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昊道：“听尹文渊说过。蛇皇死后，皇族其他的妖怪也遭到迫害。蛇族太子不知所踪，最小的蛇族公主与人类相恋，生下了一只半妖。”

    “尹文渊告诉你，妖盟盟主是那只半妖？”那半妖，分明是冉锦。

    屈安易摇头道：“不是。他说，蛇族太子，也和人类相恋，生下了一只半妖。那妖盟盟主，是蛇族太子之女。”

    东方昊嗯了一声，至少尹文渊没有因为冲动，把冉锦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妖盟盟主，叫惊羽朱，的确是蛇族太子之女。她想要一统天下，但是她既不信任人，也不信任妖。因为，她是一只半妖。她只信任半妖。天下半妖数量很少，连组成一支军队都不可能。这种情况下，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屈安易恍然大悟：“殿下的意思是，惊羽朱，故意让人类与妖结合，妄图以此扩大半妖的队伍？”

    “今日那狐狸精，怀的，是四胞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一定用了什么法子，来让生子的数量扩大，想一胞多胎，尽快扩大半妖的数量。”

    “可是，这些半妖长大，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惊羽朱，要等那么久？”

    “这些半妖，她不是养来为她攻打天下的，是养来未来治理天下的。毕竟，扩大半妖数量，最好的时间，是几十年前，其次，就是现在。再往后拖，就会更加漫长。”

    屈安易低头，虽然知道了这是惊羽朱的计划，但似乎还是下不了决心。

    千灵劝道：“这样吧，我看你似乎也并不完全相信殿下说的话。你且去盘查，到时候你就会真正相信了。这些半妖就算出生，也只是棋子，以惊羽朱的狠辣，她肯定会把他们从父母身边夺走，集中到一个地方进行训练。这些半妖长大后，对人类会毫不留情的杀害。堕胎，是最好的方法。”

    屈安易岂不明白？

    握紧了手中的归一剑，屈安易拱手，愣了一会儿，道：“我这就去。”

    如今天下还算安宁，谁也别妄想将天下搅乱。

    感知到屈安易带着吴郎离开了，千灵才道：“你可以换衣服了。一身酒味。”

    说罢站起身来：“我也该回去了。”

    东方昊欺过来，挡住了千灵的去路：“四体抄，也教教我吧。”

    若是连妖都分辨不出来，迟早要吃亏。

    千灵笑道：“我才学了一点皮毛，如何教你？”

    “把你学到的教给我就行了。”

    “师傅，您别忘了，您是我的师傅。哪有让徒弟教师傅的？”

    “这没什么，强的人，就是师傅。要不，我也叫你师傅？”东方昊伸手，搭在了千灵肩膀上，一副欠揍的模样。

    千灵拨开他的手，指了指外面的月色：“太晚了，我要休息了。明天教你。”

    “得勒，谨遵师傅之令。”随之，东方昊大声叫道：“东来，进来替本宫洗漱！”

    千灵见东方昊不再纠缠，正要走，东方昊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东来带着人进来了，见着这一幕，左右不知该躲还是该继续。

    东方昊笑道：“灵昭训，就不必回去了，留下来侍寝。”

    闻言，东来赶紧着人去准备。

    千灵瞪眼：“臣妾身体不适，不便侍寝。”

    “哦？灵昭训身体不适，那本宫找人给你看看吧。”

    千灵甩开东方昊的手，揉了揉额头。看来这东方昊，是真的缠上她了。

    好吧，既然如此，不妨认真谈一谈。

    “东来，着人替我洗漱。”千灵张开手，等着人宽衣。

    东方昊呵呵一笑，示意李玉过来伺候千灵。

    穿着中衣，东方昊坐在床沿，冲自己旁边的空位拍了拍：“过来坐。”

    千灵肯留下来，必然是要找他谈一谈。

    千灵走到东方昊身边坐下，抓过旁边的引枕靠着，正对着东方昊。“有个事问你。”

    “你问。”

    “在灵世界，你可以娶很多个妃子。正妃未立，你就不能纳妾？”

    “不能。以前是可以的。但是后来律法进行了修改。”

    “你说你123岁？”

    “是。”

    “那你这一百多年，在灵世界，都没碰过女人？”

    “自然不可能。”

    “你这种行为不违法？”

    “自由恋爱，何来违法？”

    “自由，恋爱？”千灵加重了自由两个字。若是自由恋爱，东方昊和付宜，又怎么会被逼得这么紧？

    东方昊苦笑：“至少在民间是。皇族嘛，有一定的规定。不过随着社会的发展，皇族也有许多人在渐渐打破旧例。比如我最小的皇叔，就娶了个民间普通女子。然后去民间上班，每个月拿着微薄的月薪，养家糊口。有什么重大节日，他也会回来参加。”

    “也就是说，如果你不同意家族的包办婚姻，就会失去你在皇族的地位，失去你本拥有的荣华富贵？”

    “至少会失去一部分。”

    “这就是你无法反抗你与付宜婚姻的原因？”

    “我比较特殊。”东方昊也拿了个引枕靠着，与千灵两两相对。

    烛火闪动着，橘黄色的光，微暖。

    为了不让别人听见他们的谈话，他们总是说得比较小声，静谧的黑夜里，显出几分平和安然。

    “在我与付宜的关系中，我比较被动。倒也并非是因为我有多么喜欢她，而是因为，我需要她。”

    “哪方面的需要？”千灵问出口才发现，这话怎么多多少少有那么几分色*情味道。

    “身体需要。”

    千灵冷笑一声，忍住了拿枕头打过去的冲动。

    东方昊笑道：“你说说看，你想到什么了？”

    千灵听出了别的意味，忙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身体从小就有缺陷。我生下来之时，胎光之魂，只剩下一缕，十分稀少。胎光，是人的命魂，胎光强，则身体强。胎光弱，则身体弱。听我父皇说，我生下来，不会哭，不会闹，不能进食，就像一个活死人。”东方昊回忆着，脑子里想象着那时该是什么样子。

    “在灵世界，偶尔会有这种情况出现。要么是胎光之魂不全，要么是其他魂魄不全。”

    千灵道：“恩，在法世界也会有。”

    “所以他们有应对之法。只可惜，普通的方法，对我并不管用。开始的几年，父皇倾尽天下之力，也未能将我治愈。直到付宜的出现。”

    “付宜？”

    “付宜身上有能帮助我痊愈的东西。加上付宜本来就身份尊贵，与我能匹配得上。付宜的父亲，也极力撮合我们，所以这桩婚姻就这么定下来了。”

    千灵听得心情沉重。想不到他们中的婚姻，竟还有这样一层缘由。

    原本以为付宜不攀慕权贵，敢于追寻自己的真爱，是值得称赞的。

    现在，千灵对付宜更多了一层好感。

    没有谁天生就该成为谁的药引子，东方昊身体不好，与她付宜有何相干？更不该让她为此押上一生的幸福。

    若她是付宜，她也会反抗。

    “只能有这一个方法吗？”千灵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