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受伤就起来吧。”
循声看去,却是蓝汪汪的瑞兹老头正在埋头批写不知名的符文方案。
“咳咳··那啥?老师?您这是?”孟黄粱已然明白,是自己的师施展神通将他传送过来的,除开其他人,恐怕也没这个本事了。
“呵呵,秘境才待了几天?这么快就将老师的交代抛之脑后了?”瑞兹头也不抬,依然认真的在对付桌上的文件。
“···交代?”经过瑞兹这么一提点,他顿时想起来了。
此前进秘境时,老法师就说过,让他出来后务必要第一时间过来拜见,并在老法师的监督下全身心的修行心眼。
不过中途打了个岔子,却让他给忘了。
“没有没有,老师交代的事情,我怎么能忘!”孟黄粱连忙将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可惜埋头工作的瑞兹却看不见。
“那便好,从现在开始,便在老师旁边打坐,专心修行心眼吧!”瑞兹说的很轻,并没有让他觉得严厉。
“呃···老师,那本心眼修行册,被我放在房间了,我这就回去拿!”孟黄粱眼珠子一转,想借着这个理由开溜。
“不必了,为师帮你!”百忙之中的瑞兹抬起头来瞟了他一眼,随后在他左手上方突然开启一个蓝色边框的黑色空洞,打里面掉下一本书来。
不用想,这就是孟黄粱用来垫床脚的那本心眼修炼手册了。
孟黄粱:“0.0”
见状,他也只好装作乖巧的样子,在瑞兹的脚边坐下,拿起老法师丢来的那本书,心不在焉的看了起了。
“对了,老师,我还没给妹妹说我回来了,我先回去给他打个招呼!”说完,他便作势要走,真的没有比这个更烂的理由了。
“也不必了,为师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从现在开始你就呆在这里哪儿都不许去,而往后的一日三餐,便由她来负责!”瑞兹哼了一声说道,颇有吃定他的意思。
“还有,你最好在三天内将书本中的内容全部都背下,因为三天后为师便会封印你的视觉,如果你不认真将心眼修炼至小成,那么,为师是不会为你破除封印的!”瑞兹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大钟表,推了推鼻梁上悬着的眼镜,道:“虽然三天的时间很充裕,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孟黄粱:“0.0”
要不要这么狠的?
当下,便赶紧翻开册子,做起了自己曾今最不喜的勾当。
但是,像他这么皮的人能闲得住吗?
看了没有一个钟头,他便抓耳挠萨的唉声叹气起来,反见一旁坐着的瑞兹却精神力十足,便动了坏心思,眼珠子不怀好意的转了转,开口问道:“老师,我听说,你以前有过一个叫做基根的弟子?”
“啪!”老法师心起波澜,手中的羽笔却是直接被他捏断了,当即停下手上的工作扭过头来沉声问道:“这事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啊?”孟黄粱顿时愣在当场,他没想到瑞兹的反应居然这么激烈,回问道:“难不成这是真事儿?”
见状,瑞兹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以孟黄粱这反应,确定不是有人故意在背后嚼舌根,不过还是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后又无奈的叹口气,说道:“是的!”
“那为什么我找不到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孟黄粱问道。
“因为为师将他的一切都抹除了!”瑞兹从抽屉里重新拿出一支羽笔,沾了点墨,继续审阅手中孟黄粱看不懂的文件资料。
“啊?为什么?”
孟黄粱顿时一惊,心说这兄弟到底犯了什么大事?
以至于被自己的老师如此对待。
“既然我们师徒说到这里了,那你倒是说说看,叛徒应该如何处置?”瑞兹停下笔,侧头问道。
“叛徒?···您该不会亲手把他给咔嚓了?”说这,孟黄粱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是他的贪婪害死了他自己!”
瑞兹叹了口气,十指插在一起,语重心长的道:“他是为师曾经最器重的一个孩子,不过隐藏在他平和的表面下,却是一颗永远都无法满足的野心。”
“虽然他现在还活着,但是从每个符文生命最基本的角度来讲,他却已经死了。”
“基根还活着?”孟黄粱顿时愣了,这是个什么操作?
明明还活着,为什么要抹除关于他的一切,明明还没死,为什么却找不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不,他死了!或者说,活着的只是他曾经的皮囊罢了!”瑞兹摇摇头叹道。
“那这个皮囊···是?”
“哦,你应该听说过,百余位英雄之一的复仇焰魂-布兰德!”
