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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之变 695 文武全才
    恨不恨呢,那还用问,简直恨到骨子里去了。可是在很大一部分官员心里,一边恨还一边希望这位皇帝多活几年,在皇位上多坐几天。

    因为景阳皇帝除了剥夺了官员手中的部分权力之外,还赐予了他们很大的富贵和尊严。

    以往需要通过溜须拍马大肆贿赂才能坐稳的官位,现在只需干好活儿也能保住了,甚至还能升职。如果有正常的升迁道路,谁又愿意整天对下巧取豪夺、对上阿谀奉承的装孙子呢。

    只要不是老顽固,看准机会把家产拿出一部分来投入到工厂、矿山、航运、或者农庄中去,每年的收益也是很可观的。

    挣着干净钱、干着份内事、看着治下一天天富足、听着国家一天天强大,即便因为私心而有恨意,也无法真把恨集中到皇帝头上。这时再去细细体会圣贤书中的词句,好像味道就不太一样了。

    当然了,有支持的、中立的,肯定也有反对的。这不,两位公爵、一位侯爵、一位伯爵,瞬间就从大明顶尖豪门跌落尘埃了。

    好在皇帝还给他们留了些情面,没在报纸上盖棺定论,只是模模糊糊的给了个罪名,赈灾不利,妄议新法,扰乱新政,赐死!

    说起景阳十二年的这次大旱,来时气势汹汹,去时反倒和和气气。随着皇帝在塞外大捷,旱魃好像也被震慑了。从七月底开始,北方各省纷纷降下了雨露,旱情顿解。

    虽然对秋粮影响很大,但终归没有雪上加霜,让灾区的百姓们缓了口气。只要能再抗一两个月,等秋粮一下,很大可能就不会饿死了。至于说明年又该如何,此时此刻的百姓们真想不了那么远,想了也没辙,听天由命吧。

    有道是苦尽甘来,这时皇帝的圣旨来了,免除灾区税赋两年。然后定国公徐希皋、成国公朱应槐、远侯常胤绪、永年伯王明辅、武清伯李铭诚等皇亲勋贵纷纷捐资在家乡修整河道、凿井挖渠,兴建水利设施。

    当地官府一看,得,大脑袋们都开干了,咱们也别闲着啦。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也都为明年可能还来的旱情做点准备吧。

    就算心里不乐意,也得咧着嘴从肋骨上往下拽银子。没看见一等一的公爵都因为赈灾不利被赐死了嘛,自己这种小芝麻官,难道真要等着锦衣卫上门不成。

    整个景阳十二年的后半段,朝野上下都在忙活一件事,大修水利未雨绸缪。而新任建设部尚书陈家树是最忙的,见天拿着地方呈送上来的请功奏本,接二连三的恳请皇帝赐字。

    这位广东水果商人的儿子,上任之后干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替一位河南地主上疏表功。说他家里出资修缮了十数里河道,挖了两条灌溉水渠,请求皇帝下旨表彰,准许其在村口竖立牌坊。

    洪涛当然不会吝啬这种口头表彰了,于是很痛快的下了旨意,还亲笔提名,积善人家。然后陈家树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成了批发牌坊和石碑的中间商。

    而且他也学会了利用舆论,一边借着报纸的力量宣传此事,一边唆使建设部官员去各地动员地主豪绅出资修建水利设施,转回头他再舔着脸去求皇帝下旨表彰。

    效果嘛,不好才怪。古代的乡绅地主不缺银子,但缺地位,除非家里出了举人以上的人物,否则再怎么有钱也是土地主,不被主流阶层看得起。

    可家里出个举人太难了,从总量上算能靠上的凤毛麟角,更别提进士了。如果出钱修水利设施就能获得圣旨牌楼的殊荣,没谁会不乐意的。

    毕竟银子没有白扔,再怎么说也是用到本乡本土了,必须算积德。而声望则是实打实的落在了自家脑袋上,而且上达天听,干赚不赔。

    陈家树这边更高兴,建设部就写了几篇文章刊登在报纸上,自己再舍着脸去求皇帝,然后就把全年的水利设施建设工程完成了。

    丢不丢脸?陈家树真不觉得。求皇帝为好人好事表彰怎么能算丢脸呢。市侩、投机取巧?我呸,连皇帝都没说啥,你们算個屁,老子好歹也是朝廷二品尚书,谁敢当面羞辱,立马拉着去面圣。

    “能不顾自身得失,只为工作计,乃官员之楷模。若是大明官员皆如此,朕就可以去东海找个小岛,每日操舟钓鱼乐不思蜀了。你去找司礼监,让王安通知礼部,去广东给陈家树也立个荣恩牌坊。”

    很快这种声音也传到了宫里,先被王承恩听见,然后报告给了皇帝。于是陈家树就遭到了狠狠的表彰。虽然都是牌楼,他家这个却要高级的多,是皇帝下旨,当地官府出资盖的。

    怎么说呢,即便明天死了,只要牌坊不倒,他陈家在当地就不会没落。县官来上任都要来主动拜会,下轿下马步行进村,这就叫荣恩,蒙荫子孙。

    另一位受到荣恩的是孙承宗,不提任何战功,光是率部奔袭千里救驾,被皇帝重点提拔就是板上钉钉。但在御前会议上,当皇帝亲口说出了其任命之后,又把在场的官员们雷的晕头转向。

    都指挥同知、昭勇将军、陆军副总督、兼兵部左侍郎、领中军都督府事!

    当年袁可立把海军带得战无不胜,以文官领武职并无不妥。如果孙承宗也是以文官领武职,当个陆军副总督,再兼领五军都督府的工作,也不算太离谱。

    可是他还兼职兵部左侍郎,这可是标准的文职。身兼文武双职,还都是实职,这就有点蹊跷了。而且都指挥同知和兵部左侍郎都是正三品,到底哪个是正职呢?

    “都为正职,练兵作战本为一件事,却要分为兵部指挥调派、都督府训练落籍,还要分文武,互不统属互相对立,怎能指使如臂?今后陆军练兵之事全部交与孙承宗办理,海军由海军参谋部自行筹划。

    如遇大战,陆军、海军参谋部共同筹划作战所需,报与总参谋部核准。兵部与都督府专职管理现有边军卫所,核清数量、兵籍、驻地,供应粮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