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三日,孟辉与枯月已达成了某种协议,办理完相关手续他就准备离开。
这次的短游总的说来算是不错,至少“枯月”是一个可依赖又可怖的合作伙伴;有些东西该放就放但核心的他绝对不会给他们——如果无利可图,那么维持关系的意义就不存在了。
孟辉打算去问问彼岸到底好了没有,能不能跟自己一起离开了。 但当他来到病号房的时候那个家伙并没有在屋子里。
找一个护工来问才知道彼岸被传唤了,可能要等一会儿才回得来;护工告诉孟辉不用担心,因为在他看来彼岸的伤其实已经没什么问题了,现在充其量只是比较严重一点的皮肉伤而已。
孟辉点点头也没打算呆坐着等人回来,更没有打算不告而别——毕竟以后能够用到的人还是客气点好。
说来“枯月”这座基地还挺大,之前他都没什么机会去观光;于是不等护工挽留他便独自出去优哉游哉的欣赏自身所在的这座摩天大楼的景色。
风格确实很简约大气、也很森严。
不过当他一路走,走着走着就听到一种喘息声;这个声音隐隐约约并不清晰。
但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在这栋大楼里的办公人员基本上都离开了,杀手有他们自己的区域;所以这种声音在这个异常宁静的环境下就显得十分明显。
孟辉左右无事向着声源走了几步又正巧不远处就是卫生间的指示牌,他看了眼头顶上的指示牌正好也憋了股子尿意想也没想就过去。
但这过去以后那种声音就变得更明显了,他终于听出那是什么声音了——动物交.配的声音,具体来说是人发出来的。
他心头暗道:这组织真够开放的,怎么这种事情还能随处可见也不知道收敛点!
但转眼他就看到了两个人影。
这两道人影是通过玻璃反射过来的;或许做这件事的人以为自己的位置选得很好。
但其实上他们却不知自己早被附近的某处玻璃一再反射后呈现在了另一个地方;而此刻他们之间的苟且被孟辉看得一清二楚。
孟辉愣住了,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多年处事从容的他在这一刻好像突然死机了一样。
这个反应并不是说孟辉有听墙角之类的喜好,而是因为那两个不大清晰却又有着强烈辨识度的交错人影里,其中一个他认识。
而且他不仅认识,那个人今后还得以保镖的身份跟着他!
“他怎么?!”
孟辉心头一惊,暗想自己该不会是招了个变态回去吧!
不,也不能说是变态,毕竟性取向这种事是别人的自由,他没有干涉的权利……但是……这样激烈的……他有点吃不消。
顿时,一股恶寒从孟辉心中升起。
但这股恶寒还没有完全升起的时候,空旷的空间内突然响起几声“啪!”的声音,同时玻璃里那个赤.裸的中年人拍打了一下身下少年的身子。
“……你走不了……永远别想离开这里……就像你妹妹一样!你们永远是我的玩物……想都别想!”,话音很轻很沙哑但能听得十分清楚。
孟辉停住刚想离开的步伐站定当场;等他再回头看的时候才注意到一个问题——无论是喘息还是哼哼声始终都只有那个中年男人的,而彼岸自始至终就像一具尸体,趴在应该是玻璃窗上的地方一动不动,也没有任何声响。
……难道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的?!
孟辉皱眉再看再听,对方那苟合的单方面欢愉更甚了,动作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肆无忌惮起来,听得孟辉头皮发麻。
不知道过了多久,事终于办完了,中年男人脱离战场后一把将彼岸破布似的推开然后丢下一句:
“记得,你的主人是我,也只能是我!”便不见了。
之后孟辉就看到彼岸连衣服也没穿直接转身离开视线;他一惊仿佛是小偷似的往后下意识的一退,最后退到一根装饰柱后面。
但过了很久也没看见人;估计这两人离自己应该还有段距离。
不知怎的,孟辉此刻心里五味杂陈,原本观光这座摩天大楼的心思全没了,往前走了几步才想起自己原本的目的;于是继续朝卫生间走去。
走到卫生间里面他听到旁边公共浴室有水声,他猜测可能是彼岸,于是他在蹲位间里故意等了一会儿。
果然,不一刻后卫生间里传来响动;是水龙头被开启后加上呕吐声的那种响动——听这声音,呕吐的人恐怕要把胃都给吐出来了。
孟辉想了想走出来,但他的动静显然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
看这背影精瘦、凄怆,不论高矮胖瘦都是彼岸特有的。
他看向镜子,镜子里的那个少年正用手指拼命的扣着嗓子眼,那模样像是想把吃下的苍蝇给吐出来。
孟辉就在后面站着没有打搅;直到彼岸吐到只剩下酸水后他才以一种很平淡的语气问:“你好了吗?”
这一问吓了彼岸一跳,面前的少年猫也似的弹起来一脸戒备的转过头,看见是孟辉他戒备的神情好像更浓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
孟辉想也没想回答道:“嗯……路过。”
“你刚才……”
“我就是随便逛逛,正好想上洗手间。”
彼岸被踩着尾巴似的端详了孟辉良久,见面前的人好像没显示出什么异样来才稍稍放下警戒。
孟辉从怀里取出几片口香糖递过去,彼岸看了看二话不说接过全塞嘴里。
孟辉心里感叹:“看来……血玫瑰说他最好离开这里原来是这个意思……想不到那个女人挺照顾这小子的。”
彼岸嚼了几下把口香糖吐掉,然后去捧水抹脸;孟辉见他手臂上又来新伤,再这么顺着他单薄的衣服看下去,衣服有好几处地方有红色浸出。
孟辉问:“伤口裂开了?”
不应该啊!他给的特效药不紧能加快结痂速度而且还能把原本硬邦邦的结痂变得与好皮肤的契合度很高啊;除非是特别激烈的,比如说激烈打斗那种程度的运动,否则不可能裂开啊!
“没有,你的药很好。”
“那你……”
“被我自己割掉了。跟你没关系。”
“……”孟辉差点没反应过来,但随后他知道彼岸在说什么了。
他鬼使神差的一把把还没穿实的衣服扯了一下,彼岸那原本就惨不忍睹的后背露出来。
——果然,冒血的地方不是结痂处,而是新的伤口,而这些伤口是……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把自己后背的一块皮给削掉的;但事实证明他削掉的不止这一块!
这小子!在自残?!
孟辉的表情一下子沉下来,他并没有像个大哥哥对小弟弟一样谆谆诱导而是冷嘲热讽:
“嗯,真糟糕!
是想试试我的药到底有多见效还是觉得自己死里逃生就能把这条便宜命随便挥霍?
你知道……如果不是这个药到目前为止还处于有效期,你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