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汉公爵如果想说服查理一世接纳来自大明帝国的经济援助，光靠嘴说肯定不太好用，必须得找人给大明皇帝答复，然后再带着大明皇帝的旨意回到欧洲，才能拿到这笔巨额贷款。

    斯特拉福德伯爵很可能不知道这笔私下交易，白金汉公爵应该也不希望让其他大臣知道，于是谢弗勒斯公爵夫人就成了最好的传话筒。

    欧洲宫廷里之所以有那么多情夫、情妇，并不全是生理需求使然，更多的还是政治需要。很多事往往不能明说，倒是通过女人传递消息、刺探虚实比较合适。

    如果真是这样，科恩非常希望大明皇帝的计划能顺利实施，因为在计划里最吃亏的是西班牙人。做为联省共和国人，没谁不愿意看到西班牙人倒霉，不管因为什么。

    至于说法王路易十三对这次海战是个什么态度，四个字，见风使舵。站在法国立场上肯定也希望西班牙人倒霉，不过于此同时又不愿意看到英格兰人占太大便宜。

    这次法国也派使节前来，估计就是怕西班牙人和英格兰人与大明帝国达成某种协议，却把法国排斥在外。

    至于说在亚洲的海上贸易份额，法国根本不关心。就算没有大明帝国拦着，法国商船也不会去亚洲，他们在美洲还忙不过来呢。

    皇后邀请谢弗勒斯公爵夫人到后宫参观，名正言顺，还特别符合外交礼节。来自欧洲的谈判代表们即便有什么猜疑，想跟着也无法提出。

    但公爵夫人抵达后宫之后，见到的不仅仅有皇后，还有能进出后宫的唯一男人，大明帝国景阳皇帝。稍微寒暄了几句，皇后就以亲手挑选礼物为名不动声色的离开了。

    “公爵夫人应该是第一次来东方，对于帝国的招待是否满意？饭菜是否合口？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讲，能办到的朕一定尽力。”

    皇后走了，洪涛马上从正襟端坐变成了随意斜靠，同时点燃了一根雪茄，边吞云吐雾边眯缝着眼睛对公爵夫人上下打量，嘴里依旧说着客套话，与表情很不相符。

    “啊，神秘的东方很美妙，食物虽然奇怪却很美味，尤其是这座巨大的宫殿和内设，简直太独特了。这一切都是来之前不敢想象的，尤其是皇帝陛下您……”

    谢弗勒斯公爵夫人并不年轻了，三十多年的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明显痕迹，再加上不算稀疏的雀斑，容貌算不上特别娇艳。

    只是她的皮肤很白，光泽和弹性也不错，配上褐色的卷发和灰色的瞳孔，笑的时候有点像精灵，严肃的时候又有点像修女。

    最能吸引男人注意力的还是身材，该圆润的地方圆润该修长的地方修长，该饱满的地方饱满该纤细的地方纤细，除了被长裙遮盖的双腿看不见之外，所有可视范围内的部位都可以打9.5分以上，基本趋近于完美。

    另外还有嗓音和吐字，前者是天生的磁性，后者明显受过严格训练，很有节奏感，不快不慢。配合着同样训练有素的表情，总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我？说说看，朕什么地方不符合您的预测了？”

    听到公爵夫人提到自己，洪涛马上来了精神头，坐直身体向前探了探，把头凑近些，像是在注意听，实则居高临下欣赏着起伏。

    “陛下要比我想象的更年轻，能统治如此大的帝国几十年，本以为该是个不苟言笑的严肃老人，实际上陛下要比路易十三国王更幽默、更有魅力。”

    公爵夫人明明知道男人在看什么，却假装不察，半抬着脸像是在思考，时不时还把眼皮翻一翻，说着说着又不好意思的笑了，露出还算整齐的牙齿。

    “提起路易国王，就不得不想起发生在欧洲的战争。朕听闻首相黎塞留已经与西班牙宣战，瓦勒泰元帅的部队在莱茵地区正在和西班牙军队作战。

    在此种局面下，路易国王派遣您来参与西班牙、英格兰与帝国之间的谈判，让人觉得既荒唐又怪异，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见到女人开始展露诱惑的本钱了，洪涛突然把身体缩了回去，收起了满脸的猥琐表情，话题也变得严肃起来。

    这就是他对付女人的手段之一，每当对方认为美貌起作用了，马上予以迎头痛击，让其对自身能力产生怀疑。女人是种奇特的生物，感性更多理性偏弱，当她们最依仗的优势不奏效时，心态会瞬间失衡，心智也就乱了。

    “……陛下如果想聊战争，梅迪纳-西多尼亚公爵阁下应该更精通，他曾率领军团在德意志与瑞典人作战并取得了胜利。”

    果然，公爵夫人被大明皇帝忽冷忽热的表现搞蒙圈了，本来都已经色眯眯，眼看裙摆之下又要多一个手握重权的男人，突然间却发现对方眼神里全是清明，不禁大失所望，同时产生了怒意。

    “不不不，男人与男人之间除了生意只有战争，不需要太多话。而男人与女人之间就复杂多了，既可以有语言上的沟通也可以进行情感上的交流。相比之下朕更喜欢后者，也希望公爵夫人能有同样的偏好。”

    发现女人有些恼怒，洪涛立马把严肃的表情撤了下去，重新换上近距离面对漂亮女人该有的模样，说出来的话也暧昧了许多。

    “……陛下的问题很好回答，路易国王的王后安妮是西班牙公主，国王的母亲姓美第奇，在与西班牙宣战的问题上，法国宫廷里存在着不同的看法。

    由首相黎塞留推动的战争并不能完全代表法国宫廷的态度，这一点西班牙国王知道、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知道、哈布斯堡家族也知道。

    路易国王和安妮王后派我来只是想搞清楚英格兰与西班牙在亚洲问题上有没有私下的交易，坦诚点说，法国宫廷并不相信英格兰舰队和西班牙舰队采取了联合军事行动，并被陛下您的舰队完完全全击败。”

    公爵夫人却没有给出相应的表达，短短半个小时的交流让她感到非常困惑，也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