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那老人冰冷的喝了一声,他这边一消失,月姑娘立即读给李仲宣一个眼神,李仲宣已心知肚明,转瞬就到了月姑娘身边,月姑娘蹲在李仲宣面前。
“踩着我的肩膀,快!”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看了看那高度,李仲宣只能点头,蜻蜓点水一般纵越,人已踩在了月姑娘的肩膀上,他手脚并用,犹如猿猴一般轻捷,看李仲宣动作如此迅疾,她也似看到了重生的希望。
一开始,月姑娘还以为李仲宣是被人丢进来的,此刻一看这架势,知李仲宣是一不小心跌下来的。
“公子!”看李仲宣准备走,月冰烟上前一步,跪在了尘埃里,“请教尊姓大名。”
“木子李,李仲宣。”李仲宣说完后,背影一闪,人已消失在了洞口,等那老人送水过来,蓦地看到月姑娘竟出现在了这里,不禁气恼。
李仲宣已逃离,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间不容发来到了朝廷。
而另一边,户部尚书已回到了府上,今晚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听那老人说了地下的那女子,她捻须色眯眯一笑,“哦?她还没死呢?”
“自然没死,非但没死,人还好好儿的呢。”
“唔。”老色鬼一笑,挥挥手,“那就带过来吧,她啊,倒是有意思的很呢。”说完话,那老人率了一群人抓了月姑娘到后院。
徐凤年已整顿了酒水,看阿月到了,“慈眉善目”一笑,“阿月,今日找你来你也该知我要做什么,就不需我说了吧。”
“你这千刀万剐的淫贼,你要做什么?”
“月姑娘是有气节的人,我可是千刀万剐的淫贼呢,我能对姑娘做什么?”徐凤年对其怒目而视,月姑娘看情况不妙,准备逃离,哪里知道才一转身,当即遭遇了危险,一群五大三粗之人已凑近了她,三两下就将月姑娘抓到了徐凤年面前。
“老爷!”有人一把揪住了月姑娘的头发,狠狠的掴了月姑娘一耳光,月姑娘的嘴角顿时喷出了鲜血,但她宁死不屈,“淫贼,今晚你休想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告诉你,你要完蛋了,你要完蛋了。”
“堵上她的乌鸦嘴!”徐凤年大骂一声,“这贱人和司徒倩一般,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来啊,给我扒光咯。”
那月姑娘果真是宁死不屈之人,她一头撞向了廊柱,顿时头破血流,那红宝石一般的血染红了衣裳,徐凤年看到这里倒了胃口,示意让人丢下去,但那一群下属可心怀不轨……
等月姑娘被丢到之前那岩洞里后,已要死不活,整个人气喘吁吁,她伸手在地上开始写字儿,本准备要写“司徒衍”三个字儿,但第一个字才写了两笔,人就一蹶不振死了过去。
这是李仲宣完全不知情的。
在燕雀阁,自李仲宣离开后沈乔安就神不守舍,她如不是被囚禁了起来,早出去找李仲宣了,“你放了我,我给你钥匙,你的宝贝我分文不取。”乔安双手叉腰几乎是在叫嚣。
对面的男子笑嘻嘻的在拨弄算盘珠子,“你看,你又欠债了,我最近身体不怎么好,最怕人吵嚷我,如今我被你这一扰攘,又是五两银子的人参钱。”
“算吧算吧,你这见钱眼开的伪君子。”
“如不是我这见钱眼开的伪君子,你如何能活过来,此刻倒是将恩人抛诸脑后了。”他起身,淡淡的笑着,乔安不说这些,眨巴了一下眼,人已朝着远处去了。
“你衣袖里的东西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司徒衍丢开了毛笔,郑重其事问,乔安看司徒衍“不耻下问”,笑着对司徒衍勾勾手指,司徒衍凑近,乔安却指了指司徒衍的耳朵。
司徒衍还以为乔安能说什么秘密,急忙将耳朵凑了过去,结果哪里知道沈乔安大叫一声,搞的司徒衍方寸大乱,伸手急忙抠耳洞,看到这里,沈乔安笑了。
“你!”司徒衍一把揪住了沈乔安的衣领,乔安顿住了笑声,司徒衍看乔安面色不豫,伸手缓慢的将乔安放在了刚刚的位置上。
“我之前已答应过李仲宣不为难你,既然他也答应了我会送好消息过来,我就静候佳音了,你刚刚的话,不管是口无遮拦也好,是有口无心也罢,权当是童言无忌了。”
听到这里,乔安道:“看起来你也是有原则的人,为何要做坏人呢?”
“好人,哈哈哈,好人!”司徒衍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他笑的前仰后合,笑的嘴巴都快开叉到耳朵根去了,终于顿族了诡异的笑声,“好人啊,沈乔安你真是要笑的我眼泪都出来了,你以为我之前没做过好人吗?”
“我之前也救济过穷苦人,后来他们游手好闲,成日家过来打秋风,我一开始不过给他们一些保障金罢了,后来发现他们越发欲壑难填了,我总不能将他们养一辈子啊,越发让他们好逸恶劳了。”
“所以,”乔安总结陈词,“你杀了他们?”
“是!”
