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答应吗?
蔷薇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她本来以为把王帅拿捏住了,可是现在才发现,或许是没有,或许王帅根本不像阿豹那样,她的影响力,对于王帅的父亲而言,到底是不能相提并论。
她能答应吗?
其实她本来就不在意这种事情,跟阿豹一起,以及阿豹之前的男人……跟谁不是跟?她本来就是靠这个、也只有这个能力谋生。
只是王帅又帅又有钱又有吸引力……
但问题是,蔷薇在想,她答应了,还能当王帅的女朋友?他能像嘴里说的那样,心无芥蒂还对她满怀感激?
蔷薇不相信有这样的男人……
“你说不介意,又怎么会不介意?我以前为了帮阿豹,只是跟晓华聊聊天的事情都不敢告诉他,你说,你怎么会不介意?”蔷薇觉得这不可能。
王帅装作醉酒,很用力、很艰难的才靠床坐了起来,仍然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那些算什么事啊!你都不知道我从小了解的是些什么事!他们那些人,小心翼翼的,好色、但普遍更谨慎,莫名其妙的女人再漂亮也不敢碰,来历不明的不碰,那怎么办?你猜他们盯着最多的是什么女人?下属,还有下属的老婆!就上次、你见我爸,一块吃饭的时候,那个瘦瘦高高的,他老婆怎么样?”
“挺漂亮,保养的很好。”蔷薇猜想着王帅要说的话。
“漂亮吧?以前更漂亮——就那张饭桌上,加上我爸,一共三个人跟她有过那种关系……你不信?”王帅看蔷薇瞪大了眼睛,哈的笑道:“你觉得不可能,他权力不小是吧?就现在需要你去求的那个人,当年就是因为饭桌上那女的、才把当初一个机会给了那女人的丈夫。他丈夫对这些事情都知道,每次都假装不知道靠他老婆打点。然后呢?那男的混起来了,现在当然不需要再靠他老婆帮忙了,于是大家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的继续一起吃饭,继续谈笑风生。算事吗?这些算事吗?”
蔷薇简直不能相信那天看见的那对夫妇,竟然有这样的黑历史……
“你说不算事,那不可能。肯定算事!但是那男的为什么不在意啊?为什么提也不提?因为他老婆是为了她们家付出的,事情过去了就没多的交集了,那他就一定是感激远大于介意!我爸过去的女人,就我知道的,送出去的就有这个数——对,就有这个数!这些女人,就算后来找到了好归宿要离开他,我爸也怀带着感激之情给她们一大笔钱。她们都嫁的好,凭着她们的关系,她们的丈夫就自然而然得了我爸关照,成了我爸门下。”王帅抚摸着蔷薇的脸,暗暗冷笑她还假装的有多抗拒有多不愿意,本来她就是靠迷惑男人换取所需,此刻又伪装什么莲花呢?他都扯这么多了,她也该识趣些了才是,莫非还她还不明白他确实没醉啊?
“如果我们不答应,就假装说我们分手了,那边也没办法吧?”蔷薇考虑着,试着提出这个瞒天过海的解决办法。
“我不知道那边会不会高抬贵手,但我知道我爸不是傻瓜。那样子我们只能偷偷见面,不过也没什么。即使那边高抬贵手我爸也会认为我选女朋友的眼光糟糕,能力远不及他预期,会剥夺我随意支配家里财产的权力,但也不会是永久吧,可能三年,七年后就会慢慢再放开给我。”王帅抱着蔷薇说:“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这也是个解决办法,说不定对面知道你的态度坚决,目的达成无望就会高抬贵手换个条件。至于我们,不就是再熬几年穷嘛!不就是要偷偷见面嘛!都不算事!将来我爸还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就继续跟他对抗到底!一辈子不领证咱们也要在一起!看谁耗得过谁!”
王帅一时间说的誓言感动了天地,然而却明白无疑的是在告诉蔷薇——拒绝的代价。
本来答应兜底给蔷薇的巨额资金肯定没有了,因为王帅被家里断粮了嘛;这里租的房子,未来的租金也没有了,蔷薇要么搬回她大姨家,要么想别的办法赚钱,因为明摆着王帅只会花钱,是别指望他赚钱的,可是蔷薇有什么别的办法赚钱负担生活呢?
蔷薇靠什么赚钱呢?
蔷薇想着……还不是,得跟以前认识李香后那样,到处找肥羊吗?
闹不好让王帅知道了,还得鸡飞蛋打一场空。
王帅答应兜底的钱有二十一万呢!
她得多好的运气找多少肥羊、哄多少个男人才赚的到这么多钱啊!
蔷薇听着王帅的誓言,充满了少年那热血冲动起来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激情,可是……这情绪解决不了现实问题。
解决不了王帅支付不起兜底的二十一万,也解决不了未来长期房租,吃饭、生活开支的问题。
三年、七年?
蔷薇听着这些数字都绝望……
王帅的那些是誓言?
还是、让她彻底没有勇气的拒绝的……警告呢?
