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还没说话,钱莱已经挂断电话回来了,脸色阴沉的冷声说道:“老板同意了,现在可以跟我去取钱了吗?”
此时钱莱的眉心已经开始出现淡淡的黑气,我估计是他上面的老板已经把钱打过来了,只是现在这笔钱的主人还没有确定,一旦它们装进钱莱的口袋里,这些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就会变成他的催命符!
我很想告诉钱莱不要拿这笔钱,但就像王叔说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钱莱已经打定主意要拿这笔钱,不是我劝几句就能放弃的,否则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作死的人了。
但放任不管我又觉得良心不安,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提醒道:“钱先生,其实不管贫穷还是富贵,人活着是最重要的,为了一些身外之物把命搭进去可不值当。”
钱莱听见这话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表示明白,至于是不是真的明白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出门叫上郝建,临行前爷爷来到我身边小声叮嘱道:“记住,你只有三天时间,一定要速战速决。”
“放心吧,我会尽快赶回来的。”我点点头沉声说道,之后钱莱走在前面带路,郝建推着我跟在后面,从林荫小道出去后,已经有辆商务车停在这里。
驱车直奔最近的银行,正常情况下取二十万现金是需要提前预约的,但也不知道钱莱用了什么法子,进了银行还没到十分钟就提着一个箱子出来,上车随手递给我说道:“二十万现金,您点点?”
我接过箱子顺手一掂重量就知道差不多,于是故作大方的摆手笑道:“不用点了,我相信你的人品。”
钱莱勉强笑了笑:“那我们现在去柳条巷?”
我嘿嘿一笑:“别急,我还得准备点东西呢。”
按王叔的说法,应该是柳条巷里的阴气太重,和那些工人的阳气起了冲突,所以想找到那些工人,就要先凑足同样量级的阳气。
我把这个要求一说,钱莱就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个简单!公司那边还有不少工人,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就是了,不过你能保证把他们安安全全的带出来吗?”
“带肯定是能带出来,安不安全就不一定了。”我实话回道:“你也知道这件事有多危险,万一出了什么变故,连我自己都未必能全须全尾儿的出来。”
听见这话,钱莱的脸色顿时有点不太好看,但我都把自己搁进去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抿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就下车打电话,几分钟后回来说道:“我找了五十个人,让他们一个小时后去柳条巷集合。”
我偏头看了眼窗外的天空,这会儿太阳离下山还有一段距离,再过一个小时估计也就是刚刚擦黑,算上布置的时间应该来得及,于是朝钱莱一甩头:“那就别愣着了,回去抄家伙!”
郝建换到副驾驶上指路,没一会儿车就开到我的铺子门口,我坐着轮椅不方便上下,就给郝建列了个单子让他进去拿东西,等待的时候正好看见杨莉莉带着齐翔和小玉出来玩,我下意识想打招呼,转念一想又把抬起的手放了下去。ok作文网
我们现在剩下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做准备工作肯定够用,但要是在这聊起来可就未必了。
杨莉莉带着两个孩子刚走远,郝建就拎着大包小裹的从店里出来,钱莱一看就皱起眉头:“需要用这么多东西吗?我怎么听王大师说这事挺简单的?”
“那你找王大师去呗?”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钱莱瘪了瘪嘴就不说话了。
其实如果只有我和郝建过去,的确用不了这么多东西,但同行的还有五十个工人,人家跟着我们出生入死,哪怕是为了心理安慰也得给件护身的东西,五十个人就是五十件,再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我自认为这些已经算是精简了。
装备全部装上车,我们又驱车赶往柳条巷,之前我来的时候因为整个街区都封闭起来了,我还是从一家饭店的后门进入的,但钱莱作为项目负责人之一自然不用这么麻烦,直接开车从工地正门进去了。
一路七拐八绕来到柳条巷,停车时街上已经有几十号人在这候着,我也没数够不够五十,反正看这人头攒动的情形应该差不了多少。
钱莱下车走到那群工人身边说了些什么,接着所用工人都骚动起来,我在车上隐约听见“送死”之类的字眼儿,稍一琢磨就明白过来,估计是钱莱找他们的时候没说实话。
足有上百号人在柳条巷失踪,即便荣华地产有能力把媒体消息按下来,也阻止不了公司内部的小道消息,更何况这些工人大多是同一个部门的,平白无故丢了一百来号人,要说他们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打死我都不信!
别看只有五十号人,吵起来那也算是声势浩大,钱莱站在人群前面吼得脸红脖子粗也无济于事,我忽然灵机一动朝郝建道:“把我弄下去,我去跟他们说。”
郝建正抱着肩膀看热闹,闻言头也不回的嗤笑道:“看这架势估计你下去也没用吧?小心他们把轮椅都给你拆了!”
“废什么话!赶紧的!”我没好气的催促道,郝建这才不情不愿的下车,有把我抬了下去。
那些工人见有陌生人过来,吵闹的声音顿时小了不少,钱莱察觉到不对劲,回头看到我急忙迎过来小声说道:“你怎么下来了?他们本来就不放心,再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是更不放心了?”
“难道你现在说服他们,一会儿他们再看到我坐着轮椅就放心了?”我嗤笑一声,钱莱顿时被怼的哑口无言。
推着轮椅来到一众工人面前,我先把最前面的几个人打量了一下,然后歪着头随口问道:“你们谁是头儿?”
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走出人群:“我不是头儿,不过在这也有点威信,你又是谁?”
我轻笑着低头看了看指甲,再抬头时已经换上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救你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