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施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搭上他肩,微微仰着下巴,迎上他质疑又危险的眼神,不缓不急地用脚撩开被子,弯起眼说:“字面意思呀。”
孟延开垂眸,一言不发,只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盯着她,那眼神也是看不出喜怒的深沉,也拿不准他究竟是仍处于震惊之中,对这要求感到难以置信,还是压根就不愿意。
“嗨呀,”杜施叹了声刻意的长气,缓缓地将脚往回收,“所以说,有些话就不要太轻易说出口,还什么让我好好找法子磨磨你呢,我提的这点要求,比起你对人家动辄伤心伤肺地磨,明明再轻松不过了……”
杜施抬眼看看他,收起矫揉做作的姿态,不以为然笑笑:“不愿意就赶紧走吧,又没人逼你,就别再浪费你大忙人的时间了,我也困了,要补眠。”
她说着推他一下,懒洋洋地往旁边一歪,就要倒回床上去。
谁知孟延开紧扣住纤腰不放人,另一手握住她的右脚后跟,将其还半露在被子外的腿抬起。
杜施腿被往上折起,腰肢僵硬,动作诡异,形似她做卷腹自行车的某个动作,唯一不同的是,此刻有他遒劲的臂膀托着她的腰,所以腹部没有因用力而泛起的酸胀感。
见孟延开朝她的小腿上亲上去,记忆恍若潮水,卷起个浪头,铺天盖地将她淹没,她不禁屏息着承受这一波冲击,脑子里一片空白,又有些恍惚。
孟延开的唇碰到她皮肤的那一刹,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了一颤,讷讷地看着他短而整齐的鬓发,随后目光又胡乱移到他高挺的鼻梁上。
他短短地碰了一下,犹如蜻蜓点水,随后又抬高她的腿,往脚踝亲下去。
孟延开松开了落在她腰上的手,杜施反手撑着床看着他。
当温热的吻寸寸下移,落在她脚背上,杜施心口猛地一滞。
这一动作完成,他直起背,掀眸望向她,手中还摩挲着她脚腕上凸起那块踝骨。
空气有些凝窒,杜施还沉浸在过去与当下的震惊之中未能回神,看他的眼神有种不切实际的沉迷和惊喜。
孟延开亲完之后,人也是有些怔的,他诧异于这件事做起来,竟然毫无心理障碍。
再看向杜施看他的眼神,脑中滑过一个可能。
莫非他以前也干过这事?
杜施痴痴看了看他,又看看自己的脚,一句猜测冲破喉咙:“你是不是……”
可话没说完,又被他含住唇。
松开她之后,孟延开哑声问:“我怎么?”
他眼神清明,却又隐约燃着不太理智的火苗。
临门一脚被他那打断后,杜施又冷静了些,她心下惶惶然:“没什么……”说完又皱起眉擦了擦自己嘴唇,“亲过脚的……”
“那也你自己的脚,我都没嫌弃。”孟延开还是拿那种蠢蠢欲动,不怀好意,且极富挣扎感的眼神看着她。
杜施没再说什么,很有经验地往他下面看去,小声笑哼:“出息。”
看她傲娇成那样,孟延开是有办了她的想法,但是时机不允许,杜施正在气头上,想必提这事的时候就憋着坏,等她撩拨成功再往床上一摊,说什么也不干。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她也是惯犯了。
孟延开松开她,起身说:“走了。”
杜施计谋未能得逞,只是挑了挑眉,挤着眼瞧他一会儿,心里有了其他事,话也不想多说,钻回了被子里。
孟延开坐上车后,觉得十分可笑。
他分明早过了头脑发热愿意为了男女之事而百般迂回以达目的的年纪,干就是干,不干就是不干,整那么多花样,又是将心思猜来猜去的,浪费时间图那点情趣,完全没有必要。燃文
更别说,他一开始的目的,也是为了缓解之前留下的关系僵局。
可他应该做的明明是放任事态发展,她如何哭如何闹腾都随她去。
总之,但凡跟杜施沾上边的事,似乎就总是不太按常理发展,屡屡令人发愁。
……
孟延开走后,杜施彻底睡不着了,总想着他刚才吻脚的动作,若说他不记得之前做过,又怎么会相似得令人心惊?
她翻来覆去,后来半睡半醒有一个小时左右,从床上起来去洗漱。
洗完脸后,她发现擦脸用的棉柔巾用完了,她囤了不少,这类日用品都囤放在洗手柜的一层抽屉里,她拉开抽屉找,拿出一包后,用膝盖将抽屉顶回去,余光却瞄见放在旁边的卫生棉。
她没多想,等擦完脸的时候,才心里猛一咯噔。
她还没来例假。
想不起来今天几号了,忙出去拿手机看日期。
翻了翻例假的记录确认,这个月已经比她的周期晚了三天。
她的例假一向准时,最晚前后波动不超过三天,只有过两次超过一星期没来,还是在她两三年前生病吃药的时候。
在没姓生活的时候,时间超过多久都不会有怀孕的担心。
瞬间,她脑袋里嗡地一声,心慌意乱,坐在床边将手机看了又看,反复锁屏又解锁。
在青城山和回家之后,都有在浴室没做措施的时候,即便次数少,也自以为清理干净,但是,连避孕套都做不到百分百有效。
杜施呆坐半晌,才找回思绪,她开始回忆这段时间是否有什么异常,除了有些疲倦贪睡,也并无其他反应。
按时间最早的算,是在青城山那晚,到现在也不足一个月,就算有了,反应可能并不明显。
杜施坐立不安,心情复杂说不上来,既怕真有了,又怕这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些日子,喝酒熬夜上床,她什么都做过,如果有了,会不会也是不健康的呢?
她目光有些无措地看着自己脚尖,几乎整个早上,她都陷入了这种担忧之中。
不知在床边坐了多久,她才终于下决定,等逾期满一周后再买验孕纸测验,宽慰自己偶尔的例假日子失调说明不了什么。
杜施第二天要飞东临市拍杂志,晚上洗澡前孟延开回来了,在书房待了会儿,打了两通工作电话。
她出来时,他刚进卧室。
杜施说:“我明天一早飞机,我先睡了。”
他顿了下,问:“去哪儿?”
“东临市。”
“临时安排?”他站在衣帽间外看着她。
杜施眼神没与他对视,掀开被子躺床上:“不是,早就定好的行程。”
她态度冷淡回避,孟延开也没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