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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节 第109章 他来北凉了
    刚刚修葺好的府邸,很快便被镶嵌上流光溢彩的牌匾,敕造摄政王府。

    而摄政王搬进府邸的第二日,却见摄政王和王妃亲自在府邸门口迎接一个神秘的人物,众人便纷纷猜测,竟不知是哪里来的大人物,莫非是圣驾来了。

    然而等了很久,却见一辆青幄的马车停在府邸的门口,不等丫鬟上去掀开车帘,却见一个女子的头伸了出来。

    却见她生的并不是极美,但却自有一股柔弱,让人忍不住心中升起怜爱疼惜之意,而那黛眉更是微微的蹙起,好似多病的西施一般,

    此时小厮们还未来得及将木凳子搬来,然而阮禄却伸出手去,将她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刹那间她脸颊羞得通红,越发的我见犹怜。

    等她脚尖沾了地,她才满脸羞红的道,“大人。”

    傅云凰的脸色有些复杂,却还是轻移莲步慢慢的走了过来,极美的脸上即便带着笑意却依旧显得那样的疏远,“这便是惜惜妹妹罢,听王爷提起过,从洛阳过来,一路上可受了什么苦?”

    一身素衣儒裙的惜惜如锦衣华服,尊贵非凡的傅云凰相比,她不由得缩了缩肩膀,声音颤抖的道,“妾身见过摄政王妃。”

    阮禄见她生的单薄。秋风又带着寒意,便伸手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披在了她的身上,“走罢。”

    惜惜被安置在府邸的锦瑟阁,那锦瑟阁内有四季不败的奇花,又有仙鹤鸳鸯无数,倒是个世外仙境一般的地方。

    冰冷的月光照在两个人的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映在地上如明镜一般的砖石上,越发显得孤寂萧索。

    傅云凰淡淡的道,“王爷不知哪里找到的这个姑娘。当真是个妙人啊。”

    他乌黑的眼中出奇的亮,“当初在洛阳的时候,我被梁话的人砍伤了,我身上中了数刀,那些大夫皆说我活不成了,是她照顾我了整整半年,将我给救治了下来。”

    “她是医女?难怪身上有股子散不去的草药味。”傅云凰不由得感叹,“没想到她那样娇嫩的人竟有这般的本事。”

    “她的医术委实不错。”阮禄自嘲似的扯了扯唇角,“若没有她,只怕这会子便没有本王在这里跟你说话了。”

    傅云凰点了点头,“瞧着王爷待她这样的情真意切,倒像是动了真情了。”

    阮禄并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抿了抿唇角,面容越发的冷峻起来。

    “王爷便不怕我为难您这位侧妃吗?”傅云凰斜睨着他,“你得好生的照顾着她才是,免得遭了我的毒手。”

    阮禄却慢慢的道,“你不会伤害她的!”

    “王爷为何如此的笃定?”傅云凰有些不解。

    阮禄扯了扯冰冷的唇角,“因为施染不爱她,你之所以会几次三番的算计那个女人,不过是因为你的妒忌心在作祟罢了。”

    傅云凰见他连自己当初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的名字也不愿意提及。只说那个女人,便道,“王爷果然最是了解妾身。”

    “你还不是一样,当初口口声声的要杀他,昨日还不是替他求情。”他的脸上刹那间带着残忍嗜血的笑,“本王比你厉害多了,本王现在对那个女人只有无穷无尽的恨罢了。”

    很快阮禄便回到了锦瑟阁,却见惜惜正在给院子里的仙鹤投食,听到了声音,只赶紧转过头来,“王爷。”

    阮禄看着她脸上的笑靥,好似天上最亮的星辰,让他一片荒芜的心中,隐隐有一丝复杂。

    他走过去,将她死死的搂在怀里,鼻息间皆是那药香味,“就留在这里罢,哪里也莫要去了。”

