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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18. 从一而终
坐在一旁的父亲难得接话道,“这事情,亲家母,看来是你们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我爸冷哼一声。

    林母见情势大倒,不甘心道,“可文静那天夜晚和那个男人时怎么一回事,这我总不可能瞎说。”

    我爸脸色一白,没有说话。

    一屋子的人都没在说话,等林安航到来之时,气氛已近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站在那里,冷眼看着林安航衣衫不整赶来。

    他刚到门口,林母坐在沙发上眼神犀利看了过来,说,“苏茜是谁。”

    林安航站在门口,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手足无措站在那里,他看到房间里面所有人的脸都是严肃的,赔笑着说,“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我姐听了站在一旁冷笑,暗讽道,“林安航,你撒谎也不打个草稿,谁不知道苏茜是我我妹从小玩到大一女的,朋友?哪门子朋友?床上的朋友吧。”

    我姐毫不掩饰的话,让林安航脸上升起愤怒,他也没有顾面子,对着宋濂说,“宋濂,我敬你是文静的姐姐,对你一直忍让再三,可并不代表我时时要对你忍让,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宋濂毫不示弱看了过去,走到林安航面前让将站在一旁的我用力一扯,我整个人就站在他们两个人中间。

    我姐指着我的脸,看向林安航说,“对我忍让再三?林安航,你好好看看,我妹二十岁嫁给你,从小到大她没吃过什么苦,也没受过什么气,原以为找了你她这一辈子不说大富大贵,可这一辈子的互相尊重总是该有的,可你倒好,不仅将她身边唯一的好朋友给挖过去当了自己的女人,如今倒还被你们林家倒打一耙,林安航,你是忍我好久了,可宋文静难道忍你没多久吗?她怀的孩子难道是个畜生的!如果我是她!我二话不说直接去医院把你种给流掉!让你和那贱人去过一辈子!”

    林安航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是斗不过宋濂的,我姐在吵架方面可是修炼过来的,家里二老联合起来对她逼婚可是有好多年历史了,这些历史,比抗日战争还要来的心酸与不易。

    吵的架更加是数不胜数。

    林安航面对的不是我,他自然没办法拿平常的那一套来压我,只能咬牙切齿将火往我身上引,他说,“宋文静!你到底什么意思!有本事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认真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忽然发现从未有过的陌生,以前的他,意气风发,成熟稳重,做事情从来是有担当。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我看中他的有点全数消失,现在的他被愤怒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变得推卸责任,变得无理取闹,变得无理辩三分,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一位失败的男人。

    他见我看着他不说话,恼火的说,“宋文静!我忍你好久了!你他妈十万火急打电话让我来!难道就是为了让我受你姐这一顿骂的吗?!”

    我发现我声音出奇的冷静,我看向被愤怒烧焦头脑的林安航,“你爱苏茜吗?”

    我这样一句话让他的焦虑一下灭的什么都不剩,他脸色有些难看的说,“你和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又反复了一句,“告诉我,你爱苏茜吗?”

    林安航说,“这件事情和苏茜完全没有关系。”

    我自嘲了一笑,“原来你爱的始终是她。”

    我转过身,冷静的看向坐在沙发上一直没有出声的林母,指着林安航说,“您可以亲自问他,他是您儿子,应该不会向您撒谎,那天我喝酒是因为他让那个女人怀孕了,并且我们当时发生了一场争执,我心情郁闷才喝了酒,您应该也知道,我和您儿子结婚当天就一杯酒,就倒的不省人事,那天那个男人只是我的上司,他送我回宾馆后就离开了,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杜小兰,那天夜晚我还打了电话给她让她来给我送换洗衣服,我解释就放在这里了,信不信由你们,可林安航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情是板上钉钉,我没有冤枉他半句,正好,我也瞒了这么久了,想着你们二老来一趟也不容易,打算让你们高高兴兴度个假,可我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

    我笑了一声,看向身后的林安航,“安航,我们结婚几年了?”

    他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下意识回了一句,“快六年了。”

    我看着他眼角边有些细小的皱纹,感叹时光如此神奇。

    有时候岁月如梭,时间白驹过隙,原来我们已经结婚六年了,真是一个神奇的数字,七年之痒真是一个打不破的魔咒。

    我有些悲哀的看向他,问,“其实结婚这么久,我不是不知道你不爱我,可我从小最会也是我最引以为傲的事情,就是将欺骗自己学的炉火纯青,直到今天再也欺骗不下去了,你知道我刚才看到你走进我家那一刻我想到什么了吗?”