“布兰德?基根变成了布兰德?这···这怎么可能呢?不是,师傅,这事我怎么越听越迷糊?”孟黄粱顿时有点不明觉厉,但是看瑞兹严肃的表情,又不像是在诓骗他。
这一次,瑞兹沉默了很久,比之前几次加起来的都要长。
似乎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将这件事情的原本告诉他这位新收下的弟子。
“···如果你给一个机会,能让你短时间内变成一位强大的英雄级人物,你如何选择?”瑞兹突然正色问道,这是他对这位新弟子的考验。
“嚒嚒···那要看我失去什么了!”孟黄粱知道什么叫做因果,什么叫做得失。
瑞兹听完这句话,神色突然显得有些惊讶,不禁赞叹道:“你能说出这句话,为师很欣慰,最起码,你要比当年的基根聪慧不少。”
“尚若当初基根也能明白这一点,恐怕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瑞兹连连叹气,看得出来此时他的心起不太美妙,连手上的工作都暂时放下了。
“基根···他到底做了什么?”孟黄粱愈发对此事感到好奇。
“他···?”蓝色的眼睛微微颤了颤,瑞兹道:“一个追求极致力量,到最后却反被力量奴隶的可怜人。”
“老师,那我能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力量,才能将您曾经的弟子,变成如今的布兰德的?”孟黄粱对与新晋英雄的诞生也算是略知一二,在他看来,一位英雄级人物,无非是命中注定的天选之子,要么是得到了某种至强的上古传承才能做到这一点。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眼下基根的情况,更偏向于后者。
“李白,作为老夫的弟子,你不觉得你问的太多了吗?”瑞兹对于此事明显有些抗拒,他才不想自己悠长的人生中,好容易收下的两位弟子,都因为追求力量而先后迷失了自我。
“···嘤嘤嘤~呕~”
孟黄粱本想试着撒个娇,但是无奈的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唠死嗑,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去睡服瑞兹:“老师,俗话说做师傅的,一定要将两碗水都端平喽,凭什么他基根就能知道,我就要被您蒙在鼓里?”
“往近了说,您这是不信任我,从一定程度上打杀了我的积极性;往远了说,您这是把我心里的馋猫引出来,故意哔我背着您去调查这件事情。
如此一来,咱师徒之间有了嫌隙不说,反而还把我推向了一条不归路。”即兴发挥,恐怕也就是这个意思了,算上之前的,瑞兹恐怕是第三个被孟黄粱愣怼的大佬了。
“···别人家的弟子,面对自家师傅的时候,可不敢如此无礼!”瑞兹显得有些错愕,这么些年来,除了基兰那老货,还没人敢跟他据理力争呢。
即便是当初基根还没有黑化的时候,面对他这位师长,无时不刻都是毕恭毕敬的,一点也不敢冒犯。
“老夫莫不是收了个傻哔??”
此时此刻,瑞兹的心里不禁升起了这样的想法。
忍住了想把这小子吊起来打一顿的冲动,瑞兹笑眯眯的看着他,问道:“宝贝徒弟,那你觉得为师应该怎么做呢?”
“当然是将所有事全盘托出····”
“叮!”
还没说完,老瑞兹就赏他一个爆栗,顿时就将他打的眼泪娑娑的。
“师傅,您干嘛打我啊!”
孟黄粱捂着脑门,说不出的委屈。
“咳咳···”
瑞兹的脸色也有些尴尬,他忘了他这小徒弟现在才四阶,经不起他这般敲打的。
“当然是打你目无尊长···而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轮到学生来教训老师的了?”瑞兹轻咳一声,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可学生我说的也在理啊!”
孟黄粱嘟囔着说道,看他委屈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深、宫、怨、妇。
“你真想知道?”瑞兹突然一反常态,问道。
“那得看您说不说了!”孟黄粱撇着嘴,已然不抱有希望了。
“罢了罢了,既然说都说到这儿了,为师就让你开开眼!”瑞兹道。
“真哒?”孟黄粱赶忙凑上来,一顿端茶递水,锤肩膀、敲敲腿什么的,这殷情献得让老法师都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听算了!”
得,老法师也不是个爱惯人的主。
“听听!!听!”
清了清嗓子,瑞兹先是问了一个问题:“徒儿,你觉得,是否每一位英雄成就十八阶无上神位后,就真的可以称为神了吗?”
“呃···还得一套六神装?”
“叮~”
又是一个爆栗,还有瑞兹那恨铁不成钢的埋汰眼神。
“师傅,你别老打我成吗?”孟黄粱摸着头上的犄角,眼泪汪汪的样子煞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