司徒衍冷冷的闭上眼睛,之前的他,的确做过不少的好事,但做好事会得到人家的认可吗?非但不会还会惹祸上身,他还救助过一个楚楚可怜的孩子,后来那孩子长大了竟成了白眼儿狼,恨不得吃了他。
后来他终于明白了,这是恶人横行霸道的时代,一个好人非但得不到好报,反而还会被算计的要死不活。
“我是个好人,百折不挠,百炼成钢。”
“人各有志,沈乔安。”
沈乔安被囚禁起来,日日和司徒衍斗嘴,两人辩论起来没完没了,司徒衍的口才好,人也聪明,沈乔安时常被他弄的哑口无言,至于外面的世界,司徒衍和乔安都没去主动接触。
按理说,司徒衍这等风风流少年一定会喜欢上乔安,但实际上司徒衍对沈乔安一丁点儿的感觉都没有,这一晚乔安送了热茶给司徒衍喝,她才一凑近就看到司徒衍在看一块玉璧。
乔安早看出来了,司徒衍水那月姑娘日思夜想,此刻乔安伸手,央求道:“你那个玉璧能给我欣赏一下吗?”
司徒衍不怎么放心,但还是小心翼翼交给了乔安,沈乔安握着,做了个丢出去的动作,司徒衍看到这里还以为玉璧已被丢出,怒冲冲瞪视了一下她,乔安做鬼脸一笑,摊开手,“在这里呢,我不过是想要提醒你,不要沉迷在过去了,人啊,看着自己的脚步和背影是永远都走不远的,感情也一样,或者是你们有缘无份啊。”
她一面说一面观察那玉璧,乔安是见多识广之人,才一看就看出了白玉的材料,这是价值连城的和氏璧。
“怎么,我之前和有邰王聊,他说多年前有方国进贡过一块和氏璧,如今一看就是这个了,你偷了和氏璧做你们的定情信物?”
“何止是和氏璧,只要她想要的,犀牛头上角!大象嘴里牙!天上月亮星!我都能给她。”
不管怎么说,乔安可以看出司徒衍是真切的爱过月姑娘,但她追想到之前在府中遇到的一切却只感觉心痛,实际上,户部尚书此人心狠手辣,怎么可能有女子在她手中存活的下去呢?
“我帮你,届时希望你帮我们甄选出一个可做武林盟主之人,我和仲宣哥哥处理完此事后,我们就要到中京去了。”乔安看向对面人。
他一怔,眼神愕然,“怎么?沈乔安你要到中京去?回去做什么?”
“天大地大,这都不是我家啊,我和仲宣哥哥早该回去了,如今我看你是个好人,劝你一句,切勿乱来,以免将来如有什么危险就不好了,武林人说风就是雨,大家对付起来你那可是没完没了的事情。”乔安企图说服司徒衍。
司徒衍不置可否的冷笑,并不说一句话。
另一边,李仲宣已回到了帝京,他做好了攻讦户部尚书徐凤年的准备,他就此事和有邰王聊了聊,有邰王怒极拍案,“岂有此理,竟有这等事,你可亲眼看到了?”
“御皇,”有邰王道:“我们这里的局势和你中京毕竟不同,你中京,天子只手遮天,但在我们这里,情况就另当别论了,我们这里靠的是商业,今次我可以帮御皇您去抽查一下,但如你的话有问题,这就不好了。”
言下之意,聪明绝顶的李仲宣也听明白了,大意就是,如李仲宣举报的情况是真实可信的,他会立即下手处决这徐凤年,转而将徐凤年的权利拿回来,但如李仲宣举报的案件不成立,徐凤年那边一定会反扑,届时,不但他有邰王会没面子,连李仲宣也要倒霉。
一想到这里,李仲宣道:“皇上,我们要快!他后院有个屋子,但凡是女孩被他杀了,他就会将女孩们的骨灰放在一个瓷罐内,这瓷罐内会放女孩生前最喜欢的什么东西,我们只需找苦主家里人来看东西,一切就大白于天下了。”
“好!”
实际上,有邰王在多年前就将户部尚书看作眼中钉肉中刺了,这多年里,他千方百计准备除掉他,但要么好机会和自己失之交臂,要么这老奸巨猾的徐凤年很会销毁证据。
那徐凤年犹如一只老泥鳅一般,滑溜溜的,至于他?他好像个农夫,抓不住泥鳅也就罢了,还要提防被泥鳅咬一口。
有邰王思量了许久,反反复复问了李仲宣有关的情况,
李仲宣据实相告,听过了后,有邰王勃然大怒,发兵去围剿户部尚书徐凤年,在后院找到了无数的瓷罐,内都有瓷白之粉末,用镊子一挑开,有各种可证明被害人身份的物件儿,此刻司徒衍和乔安也到了。
“阿月,阿月呢?你这魔人?”司徒衍凑近徐凤年,徐凤年已要死不活,被几个士兵擒住了肩膀,气喘吁吁,李仲宣看司徒衍这气急败坏的模样,道:“在这里呢,我带你去。”
等他们进地窖,看到的仅仅是阿月死去的尸体,她的手指头上有哦凝聚的血液,黑暗中地面上有个司徒衍的“司”字儿,那字儿还没写完呢,她已死于非命。
“啊,仲宣哥哥?”乔安再一次看到了李仲宣,早开心的进入了李仲宣的怀抱,“仲宣哥哥。”
“此间之事已大功告成,我们可以回去了。”李仲宣攥着乔安的手,乔安连连点头,听说乔安等要走,有邰王立即罗列了仪仗和銮舆送乔安和李仲宣离开,一路张灯结彩,浩浩荡荡。
老百姓也手挥目送,才一到帝京,成将军裴大人等已在芙蓉关迎接了。
到帝京,他做皇,她依旧是她生死契阔的最爱,死生相许的伴侣,六宫无妃,圣眷不衰。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