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了一下他的人中,蒋鸣醒过来了。说草,没考到驾驶证就飞行,果然不妥。我说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你先躺着,我看看这里能不能藏几天。
我起身轻轻拉了一下后门,锁了。再沿着围墙和超市之间狭窄的巷子走,那边有一扇窗户没有关死,手一拨就开了,探头进去看看,这是员工休息室?两张铁架床上都有被褥,但是没有人。
我回头背上蒋鸣,把他塞进去,然后跟着爬了进来。再扶他上了一张床,盖上被子。我问他渴不,他说想吃薯片,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吃薯片。我说要什么牌子的?
“乐事薯片,非油炸的。”蒋鸣喃喃的说。
“真有这个牌子的?我没吃过啊,我去食品区看看。”我说完轻轻的拧开门。外面一片昏暗,只有消防灯亮着,微弱的灯光不影响走路。
越过一排排的货架,摸到了食品区,找到花花绿绿的薯片,也不管什么牌子了,还什么非油炸呢。我用篮子装了半篮子的薯片,然后又装了半篮子的饮料。
往回走的时候,看到二楼一个办公室还亮着灯,好像还有人在工作,不管了。我轻手轻脚的开了门,也不敢开灯,蒋鸣看到真有薯片,马上翻身来拿。
刚才还病恹恹,现在看到薯片眼睛就发亮,哗啦一声就撕了一包,结果对半撕开了,掉了一地。我说慢慢来,咱不着急啊,离天亮还早呢。我开了一筒薯片递给他,他就着窗外微弱的光线在看商标。
“真的要乐事薯片?非油炸的?”我看他这么较真,就想开灯让他找,他说这个就是。然后放进嘴里大口的嚼,这吃得也太响了吧?别人不知道以为老鼠在偷吃呢。
我也开了一包来吃,嗯,真香啊,我以为这是小孩吃的,所以从来没有买过。看电视上都是小孩吃,一直以为是小孩零食呢。蒋鸣吃得太急,呛了起来,我赶紧开了一瓶饮料给他。
“别出声,我听到有人下楼梯的声音。”我说完靠到门边,听着那个脚步声,好像下到楼梯口就停住了。蒋鸣闭着嘴巴还在那里嚼。结果脚步声往这边走了。
我拿起一个薯片,两个手指夹住,一下弹到蒋鸣脸上,他出手抓住又往嘴里送。草,这小子反应速度见涨了啊。我慢慢的后退,离开房门,蒋鸣见我后退,知道是真的来人了,停住了嘴,盯着那门。
退出两米远我停住了,黑暗中看见门把手一点一点的旋转,然后门开了一条缝。正当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只手伸进来开灯。突然大亮的灯很刺眼,门一下打开了,来人冲进来举起球棒就砸。
快要砸到我头的时候,被我一把拿住,再也动不了。然后对方一个撩阴腿,我双腿一夹,就把那人的脚夹住了。那人再松开左手,往我鼻子一拳,我用右手兜住了那人的拳头。
正当那个人不知所措的时候,蒋鸣说话了:“张总,原来你会功夫啊?”蒋鸣说完就继续嚼薯片,咔叽咔叽的响,然后又喝一口饮料。我定睛一看,这不是那个张总吗?难怪进来就一阵香风呢。
张总还是旗袍,不过颜色不一样,还加了个小马甲防寒。那抬起的一条腿还在我裤裆下夹着呢,露出的纤纤玉腿........。我马上松腿松手。嘴里说:“怎么那么巧?”
“是你们呀?你们怎么跑进我的超市了?”张总脸色大红,赶紧发问以掩饰窘态。
蒋鸣根本不理她,就在那里咯嘣脆的嚼,看那不停动的腮帮子,好像饿了好几天一样。我只好站出来,说:“张总不好意思,我们就是进来躲一躲,这吃的东西我等会给钱你。”
“你们犯啥事了?不会是杀人了吧?”张总防备的问。
“没有杀人,都是误会。我们躲到天亮就走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刚才有个特警的朋友在QQ说,万佛塔发生刑事案件,提醒我留意外人,看到可疑的就报警,说的就是你们吧?”张总边说边慢慢后退,看来警惕性挺高的。
“是真的没有杀人,张总你要相信我们。你可以问一下你的特警朋友,看那两个保安死了没有。”我一紧张只能这样讲了。
张总退到门口,说,真的没有杀人?我说当然没有杀人了。她说好,你们等着,我到二楼去问一下他,你们不要离开啊。
然后就噔噔噔的跑了,蒋鸣喝了一口饮料,说看你,一紧张就什么都说了。我道还能怎么说?不是你的嘎嘣脆,能引来她吗?我们互相埋怨着。一会儿张总过来了,勉强笑了一下,说朋友去布控了,没有回复我,我就暂时相信你们。
蒋鸣说不用暂时,永远都行,如果我们是坏人,早就把你那啥了,你还能站在这里?张总松了一口气,说你说的也有道理,然后看到蒋鸣还坐在床上,就说你们需要帮助吗?
我说我朋友受伤了,上次啃了那野生黄精,本来要好了....。张总听到这里噗嗤就笑了,你们就生吃啊?我说啊,不然还能怎么样,又没有条件加工。
张总想了想,就说那你们还需要黄精吗?蒋鸣在床上边咯嘣脆边说,有最好,什么十年北芪百年黄精千年人参的随便来一打,好让我补一补,不要跟我谈钱啊,我没钱!
