,刚一进去我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当时就意识到这栋楼里肯定有问题!
眼下虽是初秋,但温度还没低到这种程度,我默默念了遍开眼咒,双眼一闭一睁,就看见楼道里飘着丝丝缕缕的淡淡阴气,跟着中年人一路上楼,来到三楼时阴气已经浓郁到看不清周围的程度了!
我赶紧关了阴眼,心说这里八成就是那个老太太的家了,脚下一转正要继续上楼,中年人忽然拉了我一下小声说道:“于大师,咱们到了。”
“啥?”我愣了一下,顺着中年人的手指看向一扇贴着福字的黑色防盗门,那正是刚才阴气最浓郁的地方!
一般这种情况下,阴气都是随死者而动,就算老太太流连人士不肯离开,也该待在自己家里,怎么莫名其妙跑到老秦家来了?
还没等我琢磨明白,老秦已经掏钥匙开门,防盗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阴风就从门缝里涌了出来,我和老秦齐齐打了个激灵,瞬间就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