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我的背影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身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随而至,我头都没回就知道是胡图来了,紧紧手中的刀柄随口问道:“刚才的事你怎么看?”
胡图轻笑一声:“还能怎么看?八成是长生会过来救人了。”
“英雄所见略同。”我回以轻笑,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走廊拐角处,手指一扳关了手电筒,反握开山刀直接靠在拐角处的墙壁上。
胡图二话不说来到我身边靠墙站好,我探头朝着众人的方向看了一眼轻声问道:“你觉得黄毛参与了吗?”
胡图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应该没有,不然代价太大了,伤势不够重的话很难吸引我们的全部注意力,伤势太重万一提前断气,他们救人时就会正好被我们撞见,这种风险极大的计划不像长生会的风格。”
“所以真的是巧合么?”我轻念一声,既是问胡图也是问自己,只可惜我对这个问题没有答案,身边一阵长久的沉默说明胡图也有点吃不准。
在走廊拐角等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我忽然听见头顶上方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借着远处传来的微弱灯光我转身看了眼胡图,就发现他也听到了上面的动静,正竖着耳朵仔细聆听。
几秒种后胡图睁开眼睛笃定说道:“七个人,五男两女,都是练家子!”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从脚步声就分辨出这么多东西的,不过自从认识胡图以来,这家伙时不时的就会展现一些让我无法理解的技能,所以这么长时间下来我也见怪不怪了。
听胡图说完,我顿了一下就轻声问道:“能分辨出他们往哪儿走了吗?”
胡图分别把左右两只耳朵朝天听了一会儿,然后就抬手指了指我们面前的墙壁:“应该是这个方向,有个人的脚步声有点踉跄,应该就是被他们救走的老板了。”
我看了眼面前的墙壁,又回想了一下之前走过的二层的几条走廊,便大致推断出上面那伙人准备去中控室,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追上去再把老板抢回来,可是一想到我们这边伤的伤、弱的弱,估计一个照面就得被对方放倒大半,所以只能暂时先把这个想法搁到脑后。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后,我和胡图研究了一下,就利用刚才的脚步声大概推测出他们出发的位置,绕过走廊拐角来到那个位置下方,就看到天花板上的暗门已经被人打开了。
不同于我们硬拆的方法,这扇暗门看上去十分完整,像是用正常方式打开的,但现在这栋地下建筑的所有机关已经全部失效,对方能悄无声息的打开机关,而老板刚才一直被绑在我们身边不可能过来开门,所以在对方的队伍里,至少有两个了解这栋古楼内情的人。
我和胡图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但两个人的神情都明显比刚才凝重了不少,这里的地形结构错综复杂,如果双方都是两眼一抹黑还则罢了,可如果有一方掌握更多的情报,对另一方来说无疑是个坏消息。经典
片刻的沉默后,胡图看了看上方打开的暗门试探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其实我现在一点想法都没有,但我知道胡图这么问肯定是已经有了主意,懒得跟他打机锋直接说道:“有话直说。”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胡图轻笑一声,顿了顿正色道:“我想去上面看看,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不行。”我想都没想就拒绝道,刚才胡图说对方有五男两女,其中一个应该是受伤的老板,再加上刚才黄毛被鼠群攻击,两个女生中应该有一个是丁一,如果丁一在这里,那何怀十有九八也在刚才的那只队伍里。
其他人先不说,但是丁一和何怀就够难对付的了,剩下的三男一女里但凡有个真正的高手,胡图这趟就是有去无回。
胡图似乎早就猜到我会拒绝,所以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耸了耸肩随意说道:“不行就算了,本来我就是随便提那么一句,要是你同意了我还得掂量掂量呢!”
我看了胡图一眼,忽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家伙应该算得上是典型的心直口快了,想到什么说什么,有用没用先不说,反正脑子里的话绝对不带隔夜的,很多时候他这种性格是会得罪人的,不过我倒是挺喜欢他这份真实。
又商量几句还是没什么实质进展,我抬头看了眼打开的暗门默默记住位置,然后就招呼胡图回去找其他人汇合。
汇合之后我直接说了老板被人救走的事,但涉及到具体细节的地方并没有详谈,一来我怕众人多想会动摇军心,二来我并不完全信任现在的这支小队。
在很早的时候,我就有种自己做什么都比对手慢一步的感觉,刚开始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随后越来越多的证据摆在眼前,即便我再不情愿也只能承认,对方早在我行动之前就已经看穿了我的每一步计划。
要知道我的很多计划都是就地取才、临时起意,甚至几秒钟前我还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但当下一秒我开始行动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早已根据我的行动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我的所有想法都被对方看穿,意味着我的每一次攻击都是在做无用功,而对方只要动一个小小的念头就足以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我不相信世界上真有什么料事如神,我的想法被人看穿一次两次、甚至三次五次我都能接受,可从事情伊始到现在,我所有的想法和行动都被对方成功预判,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在我身边的这些人里,有人正在向我的对手通风报信!
而且我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怀疑的人选,从我进入地下建筑到现在,只有一个人从头到尾都待在我身边,我缓缓转动眼珠看向不远处倚坐在地上的一个人,飒爽的银白短发在此刻看上去是那么的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