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那个谭盘起冲突了?”
王敬尧听着后面弟子禀报,摇着扇子,嘴角勾起弧度,
弟子接着弓腰:“是,这个许苏看起来真像是不怕死的,几次三番的和那个谭掌事顶撞,看来不久就会被逐出派去了。”
“没那么容易,”王敬尧自言自语道,“那个玉牌主人到底是谁呢?”
“王师兄,要不要趁此机会解决了他?”
王敬尧摇头收扇:“哼,不急,煽风点火倒是可以,那个人没再次露面之前,我绝对不能出手,就让那个蠢掌事去打头阵吧。”
——
“许苏,你就是一个卑贱的杂役,竟敢愚弄本掌事,今日众位弟子在此作证,本掌事势要把你逐出派去!”谭盘喊得有根有据的,
许苏感觉好笑:“谭掌事算盘打得真是好啊,不过我就想问一句,您的权力总不会比大师兄还要大吧?”
抱歉抱歉,陆师兄,这挡箭牌您也不是当一回两回了,且就再当一次,让我把这个谭胖子吓唬回去。
许苏观察着他脸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谭盘谨慎的看着她,“难不成你背后那人是……”
“您也别乱猜了,猜来猜去的多累啊,大师兄要我做他的随侍,所以恐怕还要待在乾元派一段时间碍碍您的眼了。”
“什么?”谭盘震惊,“做随侍?!简直胡扯!”
“胡扯什么啊,我已经问过大师兄了。”尾调拖得无限长的声音响起,
胡圆从一堆弟子后面晃晃悠悠的走过来,
谭盘身子一僵,立刻恭敬的退到了一遍,呵呵笑着:“原来是玄门的弟子啊。”
乾元派上三门的弟子地位很高,地门一些掌事只是掌管些生活琐事,就比如谭盘这个后厨总务,只会在一亩三分地作乱,借他三个胆子都不敢得罪上三门的弟子。
“来之前我简单查了查,你就是那什么谭盘掌事吧?”
谭盘笑着点头:“是。”
胡圆接着走到许苏身边,画风突变,兴冲冲的喊着:“嘿,你做大师兄随侍这事儿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还是大师兄说漏嘴的呢,这事儿多有意思啊!”
“你都不知道吧,大师兄这么些年了,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之前还问过他呢,他说嫌麻烦,我就奇怪了,你怎么就入了大师兄的眼啊?告诉我呗,我太好奇了!”
许苏被他聒噪的又想起陆归雁那张冷冷淡淡的脸,吓得赶紧甩了甩头,抬手示意他打住,压低声音:“别提了,还不是之前犯错了,大师兄说给我个机会来着,不过我总得他不安好心,像要捉弄我。”
胡圆一时间乐得不行:“得了吧,师兄哪有那闲心,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许苏听他一说更来气,没忍住锤了他胳膊一拳:“滚,蛋。”
谭盘看到她动作,立刻小题大做,厉声呵斥:“大胆,竟敢对玄门师兄不敬!来人,给本掌事把他带出去好好处罚!”
胡圆不耐烦,脾气一下上来:“小爷跟他说话有你什么事儿啊!刚才不是说他是我大师兄随侍吗?以后就不归你管了,你消停点行不行啊,赶紧带着你的人走,以后再让小爷发现你利用后厨掌事的身份压榨手下的弟子,也别让小爷提醒了,麻溜儿的自己去训诫堂领罚吧!”
谭盘心一颤,低着头一脸憋屈:“是。”
他带着人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许苏看着胡圆,惊叹:“没想到玄门弟子的身份这么好用啊。”
“是啊,不然你以为他怎么这么怕大师兄啊。”胡圆说完又一脸求知的看着她,扯着袖子,“你告诉我呗。”
许苏摊手:“我真告诉不了你,我自己还一头雾水呢,你怎么来啦?该不会是大师兄让你来的吧?”
胡圆挠挠头,一脸呆萌:“我,我这不是想来找你玩呗,顺便再逃个课,嘿嘿。”
许苏才不信,怀疑:“你来找我玩还专门查查谭盘有什么过错?”
“有,有什么问题啊,我就顺手一查呗!”胡圆眼神躲闪,脸色不太自然,
“哎呀随便吧,我得赶紧收拾东西去大师兄那儿,不然又要挨罚。”许苏不管不顾的一摆手,风风火火的冲进屋里收拾东西,
胡圆站在外面松了口气,
真跟大师兄说的那样,不过还好被他糊弄了过去,嘿嘿。
——
“什么?!做随侍!”李鱼儿失声,
王敬尧点点头:“去玄门后厨盯着的人就是那么说的,而且在那儿还见到了玄门的那个胡圆。”
“胡圆……”李鱼儿思索着挪步,“大师兄怎么会让一个地门杂役做他的随侍?胡圆也去了?之前还有一个玉牌长老为他出手,这个叫许苏的杂役绝对不简单!”
