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哥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叮嘱丁一慢点吃别烫着之后,就神色茫然的走了过来:“大师,您有什么事?”
“看您这年纪都快赶上我爸了!就别总叫我大师了,和胖子一样叫我三水得了。”我摆手示意他放松一点,说着瞟了一眼不远处的丁一,看她正专心吃面才继续道:“我有件事骗了你,但我是有苦衷的,而且我现在就向你解释清楚……”
之后的五分钟里,我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解释了一遍,赵哥从头到尾都用一个表情听完,等我说完又过了半晌还是那个表情。
我一颗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儿,看赵哥这个反应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没听懂,要么是不相信,如果是前者,我再详细解释一下也就差不多了,但如果是后者,那我就等于失去了赵哥对我的信任。
最要命的是这不仅是一个“赵哥”的问题,以他在工人中的地位,只要他对我表现出怀疑,我基本就别想再指挥其他工人了!
想到这我急忙抬起右手用大拇指按住小拇指,面色诚恳的低声说道:“赵哥,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刚才说的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碎了你!”
赵哥一愣:“你说假话轰我干嘛?”
我一阵尴尬:“口误!口误!那就轰我,总之我没骗你,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如果你还想回去见到你的家人,就必须把我刚才跟你说的,再原封不动的跟丁一说一遍!”
赵哥皱起眉头似在纠结,我想催促可是又觉得有点唐突,正焦急等他做决定时,丁一那边已经把面吃完了,又一仰脖把面汤喝了个干净,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嘴打着饱嗝道:“不用了,刚才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
“你全听见了?”
我和赵哥异口同声惊呼道,见丁一点头,我们又默契的对视一眼,顿时觉得有点尴尬。
沉默了几秒,我清了清嗓子佯装镇定道:“那你是什么态度?信我还是不信我?”
“当然信你!”丁一想都没想就点头回道。
我听完一愣,接着又是一喜,可还没等我高兴多久,丁一又冷着脸继续道:“别高兴的太早,我不是相信你,而是这件事太扯了,如果你在说谎,应该不会说这么离谱的谎言,否则你就是个傻子。”
“有道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赵哥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而我面色一滞,忽然有种扎心的感觉。
同样没等我郁闷太久,少年老成的丁一又继续道:“但你看上去不像个傻子,起码最近没做过什么傻事,所以我认为你说的应该是真的。”
听见这话我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一点,转念一想忽然发现这丫头实在太可怕了,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调动我的情绪,难道会驯兽的人都有这本事?
脑海中浮现起梁爽的吊丝形象,我不禁暗中摇头又叹了口气,好歹他也算是一派之主,说话办事的水平居然还不如一个孩子!
心里暗暗腹诽梁爽几句,我又看向丁一试探问道:“所以你愿意帮我喽?”139
“反正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这不是你说的吗?”丁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回道,接着又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微变:“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我连忙摆手否认,顿了顿重新问道:“可以告诉我你的生日吗?我需要用你的生日来算一些事。”
“01年3月11号。”丁一不假思索的回道。
“01年……等会儿!01年?!”我刚掐了两下手指头突然反应过来,满脸震惊的看向丁一,之前看她瘦瘦小小的,身高估计连一米五都不到,我还以为顶多也就十一二岁,没想到她居然是01年生的,算下来今年不就十九岁了?
赵哥和郝建也都一副惊掉下巴的模样,只有丁一满不在乎的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父母的个子也不高,不然你们以为我想长的这么矮吗?”
“不奇怪不奇怪,就是觉得有点惊讶。”我讪讪的笑了两声,低头再算又觉得不太对劲,01年3月11号,换算成农历就是辛巳年辛卯月癸酉日,那不就是阴年阴月阴日?
如果丁一还是在阴时出生,那就是罕见的“八字全阴”命理,这样的人天生阴气重,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孩,那样一来我们出去的把握就更大了!
想到这我的手都开始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我咽了口唾沫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异常,满脸期待的看向丁一试探问道:“那你还记不记得你是几点出生的?”
“让我想想啊……”丁一单手托着下巴露出一副认真思索的神情,拖了十几秒后又摇了摇头:“不行,刚出生的时候太小,记不清了。”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她在耍我,可这脸是我自己凑上去丢的,再疼也得咬牙忍着,干笑两声开始琢磨起来。
阴时和阳时只有一字之差,可是体现在命理中却是天差地别,如果丁一是八字全阴的命理,我基本有十成把握能把所有人都带出去,但如果她的八字是阴年阴月阴日阳时,那我的十成把握顶多还能剩下四成,就这还得是在我超常发挥的前提下。
权衡了半天我还是有点拿不定主意,一旦开始做法就不能中断,到时候成了自然皆大欢喜,但若是败了……
我神色凝重的看向丁一,正想问问她有什么想法,结果还没开口她就点头道:“我愿意试试。”
“为什么?”我忽然有点发懵,按理说被人信任我应该感到高兴,可我现在却一点想笑的心思都没有。
“我不知道,就是想试试。”丁一耸肩回道,接着又微微低头露出落寞的表情:“反正我现在满身死老鼠的味道,就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如果成了还能去找小路哥哥,如果不成功……就当是一种解脱吧。”
我看着她的笑容忽然觉得有点心疼,正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时,素有“气氛破坏者”之称的郝建忽然开口道:“有个事我挺好奇的,你今年都十九了,干嘛管小路那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子叫哥哥?”
丁一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
郝建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我在旁边看的那叫一个痛快,看来不是我不行,而是这丫头的嘴确实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