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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濂说完那句话没有给任何人缓过神的时间,她本来被苏茜卡住脖子的身体一动,立马反身将苏茜往后推,身后空荡荡一片,夜晚的星光暗淡。
苏茜没想到宋濂会反抗,身体再次接近楼顶边缘宋濂努力想要挣脱苏茜,可她像一个亡命之徒无论宋濂怎么推她就是不肯松开,两个人就在那里扭打了起来。
两个人重叠的身体在大厦边缘游离着,只顾着各自挣扎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的她们是站在死亡之手上跳着舞,江南城看到这一幕后,他什么都没想刚想冲上去拽宋濂。
苏茜大概是早已经预料到他会上来救人,冷笑了一声本来她是站在里面她手臂一用力便将宋濂推在了边缘处,她看向江南城说:你要是再前进一步,你就准备下楼去给你的孩子和女人收尸。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江南城会有崩溃的时候,他前进的脚步立马一顿,声音近乎带着哀求说:苏茜,你先放开她,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苏茜噗嗤笑了一下,她说:将死之人已经别无所求,我这一辈子从小就没有清清白白活过一天。
苏茜看向我说,宋文静,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是不同的,你还记的大年三十我们双双挨打那一夜吗?我们两个人蹲在大街上冻了整整一夜,我记得清清楚楚清早的时候你妈来接你回家,我一个人蹲在大街上等啊等啊,等了整整一天,可她还是没来,你知道那时候我妈为什么没来吗?她被那个禽兽打到全身瘫软在床上整整一个月不能下床,而你几乎已经喝着热腾腾的姜汤在温暖的被窝里沉沉的睡了过去,那时候我就明白我们就是两类人,我们永远没有办法对各自掏心掏肺,我在外人眼里是光鲜亮丽,可只有我自己里面是有多肮脏和腐败,我也想像你们那样轻轻活着,我也想像你们那样当一个什么都不懂不谙世事的人,可老天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就对我不公平,我那么努力生活努力变好,可生活永远都是那样残酷,而你在我眼里人生永远像是被人眷顾了,什么都有。
苏茜说到这里的时候,通红的眼睛内流下一脸的泪水,她像是一个没有得到糖的孩子死死摇着脸说,可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我从小就什么。
她反复说着那句我什么也没有,脸上满是迷茫,我看着那样无助的苏茜不知道为什么心会那么疼,我说,苏茜,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你妈,还有我们,你还有很多。
苏茜忽然将宋濂松开,不知道是冷还是怎么,她将自己团团抱住像是要抵御这世界上所有伤害,都忘记钳住宋濂了,她捂着脸崩溃大哭的说:可是我没有妈妈了,我妈死了,她也嫌我丢人,他们都嫌我丢人。
苏茜蹲在边缘精神有些失常在那里大哭着,她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手指间流了下来,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宋濂被苏茜松开后,她站在那里看着蹲在地下精神早已经有些失常的苏茜。
江南城趁势一点一点接近宋濂,他脚步充满了小心翼翼像是怕惊醒了他们,他声音从来没有这样柔和的对着正背对着他的宋濂轻声说,宋濂,你过来。
宋濂还在看着苏茜,被江南城这样一句话惊醒了,她缓慢的转过身,身上那件单薄的棉质长裙吹的乱拂。
她含着笑看向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的江南城,像是专程在那里等着他一样,可当江南城离他一米之远之时,她笑脸如花开口问了一句:江南城,你爱不爱我?
江南城脚步一顿,毫不犹豫说了一句:我爱。
宋濂笑声越发大了,她有点埋怨的口吻说:看,你总是要我这样逼你,你才会承认你在乎我喜欢我,可是这样又有什么意思了,我抵不过你的事业,我抵不过你的野心,江南城你还记得我十八岁那年你和我说过的话吗,你说二十岁你就来我家提亲娶我,我等啊,等啊,等了十几年,等到我都不再年轻了,我都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了,可是还是没有等到你来娶我,我一直骗自己,你是个男人,你除了爱情,你还有很多,我怎么可以一直强迫你,现在我终于等到你这句话了,可是江南城,一切都迟了,从你和陈金婷结婚那一天起,一切都迟了,我已经不想在这样无望的等下去了,这么多年我已经对不起很多人,不想再次对不起自己,我们今天就好好告个别吧。
宋濂含笑的立在那里,风呼啸而过。
江南城声音小心翼翼,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我答应过你的,我都会做到,对不起,让你等了我这么多年,只要你现在过来我立马就去你家提亲,我娶你,宋濂我娶你。
宋濂摇摇头,脸上流下两滴泪,她说:我已经不想嫁给你了,我总觉得自己好累,我承受不起这一切。
江南城接近,宋濂就开始往后退,正当两个人都对望着,本来特别安静的宋濂忽然冲过去一把扑倒正蹲在地下的苏茜,苏茜还没来得及回神人已经被宋濂带住两个人身体齐齐往后倒。
那一刻我们都失声了,我听见我耳边依旧是风的呼啸声,我看见宋濂带着笑意看向我,她用嘴型和我说了两个字,她说,对不起。
她乌黑的头发被风撩了起来,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我看见江南城扑过去想要抓住什么,他手中留下一块浅蓝色的棉质布料,他跪在那里撕心裂肺喊了一句宋濂。
我像是失聪了一般。
我在那里狠狠尖叫着我喊着宋濂!不要啊!不要啊!
我想要冲过去,身后的人却将我抱的紧紧的,我哀求的说,许深霖,求求你放开我,那是我姐姐,那是我姐姐。
那是从小到大不准别人欺负我,保护我,没有让我吃过半点苦头的姐姐,你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