    他问,“什么。”

    我说,“你还记得我们相完亲后,你第一次来我家吗?那时候你穿了一件黑色的西装,系着一条条纹的领带,我就跟在你后面走啊走啊,你腿长,我跟不上,可你总会时不时停下来等我,我们两个人有说有笑,你一路上问我,我父母喜欢些什么,你今天这样的状况好不好,到时候吃饭的时候该不该敬我爸的酒,你问了我好多,也说了好多,那时候我看着你微带点紧张的脸,居然觉得从未有过的幸福与喜欢,因为那时候你是千真万确紧张我的,可现在来看,那些紧张就和我们日积月累增长的年龄一样,消失无影,我知道说这些话只是些废话,可我说了这么久,我只想说一句,安航,你变了,你变不像以前的你,可我还爱着以前的你,现在的你让我真是失望。”

    我说,“你觉得我们走到这一步悲哀吗?”

    林安航干着嗓音没有回答我,我也知道他回答不了我,人是会变得,可我们往往留恋的是失去的以前,我喜欢以前的林安航,那个老实沉默的男人。

    他没有甜言蜜语,没有什么激情四射,他给了我想要一辈子走下去的勇气。

    可现在,他因为工作的原因,不得不变得油嘴滑舌,不得不变得将自己的老实转变成狡猾。

    可我又何尝没变呢?变的不再那么爱他。

    我没再和他多费口舌,因为再多的话说下去只是啰嗦与累赘,也赚不回他半点的同情泪。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向我们。

    林母再次一字一顿问林安航,“文静说的话可是事实?”

    林安航垂下头,沉默不语。

    林母有着皱纹的手居然在沙发茶几上用力一拍,愤怒又无法接受道,“真是家门不幸啊!安航!我从小教育你!婚姻要从一而终,从一而终!就算你无法从一而终!可你现在的事情也太荒唐了!”

    林母那一巴掌拍了下来,林安航身体重重一晃,他从小最怕的人就是林母,只要林母说一句话,就算是错,他也会奉若神明。

    从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一点,林安航有点愚孝,那时候我还天真的想着,愚孝的男人说明重感情。

    可现在看来,如果这个世界上有时光回转的机会,我一定在遇见林安航嫁给林安航之时,不会那么用心去对待林安航,他们说,太过用心对待一个人。

    我的好,他不记。

    但如果要问我,时光若是真的倒流,我会不会依旧选择嫁给他,我的答案是,不会,再嫁就是蠢到骨髓了。

    我还没大脑不全健这一地步。

    林母冷静下来,又问,“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怀了你孩子?”

    林安航沉默不语,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但是沉默在这样尴尬的时刻,代表的选择是默认。

    我以为林母会在来一巴掌,正打算自己也跟着节奏感震上两回。

    谁知坐在一旁没有力气的母亲整个人脸色一白,便往沙发上倒了下去,我们所有人围着上去叫她喊她,她都没有回答,只是翻着白眼,嘴唇乌青颤抖着说,“你们什么事情都不和我说,我这个做母亲的难道就真的那么不通情达理吗?文静,我是你妈,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瞒得我们这样紧,你们两姐妹真是要气死我啊!”

    我妈说完这句话,眼一闭就晕了过去,我爸在一旁双手颤抖死命的唤着,阿珍,阿珍,阿珍。

    那是我妈的乳名,我从来没有见我爸这样喊过我妈,他总是粗鲁的喊着李安珍,李安珍,连着三个字的喊,生疏又不客气。

    我妈每次也总是故意不应,我以为我爸这辈子恨透了我妈,她总是管这,管那,让他戒这,戒那。

    他也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给她看,可到今天,他却在她最危急的时刻喊了她乳名。

    阿珍,阿珍。

    真年轻梦幻两个字。

    这是他们全部的青春。

    我在一旁眼泪忽然一下就流了出来,我爸抱着我妈什么都不顾,就冲了出去,我姐在后面尖叫的大喊着说,“爸!叫救护车!你抱着我妈去哪儿啊!”

    他却头都没回,仿佛要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