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案情之前,李建国先重新做了一遍自我介绍,听说他来自朝安市分局时我不禁有点意外,因为朝安市的位置已经偏内陆地区,没想到我稀里糊涂的跟着王叔出来,不知不觉已经离云港市这么远了。
李建国看我脸色不对还以为我想到了什么,我摇摇头表示没事,又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继续。
确定我真的没事后,李建国就开始正式的介绍案情了,这件案子发生在三天前,案发地点是朝安一间比较有名的商场,当天晚上八点钟左右,在街上几百人的见证下,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商场楼顶一跃而下,当场死亡。
商场内部的监控显示,死者是独自一人从维修通道上到楼顶,在楼顶边缘坐了一会儿就纵身跳下,期间没有任何人接近,死者也没有联系任何人,更没有向任何部门提出任何要求。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人是自杀身亡,但是根据死者家属提供的信息,死者在三年前的一场车祸中被撞成高位截瘫,根本不可自己走上楼再跳下去!
听到“高位截瘫”这几个字的时候,我下意识看了眼大光头背上的王叔,要说这种事肯定是王叔最有发言权,但如果我直接过去问王叔“高位截瘫的人有没有可能自己跳楼”的话,极有可能会被大光头一脚踹到山底下去。
我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私下问比较好,便转头对李建国道:“大概经过我已经知道了,但我们现在也有点事要办,我需要和其他人商量一下有没有时间,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等我们决定了再联系你。”
李建国明显有点不太高兴,不过我都说了有事要办,他也不好强迫我留下帮忙,所有还是连连道谢给我留了联系方式。
说话间我们来到山下,虽然李建国带来的巡防队员不多,但开来的车却不少,除了两辆轿车外还有两辆运送犯人的囚车,一辆用来装那伙儿劫匪,另一辆就匀给了我们。
听说要坐囚车的时候好几个人都表示反对,但我们的车翻进水沟里不知在什么地方,就算能找回来估计也开不了,所以最终还是乖乖上了车。
让我有点意外的事李建国也陪我们坐了囚车,他的解释是怕我们自己坐在这心里别扭,但我稍一琢磨就明白他只是想找机会跟我研究案情而已。
众人上车落座,李建国隔着铁丝网朝司机说了句“回局里”,然后就凑到我身边小声道:“路上还要一点时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先说说有没有想到什么?”
我累得够呛本来不想说话,但看李建国一脸热忱,还是耐着性子小声道:“高位截瘫的人自己走动明显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件案子确实有点奇怪,可‘奇怪’和‘风水术’是两回事,风水师做的事看上去很奇怪,但奇怪的事未必都是风水师做的,我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有邪祟作怪,单凭您几句话很难分析。”
李建国听得一脸茫然,我叹了口气无奈道:“这件案子目前还不能排除人为的可能,我需要去现场看看才能确定。”
“嗐!这还不简单?”李建国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不等我说话就转头朝铁丝网另一边的司机喊道:“小陈!让他们先把犯人带回去!你送我们去案发现场!”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赶紧凑过去想解释,李建国却抓着我的肩膀把我按回到座椅上:“没事没事!局里会派人负责这些犯人的!你不用担心,管保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我不是……”美丽书吧
“我知道你担心被报复,他们这是多次抢劫且金额巨大,按照《刑法》第263条,主犯打底儿是个无期没跑儿,从犯最少也得十年往上,咱们就按十年算,等他们出来了你们都不知道在哪儿呢,他们就是想报复也找不到人啊!”
“你……”
“我说这些确实违反规定,可这不是为了让你放心吗?小陈!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啊!”
“知道了李队!”
“诶对了!一会儿别走建设大街,等咱们进市区估计就到晚高峰了,从二道走,车还少点!”
“放心吧!不会耽误的!”
李建国说着说着就转头跟司机小陈聊了起来,直接把我晾在旁边不管不顾,我张了几次嘴也没插上话就知道他是故意的,悻悻的坐回原位,郝建就在旁边阴阳怪气道:“得!又上了一趟贼船!”
我翻了个白眼没理他,凑到王叔身边小声问道:“您也看到了,真不是我想耽误时间,咱们那事还来得及吗?”
王叔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应该来得及,根据我之前查到的资料,庆丰驿应该就在朝安市附近,先让他们欠个人情,过后还能帮咱们查一下具体的位置。”
连王叔都这么说了,我就知道这次肯定清闲不了,叹了口气回原位坐好,脑袋倚在车窗上开始闭目养神。
十几分钟后我们进入市区,果然像李建国说的一样碰上了晚高峰,幸亏司机小陈熟悉路线,开着车穿大街越小巷,最后把车停到了一家商场的地下车库里。
王叔腿脚不便就留在车上,kiko也留下来照顾她,其他人排成一排从囚车上下来,周围路人看我们的眼神都透着古怪,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衫褴褛、满身污渍的狼狈模样,心说这些人肯定是把我们当成逃犯了。
为了撇清嫌疑,李建国刚下车我就直接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问道:“我想先去楼顶看看,怎么走?”
李建国见我突然这么亲热愣了一下,看到周围路人奇怪的眼神后才反应过来,一抬手搭在我肩膀上,指了指不远处的电梯道:“从这里可以直接上到顶楼,然后再走维修通道就到楼顶了。”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俩人就勾肩搭背的朝电梯走去,路人一看我们和巡防队的关系这么好,基本就明白是自己误会了,远远朝我们投来个歉意的笑容就各自散去。
进到电梯里,我和李建国同时放开了揽着对方的手,我扯了扯自己比抹布还脏的上衣无奈问道:“李队长,真不是我矫情,您真有这么着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