    惜惜脸颊绯红,只将脸深深的埋在他的怀中,“妾身已经是您的侧妃了,自然是哪里也不会去的,只留在您的身边,陪着您一辈子。”

    阮禄的眼中有一丝的迷蒙,“好。”

    良久惜惜才从他的怀里出来,“王爷,妾身给您备了药浴。”

    阮禄冰冷的手紧紧的牵起了她,只往屋子里走去。

    惜惜将他的衣袍退去,却见他的肌肤上竟是斑驳的刀痕,皆是新伤,虽已经痊愈了,但瞧着依旧是触目惊心。

    “可还疼?”她细嫩的手指慢慢的划过那丑陋的伤疤,眼前不由得微微的泛红。

    她知道他当初被梁话的人四处追杀的时候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每日几乎都在刀尖上滚一遍,她还记得她救他的时候,满身都是血,却还是强撑着那口气,死活不肯咽下去。

    阮禄冷笑,“本世子早已不知疼是何种的滋味了。”

    惜惜又添了些水才让他进去,却见氤氲的水汽遮挡住他的眼眸,亦让她猜不出他究竟在想着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外面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旋即是洪武的声音传来,“摄政王不好了,护送阮禄去岭南的人说,路上遇见了坍塌,他竟……竟压死在了里面,尸骨无存了。”

    惜惜手里的水瓢猛地摔在了地上,碎成饿了几瓣。

    阮禄却靠在木桶上,眉梢眼底皆是冰冷的一片,“甚好。”

    去派遣五千侍卫过去,但凡发现北凉人的踪迹,即刻诛杀,不留任何的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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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凉的大漠。以及无穷无尽的雪山草原。

    一个较小的人影骑在马背上,落日在她的身上镶嵌上一层淡淡的黄色,而她的手中却拎着刚猎回来的猎物。

    直到跑进了王庭内,却见她紧紧的勒住马,旋即有侍卫上来,替她牵着马。

    “郡主今日一走便便是一日,王妃找了您半日呢!”那侍卫笑着道,“阿曾去雪原上找您去了。您可遇见了没有?”

    连枝儿一抬腿从马背上轻盈的跳了下来,一边走一边转身道,“许是路上岔开了,他寻不到我,自然是知道要回来的。”

    说完这家话的时候,她已经进了王帐内,却见狼皮铺地,帐内陈设着瓜果之物。

    “兰姨,我回来了。”连枝儿看着坐在毯子上缝着狼皮的王妃,“我趴在雪地里守了一日,这狐狸还是出窝了,一下子被我捉到了,您瞧瞧成色可好?”

    王妃这才扫了一眼她手里还热乎着的狐狸,却见通体雪白,无一丝的杂毛,便冷哼道,“为了这么一个玩意儿,将自己的儿子丢下一整日,你就是这般做母亲的吗?”

    连枝儿这才瞧见原本睡在榻上的阿空幽幽转醒,一双玛瑙似得眼睛看着连枝儿,用稚嫩的声音说着,“阿娘,坏。”

    连枝儿这才走过去,将孩子拎起来,提着便往狐狸这里走来,“你这没良心的东西,阿娘是为了给你找狐狸皮去了,眼看着便要冬天了,阿娘给你做小褥子可好,你铺在身下。定会十分的暖和。”

    阿空却摇了摇头,“怕。”

    王妃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孩子与你倒不是一个性子,想必是像极了他风父亲罢,若是像你这样跟野马驹子似的,那便彻底的完了。”

    王妃见过阮禄的,只瞧一眼便已经认出了这个孩子是谁的了。

    但她的话如同揭开了她的伤疤,心口又隐隐的作痛,“不像,他一点也不像。”

    “罢了,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是该给你找个夫家了。咱们北凉的女子不是中原,改嫁是常见的事情,听你叔父说赫越部落有个极出色的孩子,改日让他来王帐……”

