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峰看了眼墙上的月份牌:“我母亲去世第二天我就让老婆带着孩子出去散心,算算日子应该也快回来了,您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随便问问。”我笑了笑随口搪塞过去,在客厅转了一圈回身对老秦道:“我都看完了,咱们走吧。”
“这么快?您不再看看了?”老秦有点反应不过来。
“有些事看一眼知道个大概就行了,弄得太清楚反而不好。”我话里有话的随口回道,韩峰似乎听懂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我心里冷笑懒得理他,说了声告辞就率先出门,其实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找老太太的孙女,既然孩子不在,我在哪儿跟老太太谈判都没什么区别。
不明所以的老秦又客套了几句才跟出来,我拿出那个布娃娃低声说道:“今晚你就按我之前说的做,剩下的事我来办,明天早上等孩子醒了我再来收钱。”
说完我收好布娃娃就转身下楼,出单元门时又碰到刚才那个女生,原来她一直没走,而是躲在楼下。
女生正在打电话撒娇,娇滴滴的声音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压低声音,但我还是听清她叫电话里那个人“王哥”。
绿人者,人恒绿之。
我抬头看了眼韩峰家的窗户,心里暗道果然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回到店里,郝建和kiko都已经起床了,正坐在前厅吃牛肉面,看我进来,刚才还有说有笑的郝建立刻板起脸,“哼”了一声就端起面碗走进我的房间。
“你不去哄哄他?”kiko看着我嘿嘿笑道。
“都是大老爷们儿,屁大点事哄什么哄?”我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心里却着实有点郁闷,这次恐怕真把郝建惹毛了,得好好想想怎么补偿他,不过眼下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来到仓库准备了应用之物,然后在前厅搬了张桌子开始布置法坛,kiko端着面碗过来看热闹:“你这是干嘛呢?”
“做法呗,刚接了个小活儿,待会天黑了你就在房间里别出来,搞定以后我再叫你。”我随口回道,说着已经把法坛布置妥当,kiko又去隔壁给我端了碗牛肉面,吃饱了就坐在老板椅上喝着茶水等天黑。
现在虽然是初秋,但天黑的还是比较晚,我吃完饭等了一个多小时太阳才落山,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天才彻底黑透,让kiko赶紧回房间,我穿上道袍伸了个懒腰,然后把老秦家拿来的布娃娃摆在香案上,点燃香烛手掐剑诀开始念咒。
“天地清清,正气浩然。新魂懵懂,迷惘不瞻。贪恋阳尘,不忘凡缘,吾今召汝,速至坛前!”
引灵咒念罢,我抬手向桌上的布娃娃用力一指,周围凭空掀起一阵阴风,直吹的我汗毛倒竖、遍体生寒,咬牙默念敕身咒排除邪气,顿觉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接着身体也渐渐暖和起来。
“韩家老妪何在?”我压着嗓子瓮声喝道,话音刚落桌上的布娃娃就晃了两下,我轻叹口气继续说道:“既已亡身,便不该再贪恋人世繁华,况且阴阳相隔,无端扰了活人清静亦是天道所不容,晚辈于家小子今日再次引渡你去忘川河畔,你愿是不愿?”
桌上的布娃娃没有动静,我皱起眉头冷声道:“晚辈此问并不是与你商量,好言相劝只是长幼尊卑应尽的礼数,若你听从劝告还则罢了,如若不然,就休怪晚辈不讲情面,一道五雷符将你打的魂飞魄散,此后天地间将再无你韩家老妪的立锥之地!”
言罢我直接拿起一张五雷符拍在桌子上,这招先礼后兵向来奏效,只见那布娃娃像触电似的抖动了几秒,然后就“咕咚”一声倒在桌上,周围霎时间阴风大作,下一秒却又像从未出现过似的销声匿迹,我长舒口气咧嘴一笑:“搞定!”
抬眼看了下墙上的挂钟,老秦那边应该也完事了,他儿子含服了招魂符,再睡上一觉就基本就能恢复正常,明天早上我就能有一千五百块的进账了!
想到那一千五百块我不禁觉得有点郁闷,先给老秦儿子驱邪再给韩家老太太超度,拿一份钱干两份活,天底下这么干买卖的老板,估计也就我这么一个了。
收拾了法坛泡上两杯茶水,我先去通知kiko可以出来了,然后用肩膀开门进到我的房间,郝建正躺在我的床上刷手机短视频,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咯咯的笑,见我进来一秒换上扑克脸,翻了个白眼就转身朝向另一边。
我苦笑一声,走过去用脚推了他两下:“还生气呢?”
“躲远点!小心溅你一身地沟油!”郝建猛一摆手没好气的说道。
“这叫什么话?我吃的地沟油也不比你少啊?”我打了个哈哈坐到床边上,放下茶杯劝道:“行了,都这么多年的兄弟了,开个玩笑那么较真干嘛?我错了行不行?”
“你错哪儿了?”郝建回头看着我阴阳怪气的问道,表情像极了受尽委屈的怨妇。
我强忍着没笑出来,尽量一本正经的检讨道:“我不该把你忘在旅店后面,不该说你血里都是地沟油,不该……”
没等我说完郝建就连连摆手道:“打住打住!这是重点吗?我是那么小气的人?”
我愣了一下:“你生气不是因为这个?那是因为什么?”
“看来你还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郝建叹了口气,重新转回身不再看我:“回去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过来!”
我心说我想什么明白?直接一脚把他从床上踹下来没好气骂道:“有屁快放!磨磨唧唧像个娘们儿似的!”
郝建坐在地上一脸懵比的看着我,好像没想到我会突然动粗,足足愣了半分钟才猛地窜起来,直接跳过单人床把我扑倒在地吼道:“于三水!我真他吗看错你了!明明是你对不起我在先!现在居然还敢打我!”
被这二百多斤压在地上,我瞬间感觉肠子都要被挤出来了,下意识扣住郝建的手腕准备挣脱,听见他的话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强撑着缓了口气疑惑问道:“你说什么屁话呢?老子什么时候对不起你了!”
“朋友妻不可欺!你他吗居然勾搭莉莉!”郝建愤怒吼道。
我听得一头雾水,正要追问还没开口,郝建突然掐住我的脖子,力气之大我瞬间感觉颈椎都要被他掐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