王敬尧见她言辞凿凿也不由得怀疑,
“可是之前那个蠢货谭盘已经派弟子下山查过了,此人出身平平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李鱼儿心中有了计策,她一定要去大师兄那里探探口风,若是这个许苏真的将那日她的事情泄露了出去,她在乾元派的声誉定会大大受损,
“敬尧师兄,鱼儿身子还有些不舒服,今日且说到这里吧,大师兄那边就不要再派人盯着了。”
王敬尧还想再说些什么,见她蹙着眉脸色也不是很好,欲言又止的离开了。
李鱼儿招来侍女,美眸闪现光芒:“准备一下,我要去见大师兄。”
——
“大师兄!大师兄!我带着许苏过来啦!”胡圆一走进竹楼就开始大喊,
许苏拎着个破烂包袱跟在身后,
屋里的陆归雁皱皱眉醒来,整理下衣服出去,没让两人进来反而冷冷道:“一人逃课一人旷课,很好。”
胡圆:“?”
许苏:“??”
胡圆哎呀一声:“大师兄我不是经常逃课嘛,你别那么认真,许苏才刚来呢。”
他正要进来,
陆归雁一剑化出白光,圆得比圆规画的还要圆的圆在两人脚下浮现,
“罚站,三个时辰。”
许苏:“!”
胡圆:“!!”
“啊啊啊啊啊!!!大师兄不带你这样的啊,罚站三个时辰都要晒成肉干了行不行,我还饿着呢,我想吃鸡腿!”胡圆欲哭无泪,
许苏在陆归雁视线扫来的时候弱弱点头,
饶命。
陆归雁点头:“四个时辰。”
胡圆和许苏不约而同的长大了嘴。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日头渐渐炽热起来,
许苏巴巴的看着陆归雁在阴凉处喝茶,而自己和胡圆还在哭哈哈的罚站,想哭都哭不出来了,哼哧哼哧的和胡圆咬耳朵,
“我腿都快不是我的了,陆归雁怎么这么爱处罚人啊,他有瘾吗他。”
“这还是好的呢,你是不知道有一次我逃课正好被大师兄逮个正着,好家伙,把我虐得两天没下来床,吓死我了都快,看见脚下这亮晶晶的白圈了吗?要是不小心碰到了,那光刷刷得,能把咱俩片成两盘肉就剩骨头渣的那种。”
“……”许苏退了退,“厉害了我的大师兄,这一想,敢情人家旷课是玩,我旷课是玩命啊。”
胡圆唉声叹气,默默泣泪:“可不是嘛,我命苦啊,摊上这么个大师兄,打又打不过,只有被欺负得份儿了。”
陆归雁望着两人生无可恋的模样,抿了口茶道,“罚站是让你们静思己过,不是让你们聊天的。”
两人哼哧着,蔫蔫点头,
“大师兄,我们知道错了。”
“过来坐吧。”陆归雁终于开口,顺手撤了灵光,
胡圆比她反应快多了,像只大型二哈,跑得比谁都快,
许苏嘁了一声,慢条斯理的走了过去,可看到胡圆咕噜咕噜把一壶凉茶全都喝完的时候,她恨不得掐死他,
“你给我留点儿能死吗?”许苏磨牙,
胡圆解了渴,悻悻一笑,
陆归雁端起那边杯子,里面倒了半杯酸梅茶,他递给许苏:“喝吧。”
许苏一愣,连忙说了声谢接过来,
酸甜入口,她可算活过来,结果还没喘口气就听见陆归雁道,
“晚间把乾元派大事记抄写五遍送到我房间来。”
“噗!”
许苏喷了胡圆一脸,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我我我就是有点儿激动了。”许苏连忙用袖子给他擦脸,
胡圆脸黑得跟块炭似的:“滚滚滚滚滚,小爷自己来,不就是让你抄个大事记嘛,这么激动干嘛啊。”
“不是说忘记了,多抄写几遍加强记忆。”陆归雁道,
许苏现在总算明白了,这厮就是个腹黑的大尾巴狼,大事记那么多她抄到猴年马月去啊!
“怎么,你不愿?”陆归雁见她犹犹豫豫又道,
许苏蔫了吧唧的:“……愿啊,大师兄不是说了嘛,记住五分之一内容的人是没有资格提出疑问的。”
陆归雁满意了:“很好。”
他话音刚落下,一道声音就从门口传过来,是位地门弟子,
“大师兄。”
“什么事儿啊?”胡圆大喇喇问,
许苏见弟子手上捧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小黑盒:“应该是来送东西的吧。”
果然,那弟子恭敬的把盒子奉上:“是山下之人托我转交给大师兄的,请您务必亲启。”
“行了回去吧,”胡圆说着把盒子接过来,“什么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