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内,这几日关于平夷王的宝藏一事,已经被各色势力,人物,宣扬的沸沸扬扬起来。
三人成虎,最开始不相信的各方势力,现如今也开始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暗中派出了打量的人手,悄悄的前往了琅琊城,虽然都不能明面上言语,却已经暗自中碰撞了几回。
“陛下,凉州刺史吴恩前来求见。”
寒月走进书房,轻声对着正在看书卷的凤夜梧开口通报起来。
“凉州刺史?”
凤夜梧眉头一簇,凉州位于钱塘江附近,距离京都也算有千里之遥,这个时候前来求见,一种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
“传。”
寒月领命,走了出去,片刻后,吴恩跟在寒月身后,进了书房,对着凤夜梧叩首行礼。
“吴恩,你有何事?”
凤夜梧放下手中的书卷,双目清亮,望着眼前这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心中的不安更加浓郁了几分。
吴恩抬起头,凤夜梧这才发现,吴恩的左眼已经缺失,用一块黑色的皮革遮挡,面容憔悴,早已经没有了前几日时的精神劲,很是颓废。
“你着眼睛?”
凤夜梧疑惑不解的询问道。
“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吴恩言语中满是沉重,轻声开口对着凤夜梧先请了责罚。
“究竟何事,可是粮草出了问题?”
经过函谷关一事后,北伐大军便传来书信,粮草一事凤夜梧经过和朝中官员争辩后,这才派人护送而去。
现如今吴恩这般惨状的前来请罪,必然是粮草出现了披露。
四十多岁的吴恩,此刻两鬓竟然有些半百,缓缓抬起头,这才讲述道。
“那一日,粮草运送到了凉州境内,下官接到了公函,于是便带着凉州精兵三千人,沿途护送粮草直奔钱塘口而去,结果,在运送途中遇到了北昌王的部下,对方以巡视,抗击缇狄粮草不足为名,要征用那批粮草。”
砰!
凤夜梧听到这里,当即怒拍桌案,身形顿时站起,面色冷若寒霜,低沉着声音对着吴恩询问道。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批粮草是要北伐大军所用吗?”
吴恩抬眼望向愤怒不已的凤夜梧,那剩下的一只眼睛里,也是同样的充满怒火,开口对着凤夜梧说道。
“下官第一时间将公文递给了当时的领军将领,也明确表示,这批粮草乃是陛下亲自批阅调用,若没有陛下的旨意,谁也不能征用。”
听到这里,凤夜梧连上的怒意已经渐渐退去,却升腾起了更为森然的寒意。
“他们怎么说?”
很显然,吴恩的这番话并没有起作用,否则现在也不会跪在这里领罪。
“他们... ...他们... ...”
吴恩微微低下头,双拳在两侧紧握,声音有些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说吧,孤王倒要听一听,他们是如何说的。”
听到凤夜梧这般讲述,吴恩闭上眼睛,显然是硬着头皮回道。
“他们说,北伐大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还没有出师就丢了函谷关,这些粮草就算喂了猪狗,也比喂给那些废物强,还说... ...”
“还说什么?”
凤夜梧语气很是平淡,不过那双秀丽的明眸中已经闪现出冰冷的杀意。
“他们还说,北伐大军不过是给陛下的小情人,陆将军拿去送命的,后面的话语太过污秽,臣... ...臣难以启齿。”
砰!
桌案的一角在凤夜梧的奋力一掌下竟然直接被震裂开来。
“好好好,北昌王这只老狐狸,终于要憋不住了。”
凤夜梧气急反笑,眼中更是森然的杀意。
“那后来呢,他们造反抢了军粮?”
吴恩知道凤夜梧需要一个理由,可惜事情并非如此。
“臣宁愿以死谢罪,当时更是以命相护粮草安危,可惜,我那三千的精兵根本无法抵挡北昌王的八千铁骑,没有人员伤亡,只是那将领命人将我等缴械后,纷纷羞辱了一番,而臣的眼睛,也是在不甘羞辱后,与对方发生争斗,被对方将领所伤。”
听到这里,凤夜梧明白了,卫思远可能早就在打这批粮草的主意,这些人没有杀,反而放了回来,就是为了不落下话柄。
现如今,陆觉的北伐大军还未出境,便丢失了函谷关一次,而他北昌王,虽然丢了城池,可是后面的战意,总是能有所斩获。
从名气上来说,自己现如今因为这件事发难,只会让天下人以为自己当真是昏庸无道,而陆觉更是会为此而背负骂名。
想到这里,凤夜梧只能默默的忍住这口气。
“寒月!”
片刻的深呼吸后,凤夜梧高呼一声后,寒月从外面走了进来。
“将孤王的佩剑交给吴恩。”
寒月领命,从一旁将凤夜梧一直佩戴的宝剑摘了下来,然后递给了一旁跪地吴恩。
凤夜梧看着吴恩,凝神说道。
“吴恩,这把是孤王的佩剑,也是尚方宝剑,粮草之事毕竟是当前要事,过两日后,康川王会送来下一批的粮草,到时你便拿着此剑,若再有阻挠着,孤王允你先斩后奏!”
吴恩看着凤夜梧,接过寒月递过来的宝剑,随后叩头回道。
“谢陛下不杀之恩,臣此次一定不负陛下所托,以命送粮!”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两日后便要启程了。”
吴恩再次叩谢后,这才转身离开。
看着吴恩离开,凤夜梧此刻内心却还是久久无法平静,虽然早有猜测,可是却没有想到卫思远竟然做的如此残忍。
“皇帝陛下,那个北昌王恐怕还会阻挠。”
此刻的御书房内,只有凤夜梧独自一人,另外一个浑厚的声音从书房外的窗口传了进来。
阿努尔身为宗师,自然有自己的隐藏之法,平日里虽然身在暗处,可也总能听到一些邺朝的朝堂政事,这一次,阿努尔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毕竟在南蛮长大的阿努尔,心中对于南蛮的皇室,只有一颗忠诚之心,自然无法理解北昌王这番作为的用意。
“或许,我不该多说,不过你们邺朝人,不是更应该懂得君臣之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