    连枝儿脸色煞白,“我就守着阿空,我谁也不嫁,有本事你们拿着刀剑逼死我,我也只有这么一句话。”

    王妃见她这般的决绝,心中也知道这件事无望了,她身子虚弱,亦是病入膏肓的人,却听她哭道,“你难道要孤孤单单的一辈子不成,你让我如何无见你的父母,实在是没有颜面啊。”

    阿空见自己的外祖母哭了,小嘴一撇也忍不住的掉着泪,嘴里还念念道,“阿娘,坏。”

    连枝儿只感觉自己是个罪恶滔天的人。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好,让他来王帐我瞧瞧,竟不知是个什么德行,竟让您老这样的夸赞。”

    王妃这才笑了起来,“瞧见了定然不会失望,听说力大无比,一拳便能打死一头牛,出了名的勇士呢。”

    连枝儿这才恶狠狠的看着阿空,“阿娘就嫁给那样的人,将来给你做后爹,一拳把你拍的骨头都碎了。”

    阿空也不知听懂了没有,竟嘴巴一歪,又哭了起来。

    王妃忍不住的责备道,“你这孩子,好端端的吓他做什么。”

    而就在这时,却见王帐的帷幔被人掀开,进来了一对穿金戴银,满身流光溢彩的母女,两个人很像。都带着一抹狂傲的劲儿。

    这便是燕成王的续娶的夫人媚夫人以及他们的女儿连嫣。

    连嫣好似听到了她们适才的话,只冷笑着道,“天要刮风,娘要嫁人,这是谁也拦不住的。只是谁也不知你阿爹是谁,只怕是中原那些杂碎。”

    连枝儿登时大怒,“不说话没人给你当哑巴。”

    媚夫人皮笑肉不笑的道,“你怎么能这样的说,她毕竟是你姐姐,况且这孩子虽然来历不明,但终究还是留着咱们北凉的血的,还不过来给你姐姐赔罪。”

    王妃这才坐回到自己的狼皮椅子上,抱着阿空,慢慢的道,“这两个孩子从小便吵到大的,若是她们一日不吵,大家还都觉得奇怪呢。”

    连枝儿只懒得理会她们,只想抱着阿空从王帐出来。

    却不料媚夫人脸色凝重的道,“王妃可知,今日中原来信了,那个叫阮禄的诛杀了摄政王,自己登上了摄政王的位子了,还差遣人送来了文书,只说要按照定数给咱们送东西。”

    连枝儿却先一步变了脸色,“叔父可说什么了不曾?”

    如今北凉的大小事情皆是由燕成王管,连枝儿的弟弟真正的北凉王,却没有半点的权势,更是大小的事情也不必跟他们商议。

    媚夫人见她这般的激动,不由得露出了狐疑的模样来,“还能怎么办。只要乖乖的听话就是了,况且马上寒冬便要来了,咱们也出不了兵,只能任由着他们中原闹呗。”

    连枝儿顿时变了脸色,只匆匆忙忙的往帐子外面跑去,没想到迎头便撞上了回来的阿曾。

    她的眼中隐隐的有泪痕,“你早就知道了中原的事情了是不是?施染如何了?阮禄没有为难他对不对?”

    阿曾不忍骗她,还是将一切告诉了她,“他被流放了,却死在了路上。”

    连枝儿后退了一步。极力的想要站稳,却还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不会的,他是施染啊,他怎么会这样的死了?”

    燕成王原本是要阿曾过来看着她的,生怕她会知道这件事,但眼看着已经瞒不住了,只能和盘托出了。

    “是阮禄根本没有想要让他活着。”阿曾将手放在她不断颤抖着的肩膀上,“若是难过,便哭出来就是了。以后莫要记得他,你们缘分早已断了。”

    连枝儿却爬了起来,声音中带着坚毅,“我要去找他,哪怕是他的尸身,我也一定要带到北凉来。”

    “探子已经回过信来了,阮禄已经差遣了侍卫过去了,只要见到北凉人,便即刻诛杀。”阿曾急道,“他分明就是为了引您过去,您了不能自寻死路啊。”

    连枝儿的泪不断的滚落,“我不怕死,没有了他,我还怎么活下去?!”

