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宇找到婉芳他们所在的各栈。看到他们正在吃喝,十分不悦:“我去追玄女了,你们这又吃又喝?”
于是他一屁股坐到崔子阳身边道:“也就算咱们刚认识,你们也太不靠谱了吧。自个儿就先吃喝上了?”
子阳等还没说话,小二皱着眉端菜来了:“死猪生肉一份,各位请慢用。”
崔子阳听了差点没吐了,看了看虬髯大汉醉长风,长风点了点头,意思是他点的。子阳看他点头,简直不想说话了。
但看醉长风道:“大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第一,我们也是刚回来不久,才点完菜。第二,咱们四人一人一个菜,我的酱牛肉,子阳的肉炒笋丝,你妹子的整只烧鸡,你的死猪生肉。各取合胃品。怎么没有想着你呢?考虑你俩的特殊食性,才这么点的。”
醉长风一席话,原本不满的朱平宇感动异常,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大哥,咱俩的菜肴都是肉,要么咱俩换换,有熟肉谁吃生肉?还他妈是死的。”
崔子阳刚喝了一口酒,听完这俩人对话之后,全部自口鼻喷出。
“大鸟,你这又不对了,你怎么还改食性了呢?”醉长风不依不饶。
朱平宇看了看崔子阳:“我呸,他的五雷轰顶,把我唤醒了,使我吐掉横骨,化作人形。填充记忆,再世修行。从某些角度上说,我是妖,也是人,你见过哪些人吃死猪生肉?拿走,换新菜来。”
子阳把自己的肉炒笋丝给他,向小二要了笼素包子。又给朱平宇倒了碗酒,道:“这会时间充裕,和我们说说吧。”
醉长风道:“先干三碗。”被朱平宇手势制止。
“第一个事儿,你问我们为何认识,从何处来。这个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们兄弟姐妹共四人,同为妖族流落人间。但人间何其之大,让我与四妹先行会面,不能不说有天意在里面。至于这件事的其它方面,不到我四兄弟全部汇齐不方便说与世人听,望见谅。
第二个事情就是今晚鬼灵玄女的事情,我隐身敛气跟随他们有二十多里,有一处山谷,鬼雾漫漫、阴影重重。我盘旋飞过,山谷北口仍有大量鬼魂入内。想起前些时的有天晚上,在百余里外有个战场上百鬼夜行,不去西方北方投佛入阴,反向南行,是否与此山谷有关联,暂不得而知。是以回来和几位商议。”
婉芳接茬道:“你被撵下山来历练,碰上这么好的事,不赶紧去?”
崔子阳最想知道的事算是现在没戏了,他羞涩的笑了笑:“赶上了,岂能不去?不然给师门丢脸,哎,又一个没有银子的活儿干。”
醉长风哈哈大笑:“兄弟,给你的银子不用还!来,几位,干了!”
子阳又给朱平宇要了个房间,自是不想让醉长风亏太多。
于是四人研究明日一早出发,备足干粮和酒水,万一当晚回不来就不好说了。
商量好一切之后,四人推杯换盏,就开喝上了。中途又要了一只烧鸡,一盘牛肉,最后喝了多少除了醉长风没人知道了。长风数了数空坛子数量倒挺吉利,整整八个。
撑的醉长风一口牛肉也吃不下去了,自己仍然很清醒。再看那三位里倒歪斜的,都快坐不住了。好在崔子阳是个人类,有着强烈的心念没有睡着。最后子阳背着婉芳,长风架着平宇,各自回房。
子阳把婉芳放到床上,醉眼看了看,温柔的笑了下。没忘给盖上薄被,自己找自己的床去了。
次日一早,醉长风来敲子阳的门,半天没开,直接推门而入。一看屋里没人,感觉十分诧异。正自奇怪之时,子阳打着哈欠回来了。醉长风问他干嘛去了,子阳说见了个朋友。
醉长风只当他喝多了,神智不清,也没当回事。随后把两个妖怪叫醒,准备出发。
四人把应用之物带在身上,在店外雇了辆马车,由朱平宇指引,直奔他们说的山谷而去。
马车就是快,一个时辰就到了山脚下,再往前就是一片白雾茫茫的山了,虽说金陵附近也没有出了奇高的山峰。长风付了银子,马车扬长而去。
崔子阳提议,趁此白天,先详细探访下周围地形。大家欣然同意。于是约定正午时候下山汇合后,两人一组,两妖一组分在谷口两侧上山。
单说人组,崔子阳自幼在山上修炼,却没想到醉长风爬山的速度比他还快,这功夫怎么炼的呢?
子阳手里拿着个小匕首,一路走一路留下记号并分出序号。就这样用了半个时辰到达小顶。醉长风已然坐地等他了:“兄弟来一口?”
“不喝,爬山渴了也是喝水。”
“兄弟你看,这个山谷的形状像个两头漏水的葫芦,两头还都差不多不小。”
子阳看罢,心里暗暗吃惊。在这种地势下,只要敌方比自己人多,不管什么山上山下,自己都要吃亏。
下去打,对方人多,自己要打不过,跑都跑不了。即便打一个葫芦肚,另一个葫芦肚的邪物势必增援,自己这边才四个人。
山上打,对方人多,自己想跑就算摔不死也得磆碌下山让石头碰死,当然这是设想晚上打仗的时候。且这么大的山,自然之气雄浑而霸气,自己得用多少符串成符阵,即便串成,自己也驾驭不了。
“兄弟你再看,两个葫芦肚中间好像有一道深沟?这个雾太大了,我集中了意念才能勉强看着像。你也来看看。”
崔子阳找了个平整的地方,坐了下来,当下左手结了个手印,口中低声诵道:“一片虚无现真光,三界神通注明堂,九幽法开缠魔镜,十殿阴阳定法章。疾。”
这几句是崔子阳打开天眼的呦口,他就看见真像醉长风所说一般,两个葫芦肚中间的卡口窄且深不见底,两个葫芦肚处怨气飘飘,上升成雾,给人一种压抑感。
这里边装着多少鬼物,子阳和醉长风不得而知。起身又环顾了下周围地势,两人决定下山。与二妖汇合。
两人正要走间,阴风骤起,崔子阳听见阴风中传来断断续续的喊声:“犯我疆界者,虽远必诛。今你二人自投罗网,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崔子阳嘿嘿笑道:“此地此时尚为吴王疆域,哪里轮到你等这些鬼物掌控?听人劝,轮回去吧。如不然,后果不是很好说哦。”
正在子阳和这些鬼物插科打浑之际,只听见身后醉长风高声唱道:“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