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惊讶,我脸上却没有丝毫表露,定了定神继续观察沙盘,看中层的构造像是一个地下工事,我只粗略的看了一眼,就找到好几个曾经去过的房间,但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座地下工事的规模比我想象中大了许多,我们之前折腾了半天也只探索了不到十分之一的面积而已。
我在沙盘中找到那个堆放棺材的房间,并在暗门的位置找到一条黑色的塑料软管,这条软管代表的应该就是暗门后的那条通道,一路盘旋向下通向最下面的一层——也就是那个巨大的地下深坑,可是沙盘上的只有厚厚的一层黑色造景土。
起初我还纳闷怎么跟我看到的不一样,后来再一琢磨才反应过来,估计是制作这个沙盘的人只知道最下面有一层空间,但是不知道里面具体的情形,所以用这些造景土来代替,准备等日后掌握进一步信息后再进行制作。
沙盘上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我又转头去看周围的布置,老旧泛黄的墙上挂着不少地图,看上面的标注好像还是标准的军用地图,很多图标我都看不懂,也不知道地图里描绘的是什么地方,看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只好老老实实的窝在轮椅上等王叔现身。
kiko和那个中年妇人一左一右站在门边,刚才我四处打量的时候她们一句话都没有,可看到我老实下来之后,kiko反而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抿了抿嘴唇小声问道:“你不想再看看了?”
我一脸懵比:“还有什么可看的吗?”
“呃……”kiko一时语塞,脸上带着欲言又止的表情,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就站了回去。
我觉得奇怪但也没多细想,歪头打量着沙盘上那层地下工事的结构,忽然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还没等我理清头绪,房门忽然被人推开,王叔自己推着轮椅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要处理,让你久等了。”王叔刚一露面就歉意笑道,我哪儿敢说别的?讪笑两声客气道:“您是长辈,我等您那不是应该的嘛!”
王叔听了就哈哈大笑,乍看好像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可我收到爷爷的警告之后,总觉得面前这个老头儿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且说王叔,大笑两声后已经推着轮椅来到我身边,抬手一指桌上的三层沙盘正色问道:“你看这个眼熟吗?”
我不知道王叔有什么意图,稍一琢磨索性直接实话说道:“当然眼熟,这不就是雾村和月季岭地下的结构吗?可惜最下面这层差点意思。”
“没错,就是月季岭,”王叔点点头,又一指最下层的造景土:“你去过这一层,有把握将这一层的地形复制出来吗?”
我讶异的看了王叔一眼,心说您这也太直白了吧?
王叔见我不说话,又欲盖弥彰似的解释道:“别误会,我对这地方可没什么兴趣,是你爷爷想让你复制这里的地形,可能会对他接下来的行动有所帮助。”
听见这话我心里“哎呀”一声,如果王叔只是让我制作沙盘那我还不会多想,但他要是扯上我爷爷,那我可就得好好琢磨琢磨了,因为我爷爷也曾经去过雾村地下,对那里的地形甚至可能比我还熟!
紧接着我又想起另一件事,那就是我最后一次去雾村地下的时候,曾在那个带有暗门的洞穴中找到一对轮椅留下的轮胎印,而那轮胎印无论宽窄还是花纹,都和王叔的轮椅一模一样,也就是说王叔也曾经去过雾村地下的那个空间。918
既然他和我爷爷都知道那里的情况,又为什么会让我来制作沙盘呢?
我脑子里蹦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迅速思索片刻后我忽然灵光一闪,意识到这很有可能是一个测试。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测试有什么目的,但如果王叔知道雾村地下的情况,可他又不确定我知不知道,那么再用这种方式来测试我是不是我就很好理解了。
想到这我也不提沙盘的事,直接看向王叔正色问道:“王叔,您是不是在怀疑我?”
王叔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直白,情不自禁的露出惊讶的表情,足足沉默了半分钟才讪笑道:“原来你都看出来了,那我就放心了。”
我一愣:“什么意思?”
王叔不知从哪儿摸出两根烟,点着后递给我一根:“柳条巷的事你还记得吧?我们怕你在那件事之后被搞乱了脑子,所以就想了这个办法准备测试一下,看你这么快就反应过来我就放心了!”
我夹着烟一脸懵比,眨巴两下眼睛又试探问道:“那这个测试我爷爷知道吗?”
“这个测试就是他提出来的,不过具体环节是我设计的,所以严格来说他并不知道。”王叔想都没想就直接回道。
我看他一脸坦然不像骗人,顿时有种被耍的团团转的感觉,抽了口烟倚在轮椅靠背上疲惫问道:“所以那条短信也是测试的一部分喽?我还以为您真的有问题呢!”
王叔听了只是笑也不说话,kiko走过来把我们手里的烟收走直接在沙盘上按灭,抱起肩膀不耐烦道:“既然都搞定了咱们就赶紧回去吧,这地方阴冷阴冷的,待久了对身体不好!”
“行,那就回去吧!”王叔二话不说就点头同意,中年妇人过来推着轮椅送他离开,kiko拿出手机走到旁边说了几句什么,挂断电话后才过来推我。
出了指挥室来到走廊上,远远就看见大光头背着大包小裹的站在电梯附近,见我们出来招了招手便先走进电梯,之后我们搭乘电梯一路向上,最后来到一处正在装修的场馆里。
“这里是一间纪念馆,地下工事也是展览的一部分,老板是我的朋友,所以就把地方借给我进行测试了。”王叔出了电梯没等我问就主动解释道。
我点点头没说话,被kiko推着来到外面,大光头开来一辆商务车,后排座椅已经拆掉了,找来装修的工人帮忙把我和王叔抬上车固定好,又驾车走了半个多小时我们便回到之前的那个农家院。
刚打开车门还没等下车,我就闻到空气中飘着浓郁的烤肉香味,扭头一看原来是郝建正和几个人在院子里露天烧烤,旁边那些人我也都认识,赵哥、大肚子还有秀才都在,另外几个叫不上名字,但都是之前一起在柳条巷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