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不太懂这种感觉,当初阮贵妃生他的长子的时候,他刚坐上皇位正是国务繁忙的时候,生二子的时候,又正赶上他扩建西郊,将西郊工坊跟冶炼工坊融合整顿,看不完的折子,批不完的事务。阮贵妃生三皇子的时候,又赶上南涝北旱他疲于赈灾。
皇帝想想自己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大概就是很小的时候那几年,后来自己肩膀上的责任日重,皇伯在禅位给他的前两年身体已经很不好,那时候他已经担负起很多朝务。
后来皇伯禅位一走,这担子落在他的身上,哪有时间去想什么男欢女爱,子嗣血脉,他只想着不能让这大乾在他手中江河日下。
后来朝政逐渐稳定下来,他才发现长子的性子被阮贵妃养的过于老实,于是就把长子带到身边自己教养,但是依旧有点晚了,他的长子长到现在依旧缺乏作为皇长子的魄力跟锐气。
次子小聪明多性情又不沉稳,偏听偏信,喜好奉承,他也曾花大力气给他纠正,但是结果收效甚微,这也是让他心中遗憾的地方。
至于三子……
皇帝心中叹口气,他现在是有些后悔,早几年就算是再忙,也不该把孩子全交给阮贵妃教导,只是他也没想到阮贵妃之前明明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其实骨子里却非如此。
等他明白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他无愧于这天下,无愧于百姓,但是他却有愧于自己的几个孩子。
想起这个,不免又想起前段日子长子跟他提及想把三皇子接出后宫的事情。
虽然自己的三个儿子各有不足,但是皇帝依旧不想就这么放弃,只是他不愿意在孩子的事情跟阮贵妃纠缠。
皇帝想到这里,看着赵嫔,“朕打算把三皇子接出后宫让他开府如何?”
赵美人猛不丁的听到陛下这话,不由一愣,随即说道:“嫔妾可不能多嘴玉芙宫的事情。”
“朕只问你,这里无旁人。”
赵嫔皱皱眉头,叹口气,“您问我这不是为难我吗?不过您既然问了我就说一句,该接出去了。”
皇帝坐起身,叹气,“都是朕的疏忽。”
“也不能全怪您,之前您要接出去是阮贵妃又哭又闹不肯。”赵嫔说到这里默了默,就是可怜了三皇子,被阮贵妃养成了那样的性子。
阮贵妃听不得别人说三皇子不好,每每提及三皇子的性子,她总要说一句肖似当年的瑾王。
阮贵妃也不想想,瑾王当年在后宫跋扈嚣张,那也是有理在手的人,三皇子讲道理吗?
赵嫔也有种感觉,阮贵妃似乎就是故意把三皇子养成这样的性子,对外说一句肖似瑾王,好像就能真的成了瑾王一般。
也就是陛下还不知道此事,若是被陛下得知也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皇帝听到这话沉默不语,他作为父亲是失职的,他还记得小时候父王是怎么带他的。
为臣忠孝难两全,其实作为皇帝也难两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