张总听到又笑了,笑完说不要你们的钱,过来拿吧。蒋鸣在那喝饮料,看着我说,快去啊,愣什么呢。我只好跟着她去办公室。
张总的办公室装修得很豪华,大大的红木写字台,加上旋转的老板椅,真皮沙发一坐下去整个人都陷了进去,真舒服,就剩个脑袋露外面了。这装修是中西合璧啊。
她从常温柜里面拿出很多人参,还有切片的黄精。我赶紧接过来,谢谢张总,这多少钱以后我还你。张总说见什么外啊,拿去就是了,对了,以后叫我张姗吧,不要老叫张总。
我说这合适吗?她说合适啊。那好吧,张姗?哎,她那边应了一声,然后呵呵笑。说你叫什么啊?我叫陈大恒!说完我指着她的办公室说你办公室好热啊。她说开了暖气,你又穿得多还戴着帽子当然热。说完伸手拿掉我的帽子,戴自己头上了。
好吧,这帽子都是汗水,你喜欢就戴着吧。我转身下楼拿东西给蒋鸣。蒋鸣看到这些上好的西洋参太子参红参是一点都不客气。撕开包装把所有的人参都放西装兜里。拿着一条十年野山参,咬开芦头吐在地上,一边啃着又拆黄精的包装。又把另外一个兜给装满,才心满意足的啃着人参。
张姗在旁边看着很惊讶,说没有见过这样吃人参的,人家都是切片炖着喝,你倒好,放兜里当零食吃了。蒋鸣说这有什么,上次那十几斤野生黄精,我们懒得带,全部放到肚子里面了。
这话又逗笑了张姗,她笑过就随他去了。我问张姗,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她说她平时也是总睡办公室的,白天要管理饭店,晚上就在超市处理一下工作。她说这超市是和她妹妹合伙开的。她还有妹妹啊?
我说我们在这里,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她说不会,这员工休息房很少人住的,就是下大雨或者下雪的时候,家里远的员工才在这里睡一晚。那不影响的话,我们还可以多休息几天。
我说张姗,蒋鸣要休息一下,这么晚了你也休息吧。然后她就戴着我的帽子走了。我熄灯之后也找了一张床睡觉,这折腾了一晚上,够累的。
睡梦里,感觉有一个人拿着一个铁令符放在我眼前,嘴里念着什么咒语,我也跟着念。念了几遍之后,那人把令符交到我手上,对我点点头就走了。
这一觉睡到了中午,睁开眼看到蒋鸣盖着被子,靠在床头,还在嚼人参,地上的薯片已经打扫干净。蒋鸣一边喝水一边问我,睡觉的时候在唠叨什么呀?
我说做梦了,把梦里的场景告诉他,他说看看你的令牌。我掏出那个令牌看看,是篆书,一面好像写的是麒麟令吧,另一面就是两行看不懂的小字。我把它扔给了蒋鸣。
蒋鸣边看那些小字,边说早上张姗来了,那边摆着早餐,你饿了就去吃吧。我说张姗来过了?你怎么不叫我?他说怎么没有叫,推了你几下都没有醒。我睡得这么死?
他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继续研究那些小字。我起来在洗手间放了水,看到有新的牙膏牙刷在洗手盆摆着,就拆了包装开始刷牙。吃完早餐,午饭也到了。蒋鸣根本没有吃早餐,就在那里啃黄精,我把他那份早餐一起吃了,午饭也到了。
张姗两只手都拎着打包的饭菜,我赶紧接过来,打开一看,都是好吃的。回锅肉,宫保鸡丁,烤鸭,酸菜鱼,豆豉鲮鱼油麦菜。我一脸仇恨的看了一眼蒋鸣,他说知道有好吃的,所以先饿一顿,抱歉啊。
我坐在床边,弯腰托着腮,看着他们美美的吃着。张姗说,现在城里查得没那么严了,只有在出城的路口会查车,让我们在这里等几天。
晚上,吃过饭之后,我们到张姗的办公室喝茶,蒋鸣说可以用你的电脑玩游戏吗?张姗说随便,就让了出来,坐到我旁边陪我说话。
“大恒,你们是江湖人?”
“算是吧,应该是半个江湖人,半年前我们还是普通人呢。”
“江湖是什么样子的?”
“我也不知道,我们俩这半年都是被人追杀好不好,这半年都在逃命呢。”
“这么刺激啊?快说说,他们都是谁?怎么追杀你的?”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估计得说几天。”
“没事,现在不是在这里等几天吗,你就说来听听呗。”
“我们的糗事,又不是什么英雄事迹,哪好意思说出口啊。”
“人家想听嘛!快说说!”
我回头看蒋鸣,问他说什么好呢?蒋鸣摸着拉渣的胡子说,你就说钢铁厂和那乌古桥吧,吓一吓她,她就不敢再问了,记得,怎么恐怖怎么说啊。
张姗一个抱枕就甩向蒋鸣,蒋鸣一伸手抓住,抱着玩游戏去了。她只好抱着另外一个抱枕,窝在沙发的角落听故事。然后我就添油加醋的说钢铁厂,再把地主一家换成牛头马面还有修罗鬼,说我们过了桥跟着他们走了两个月才去到蒋家村。
女孩子果然怕恐怖诡故事,但又好奇,听得她瑟瑟发抖也没有打断我。好了,我也是江郎才尽了,说得我口干舌燥。最后我说蒋鸣你来讲吧。张姗才说算了算了,不听了,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