    阿曾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看着她腰间那块如残霞的玉佩,“那日离开京城的时候你让属下去见他,他跟我说,他一定会来北凉找你的,只要你等着,他一定会过来的。”

    连枝儿荒芜的眼中渐渐的有了一丝的光泽,“是啊,他回来的,回来找我的,他从不食言的。”

    连嫣离开的时候,还专门过来瞧连枝儿,却见连枝儿坐在自己的床榻上发着呆,丢了魂魄似的,忍不住的嘲讽道,“呦,咱们的郡主殿下这是怎么了?”

    连枝儿没有理会她。

    她却已经不死心,只拿出一个包袱来,却见里面全是各种中原的珠宝首饰。

    “这是王妃赏的。”她的声音酸溜溜的,似乎夹着几分的不满,“这些东西也早该是我们的,北凉能有今日,可都是因为我父亲的功劳,凭什么你那个弱不禁风的弟弟,却占着北凉王的位置,早该还给我们。”

    连嫣自小便嫉妒连枝儿,只因她生来便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连枝儿的哥哥连朔更是对妹妹百般的疼爱。不似她那些不长进的哥哥们,整日不学无术,不堪大用。

    连枝儿抬起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她,然后轻轻的扯了扯唇角,“这些话有本事你去跟外面的那些人说,保证你的脑袋搬家。”

    连嫣自小便与连枝儿斗嘴,但大多数都是自己落得下风,便只恨的咬了咬牙。

    “我才懒得搭理你呢,我的属下们给我捉了不少中原的奴隶来,我一会子便带着他们去雪山里猎狼,让他们做诱饵。”

    说完她转身便兴冲冲地走了。

    燕成王的帐子离着王帐不过数里只遥,不过半个时辰便快马加鞭的到了。

    连嫣还是满脸的怒气,跟自己的母亲道,“娘,等将来父亲坐上了王位,您可就是正正经经的北凉王妃了,凭什么让她们这般的得意。”

    她的母亲也叹了口气,“谁叫你父亲还念着旧情呢,若是我的话。早就反了。”

    等母亲走后,连嫣便让使女将得来的珍宝送进了屋子里去了,她忠实的手下哲和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满脸的讨好之意,“小主子,今儿给您找的这些中原人都是身强力壮的,保证待会您能捉住雪狼。”

    连嫣冷哼,“若是不好,便将你的皮给揭开。”

    说完她便十分熟稔的走进一个帐子内,却见里面捆绑着五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她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却见他们的头上还盖着黑布,便冷哼道,“快将铁面具给他们戴上,以后他们便是本郡主的奴才了。”

    但凡北凉人的奴婢,都是要用烧红的铁面具然后盖在脸上,那种疼痛却是常人不能忍受的,但凡体弱之人,便会一命呜呼了。

    哲和见她喜笑颜开,便忙将这几个人的布给扯开了。

    连嫣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似乎要欣赏他们惶恐害怕,而向自己求饶的模样。

    然而她的目光却落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脸上,半晌竟无法移开,却见那人生的如美玉一般,淡色的眸中没有半点的波澜,竟似天外的人,世上寻不见这般出尘的人物!

    她不由得从椅子上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了那人的面前,“你也是被贩卖的奴隶?”

    那人慢慢的看向她,声若击玉一般,“是。”

    哲和却赶紧凑上来道,“这人瞧着不似贫穷之人,竟被卖来了,想必是来路不明,若是您不喜欢,那便即刻杀了,万一包藏祸心可如何是好?”

    她以前见到的中原人大都是奴隶,竟不成想竟有人生的这般的好看,一时间竟有些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