王帅打了个呵欠,假装困极了,身体渐渐歪倒在床上,睡着了似得。
蔷薇一个人站在客厅的阳台,看着外面的夜空,突然发现,生活于她,果然没有那么幸运啊……
刚从大姨家里搬出来没多久,就陪王帅熬了这些天的穷日子,穷的累的基本都是她,末了,丢给她这样的一个选择的关口。
一旦答应了王帅,蔷薇不信王帅还能心无芥蒂,至少不可能长期如此。世上那么多漂亮又好的女人,王帅以后不会挑个干净的?干嘛还要她?
蔷薇考虑的只是,不答应明摆着可见的好处都会一无所有;而答应了,感情是不能指望能拥有很长久了,但物质上至少应该不会被辜负。
于是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蔷薇不会回去大姨家的……她要生活,离了王帅家里的供养,还是只有找别的男人这一条路,都是找男人,她现在找的就是本市最有权力的那一群人的圈子了,她有什么道理撒手?
蔷薇喝了一杯酒,拿起电话,拨给王帅的父亲。
不久,司机来了。
蔷薇关上房门时,看着熟睡的王帅轻轻说了句:“这样难堪的决定不能等你面对,还是我来吧。”
房门关上时,看似睡熟了的王帅面露微笑,他听见外面客厅的大门也关上了,不由翘起腿,十分得意事情的发展在他掌控之内。
王帅给他父亲打了电话,问了蔷薇怎么说的,那头说:“这女孩不错,你能有果断割舍的决心,表现甚至超出我的估计。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能明白这个道理,我很欣慰。”
“都是爸长期以身作则的正确教育发挥的潜移默化作用,我如果还做不好,那不是辜负了爸的苦心嘛!”王帅惯例性的这么说。
原本他也觉得是如此,换了别的少年是不可能下这种狠心的,成年人里能有这么干的都少,然而他受父亲的教育影响,却早早具备这样的坚定意志和狠心,即使他心里也有些没玩够的不舍,然而,正因为有这种不舍,才是锻造他决心的试练石。
“蔷薇以后的工作我就尽量不插手了,她如果再找我,我是虚与委蛇应付一段时间,还是找个机会挑明了好?我看她可能还不清楚真实的状况。”王帅其实自己就有主意,只是跟他父亲惯常的交流方式是如此,也是他父亲喜欢的方式。
王帅知道遇事多问一句总不会错,掌控欲越强的人越是喜欢凡事都做主,他父亲一直有意识的尽量让王帅自己决断,唯恐把他养成了没有决断力的应声虫,所以尽量不干涉他的事情,但他父亲还是很喜欢他征询意见的态度。
“不必浪费时间,具体时机你看情况处理。”
“那就不打扰爸休息了,挂了。”王帅挂了电话,闻着房间里的香水味,颇有几分眷恋。
不过,眷恋归眷恋,未来他是不会再轻易碰蔷薇了。她已经是别人包养的女人,动之不宜。
王帅把他的私人物品,认为必要的几件带走了。
这间房子他开始就没说装修的话,因为知道用不了多久就跟他没关系了。
当然,他知道蔷薇也未必会在这里住很久。
包养她的人会给她安排附近的房子,那是惯常要走的流程。
门铃不停的响。
陈问今恨不得给拆了!
他带着睡觉被吵醒的强烈不爽情绪爬起来,开门看见是王帅,又扭头确认了下时间,没好气的说:“你不用睡觉我也要睡觉啊!”
陈问今啪的关上门,睡觉被吵醒时他基本没有什么情绪自控能力。
门铃又响了。
陈问今恼火的踹了门一脚宣泄不满,打开,放了王帅进来,自顾去冰箱拿了冰可乐舒缓情绪,随手丢给王帅一瓶说:“你最好有吵醒我睡觉的理由!如果是闲着无聊,我怕自己会失控的把你暴揍一顿!”
“喝酒啊!喝什么饮料!”王帅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从酒架上取了一瓶。
陈问今自顾喝着可乐说:“如果你希望有理由吵醒我、仍然会被我暴走一顿的话,就尽管劝我这时候喝酒吧!我没睡好时基本没有情绪管理能力,加上喝酒那就是暴力倾向。”
“又玩曹孟德睡梦杀人那一套?”王帅自顾倒着酒,不信。
“你想求证的话可以试试!”陈问今头晕晕的,从喉咙到胃全都觉得说不出的不舒服,睡着了、没睡好被打断就是这种让人抓狂的体验,糟糕透顶。对着他家的小宝贝都没办法维持平常的耐心,后来就如实告诉小宝他的情况,小宝也就明白了,没有再在他睡觉的时候把他推醒。
“刚把蔷薇送出去了,装醉说了一套说词,她好像还没明白真实状况。趁我睡觉的时候她直接给我爸电话,司机来把她接走了。既有事成的得意,又伴随着一种割舍的忧伤……”王帅看着杯子里的酒,摇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