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分?”蒴古往前走了两步,辩驳,“你这胖子别不识好人心,我明明是提醒你。”
胡圆气的都口齿不清了,大有和她干架的架势:“你你你你,你一口一个胖子侮辱谁呢?!我,我这是圆润!圆润!”
“哼,”蒴古轻蔑,“圆润的连轮廓都看不出来了。”
“你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胡圆冲到她面前,旁边弟子拦都拦不住,
“我告诉你,能打架就别吵吵,有本事咱俩就用灵力打一架,都是乾门的,看我这个胖子会不会用灵力碾压你!”
蒴古愣了愣,看着他哈哈大笑:“你被我气傻了吧,我虽然很久都不出来了,但是乾元派严禁弟子私斗的门规还是记得的,你想找死我可不想。”
“况且,”蒴古突然往前凑了凑,呲着一口阴森森的小白牙,幽幽道:“我放蛇咬死你信不信!”
“你!”胡圆还犯傻似的往后退了一步,到最后反应过来看着蒴古远去的潇洒背影简直要气的吐血,
个有病女人!
——
许苏还忐忑的跟在陆归雁后面,到最后走了半天还没走到,鼓起勇气扯了扯他的衣角问:“岷老住的地方这么远?”
这每天从住处到藏书阁是不是还得骑个车,呸,还得御个剑啊?
陆归雁稍稍侧眸,很是朗利的回答她:“一直在岷老设的迷阵里。”
“你没有灵力,所以感觉不出来。”
“迷阵?”许苏下意识看了看脚下,“这不就是普通的……路?”
陆归雁走了两步停住,手上释出了些灵光,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施在了她的眼上,
许苏一个激灵,然后眼前的景象就全变了:
白雾迷蒙笼罩四周,路面曲曲绕绕不见归处,走一处便有后路消失前路显现,还有脚下踩着的感觉仿若不是实质,更像是悬在半空中的云梯,
明明……刚才她走的就是正常的路,
太神奇了。
灵光很快消失,许苏的视觉也回复正常,岷老在前面引路,随意甩了甩袖子,她就听见前面陆归雁说到了,
木门铁锁,小院僻静,
“好像是独立于一方空间之中的……”她不自觉说了出来,
岷川惊奇的嗯了声:“你也知道开辟独立空间的功法?”
“这是功法?”许苏还真不知道,她又猜,“外面的迷阵也是吧?”
“不错。”岷川看了眼陆归雁,不知他说的是人还是仅仅只回答了许苏的话,
陆归雁跟着岷川进去,又冷不丁道了句:“不够不错,还需打磨。”
许苏囧了囧,她发现最近陆归雁总爱四个字四个字的往外蹦,快成了个四字先生了,最最重要的是她大部分还听不懂,
唉,
这就是文化与沟通的差距。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进了院又是另一番天地,院子明明面积不大,却处处彰显古朴内隐的气势,幽深至极,仿若一眼可望进远处山水,看遍院外花鸟。
三人在亭间坐下,
岷川身边没有随侍,也无婢女杂役,只一人得尽自在,他倒了杯粗茶,给两人递过去,
今此一行让许苏认识到或许岷川还不仅仅是她之前想的那样,应该更有本事,她满怀红恭谨,好像屁股下扎了钉似的坐不安稳,
“嗯?”
“怎么感觉你丫头还有点紧张呢?”
岷川乐呵呵抿了口茶,
许苏尴尬一笑:“没,绝对没有。”
“她确实有些紧张,”陆归雁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许是觉得我二人面相凶恶。”
许苏一惊,心里差点咆哮,
陆归雁你胡说什么呢?!
岷川又惊奇的哦了声,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次带了点笑意:“是吗?”
“不不不不,不是,岷老大师兄,你们多心,多心了。”许苏的摆手频率和摇头次数几乎在同一个速度上,
开玩笑,她能承认是嘛,
她要是承认了,不就承认自己的身份自己不认可了,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嘛。
陆归雁正色下来:“岷老是要说些什么?”
许苏又紧张了,
岷川依旧乐呵呵:“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老头子近来孤单,想和你们聊聊天。”
许苏无语:“……”
敢情还过迷阵还倒茶款待的就为聊个天?
看来这个聊天有点不同寻常啊。
“你们是我在弟子中稍微相熟的,所以趁着夜间闲时便把你们拉了来,随便说说。”
许苏一瞬间又觉得不对,把怀疑问了出来:“岷老……看您这样子,似乎早就知道我在给大师兄做随侍了?”
岷川看了眼陆归雁,模棱两可:“呵呵,守着藏书阁,乾元派里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许苏眨了眨眼,虽然还是怀疑但也觉得没什么可深究的,吐出俩字算回应:“是么。”
“可不是嘛,丫头啊,你给归雁做随侍辛苦了,他向来是独来独往的。”
“是,”许苏瞄了眼陆归雁,见他没什么被冒犯到的表情才谨慎道,“但是大师兄对人很好,也很照顾我。”
许苏自己心里都吐槽了,这马屁拍的,就跟肚子疼要喝热水一样,毫无含金量。
“你现在乖得像只兔子。”陆归雁语调平平,
她被猛然得来的夸奖给砸晕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刚张口说了个单音节又被陆归雁下半句话给堵住了,
“与平日缩着爪子的野猫很不相符,所以还是做自己好,别藏着掖着了。”
许苏心里那个气啊,她慢慢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生怕怒气待会撑大她的肚子,脸皱巴巴的挤出一个假笑,
她该说陆归雁这厮爱捉弄人爱让人受罚还是爱看别人气的要上天的样子呢?
……似乎性质都是一样的,还是极度恶劣的。
岷川笑得爽朗:“看来你们相处的甚是不错。”
并不!
许苏放在桌子上的手握了又松开,松开又握住,握住再松,松开再握……反反复复几次才消下气去,
陆归雁看得真切,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只是眉间多了轻松,眼眸中也化了些冰雪寒意,
“你这几日怎么样啊,丫头?”
“没怎么样啊,吃得好睡得好,身体倍棒儿吃嘛嘛香。”她蔫蔫,
“也不错,不过我问的是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儿,也可与我说说。”
许苏鼓了鼓腮帮子:“我中毒了算不算?”
“中毒?”岷川抿嘴,“怎么回事?”
许苏就没打算开口,
果然,陆归雁简单说两句给解释了清楚,
“七日骨毒……”岷川拍着膝盖,脸色有点不好,“此乃阴毒啊,怎会下到你这丫头身上?下此毒的人不仅对你动了杀心,还势要让你死之前受一番折磨才肯罢休啊。”
许苏心颤了下,
岷川见两人都不作声,接着道:“我对此毒有些了解,所谓七日骨,便是以七日为周期,自毒发之日起循环往复,每发一次便损坏灵脉一分,此后情况会越发严重,中毒者会感觉全身灵脉寸寸断裂,直至七七四十九日后活活疼死,抑或……灵脉在体内碎成血片。”
陆归雁罕见沉脸:“这毒如此霸道,乾元派哪些弟子会接触到?”
竟还会被施于同门弟子身上。
岷川捋着胡子想了想:“不甚了解,这毒在人世流传倒是甚广,我猜想药堂的那些毒痴老怪物们也许有此毒的配方,或者一些擅长阴诡之道的人也会了解些。”
许苏听着摇头,
照此来讲,应该不是谭盘一个后厨掌事能接触到的,那她得罪的人……就只有一个李鱼儿了。
“或许,训诫堂里也有人会用此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