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人类无法自控的死穴,这个真理已经被历史上数以亿记的痴男怨女们反复证明过。很多时候,爱是没有理由的,不经意间的惊鸿一瞥,就已经注定了今生的情感归宿。
在组织内部,曾有至少十位以上的美女对林轩示爱过,但他都是礼貌地拒绝,心湖绝对不起一丝波澜。唯独对堂娜,等他发现自己爱上她时,那爱情已经像穿肠的毒药一样,在他体内深种,就算她消失在鬼湖时,也无法连根拔除。
“林轩,我们是间谍。”萨曼莎轻轻地拍了拍林轩的手背,“我们有自己的国家,有自己的职业信仰,所以如果对你造成了某种伤害,非我愿也,请谅解。”
林轩摇头:“我没有怪你。”
他对萨曼莎的感情比较淡,没有爱也就没有怨。
稍停,萨曼莎试探着问:“你还想着堂娜姐,是吗?”
林轩点头,坦然承认。
“可是,堂娜姐已经死于鬼湖,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萨曼莎黯然长叹,眼中充满了怜悯。林轩所表现出来的痛苦引发了女孩子特有的母性,所以她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她没死。”林轩纠正萨曼莎的话,“她就在那个蓝色的立体海洋之中。”
萨曼莎一愕:“什么?什么是蓝色立体海洋?”
林轩只用了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经历说清楚,并着重强调“堂娜被困”的事实。
萨曼莎眼中的怜悯意味更浓,靠近林轩,认认真真地凝视他的眼睛,之后又是一声长叹:“可怜的人……你为她已经疯了,她的在天之灵如果知道,一定会在天堂里微笑安息的。林轩,冷静下来,听我说,堂娜姐真的已经去世了……从现在起,让我来代替她爱你,照拂你的心灵……可怜的林轩……”
她用双臂环住林轩的腰,眼中慢慢地充满了水一样的柔情。
“萨曼莎,我真的看到了堂娜,她真的是被困住了,这不是幻觉,绝对不是幻觉,因为有人可以为我作证——”提到证人,林轩突然明白,连神通广大的原先生都消失了,还到哪里去找证人?
“我相信你,不要你找证人。现在,我们原地休息一阵,然后一起寻找另外的出口。”萨曼莎柔声回答。
不知何时,这个空间又慢慢旋转起来,但他们脚下站得很稳,根本没有头晕目眩的感觉。
当然,试想一下,哪一个地球人双脚站在地球上时还会头晕呢?大地就是地球人的根,根在这里,人就能牢牢伫立。
林轩只休息了短短的二十分钟,便起身招呼萨曼莎,一起向通往正上方的铁桥走过去。他们有丰富的攀岩经验,沿铁桥爬上去游刃有余。
“我们已经经历了火和水,你猜,上面会有什么?”林轩放慢语速,故作轻松地问。
“金、木、水、火、土是宇宙构成的五大主要元素,上面也许是金、木、土三种元素。不过无论上面是什么,我们都要一直找下去,直至发现可以成功地由此地脱逃的门径。”萨曼莎回答。
林轩觉得萨曼莎的话里似乎有语病,因为目前他们活下去的意义,不是“脱逃”,而是找到控制一切的枢纽。
如果他们这次不能成功,则很可能人类、地球、宇宙都将落入一些狼子野心者手中,慢慢走向毁灭,无法逆转修复。
相对而言,“脱逃”容易但“决胜”不易,他们必须为了人类明天而战,不做临阵脱逃的小兵,而要做横刀立马的将军。
在攀爬到铁桥尽头的时候,林轩也看到了一个黑幽幽的横向山洞。
距离洞口十几米,林轩停下来,低声吩咐身后的萨曼莎:“你停在这里别动,我自己上去,搞定一切之后,再回来招呼你跟我汇合。”
萨曼莎听话地停止向上攀爬,轻轻点头:“小心,我随时可以过去支援。”
林轩爬过了最后的十几米,慢慢地进入山洞。
那山洞异常干燥,并且在几百米之外有着一个明显的光圈,似乎是一个出口。
林轩谨慎前进,生怕那里存在某种陷阱,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他到达洞口边以后,很明显可以一步跨出去,站在外面的亮光之下。
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沙漠,金黄色的沙丘绵延起伏,如同一条条半埋半露的沙龙。
林轩向外伸手,手指毫无阻碍地进入了亮光里。他蹲下,右手向前探,很轻松地抓住了一大把沙子,然后任由沙粒从指缝间滑落。
“真的是沙子?真的是沙漠?”他不敢相信这种结果,反复地捧起沙子抛出去,再捧,再抛,直至百分之百确信那是真实的沙漠而非幻觉,才默默地停手。
雪山之下没有沙漠,纵观地球仪,围绕喜马拉雅山脉的数个地区也都没有沙漠,至多不过是寸草不生的戈壁滩而已。
地球上的沙漠都是已知的资源,绝对不会凭空多出一个沙漠来。那么,林轩只要弄清了外面是哪里,就会计算出精确的经纬度值,把这个出口牢牢记在心里。
他站起身,握紧拳头,鼓足了勇气,一步跨了出去。
面临重大选择的时候,任何一个决定都像是在赌博押注。胜者翻倍,升上天堂;负者失意,坠入地狱。
林轩心里存着八成疑虑,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只是站在原地,面对着沙丘纵横的神秘之地。
这里是货真价实的沙漠,太阳(也许那只是与太阳类似的发光星球,并不一定是太阳)悬在正中,光线略有些刺眼。
林轩揉了揉眼睛,看见熟悉的太阳,心里就有了底。
这洞口位于一个大沙丘的顶端,站在这里,至少可以俯瞰方圆十公里之内。可惜,看得再远,也只是见沙不见人。
“先招呼萨曼莎出来再说。”他做了决定,马上返回洞内。
做这个决定的前提,是他实在厌倦了地底的潜行。在下面,他始终觉得被某种生物暗中偷窥,时时刻刻有毛骨悚然之感。只要回到阳光之下,怎么也比被怪物的目光追逐要轻松许多。
他进入洞口的刹那,突然听到了一种阴森尖锐的吼叫声,刺得他耳鼓生疼。
“什么声音?”他怔了怔,马上加快脚步,飞奔回去。
这一刻,他心里没有任何恐惧,只有对萨曼莎的深深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