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是项阳的来电,戴待有点小紧张,因为从他嘴里极有可能得知顾质这两天的状况。
接起电话后,项阳把她一日三餐、睡眠质量和心情好坏问候了一遍后,才切入正题:“史建仁还记得不?”
“你说高中的班长?”戴待一下便想起来,一边脱鞋进客厅,一边问:“他怎么了?”
项阳懒懒地说:“你不在国内多年,和大家断了联系,所以不知道。他广发诏令组织同学会,大年初一。”
“噢。”
“噢什么噢?”
戴待舒服地趴上沙发:“‘噢’就是‘朕知道了’的意思。”
项阳那边有些无语:“行了,反正我通知到了,管你去不去。”
“嗯,我想一想。”戴待顿了顿,犹豫着问:“你们呢?你们去不去?”
“其实你只是想问顾质吧?”项阳戳破了她的言外之意,“你是希望他去,还是想避开他?戴待,我搞不明白,你现在对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戴待默了一默:“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没意义吗?”
“是啊,确实没有意义。”听筒里,项阳发出一声轻微的嗤笑,忽而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你有多少年没回南城了?”
回南城吗?当然自高中毕业之后就没再回去过,加起来,有九年了。
戴待思忖间,项阳意味不明道:“我觉得,你有必要回去看一看。”
南城……南城……
挂断电话后,戴待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嘴里一直默念着这座城市的名字。
她琢磨不透项阳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不过,南城确实是她和顾质相遇的地方,是她对顾质爱不顾身的开始,承载了他们最青涩最纯粹最美好的年华。
再度睁眼时,戴待从沙发上起身,啃咬着手指头来回不停地踱步。
欲擒故纵的矫情戏码上演得差不多,甚至有所失控,如果再继续,她没把握能够掌控好尺度。最重要的是,小顾易还在康复中心,她忍得快疯了!
是时候加一把猛火推进到下一阶段了。而这把猛火,要是放在南城烧,或许能够达到更好的效果。
同学会是吗?
戴待突然觉得,自己还是蛮想念老同学的。
况且,她怎么能忘记,那座城市里,有个唯一疼爱过她的亲人啊……
*
杜子腾得知她不打算在荣城过年,发了很大的脾气。听着他满口的恶语怒骂,戴待很庆幸自己是在临走前以电话的方式告诉他的。
但其实,为了减轻他的麻烦,她曾装作无意地在杜子萱面前提过一点关于南城姑姑的事儿。去南城陪孤零凄苦的姑姑,算得上一个不错的理由。
稍稍对不住的是苗条,她在荣城本就人生地不熟,这样把她一个人丢下,终归不太好。苗条倒是不怎么在意,笑言自己旅居国外独来独往十多年,早就习惯,所以拒绝了一同前往南城的邀请。
就这样,戴待在年二九的夜里出发,于第二天早上六七点抵达阔别九年的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