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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动心
    生下的,便就是世子褚燕卓。

    而文昌侯其她女人,倒是偶有怀孕的,但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能留住。

    张姨奶奶没有点破,那不过是韦太夫人平衡妻妾的一种手段而已。

    韦太夫人不会自己动手。

    她会暗中鼓捣着,让文昌侯的宠动手。

    然后她再以正妻的身份,将此事查明了。

    这样一来,一石二鸟。

    张姨奶奶自己懂,却不希望她的女儿懂。

    或许她是妾的原因,理解不了正妻的想法。

    她总觉得,终归是男人好色。

    而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

    谁又是天生乐意给人当妾的?

    所以,她希望自己的女儿,与人为妻,要么就能辖制住丈夫不纳妾。

    要是管不了,就做到平和大度。

    反正是与一堆女人分享丈夫,何必不做昨好看一些?

    像韦太夫人这样,自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

    天天上窜下跳的,有何意思?

    她自己感觉到幸福了吗?

    如果感觉到幸福,就不会这样尖酸刻薄了。

    张姨奶奶人就平和。

    她做不了女儿婚姻的主,但却能影响女儿的性格。

    最起码平和的人,就比尖酸的人,幸福感要强。

    褚瑜想着,她最近一次偷偷地去见张姨奶奶时,张姨奶奶的样子。

    庄子上的生活,虽然比不得城里府上,锦衣玉食。

    但却也淳朴简单。

    只是艰苦了些。

    张姨奶奶面上已经有了风霜。

    魏芳凝又说:

    “娘,女儿还没见过外祖母呢。外祖母就不想见见她外孙子、外孙女儿?”

    到底还是魏芳凝的话,起了效果。

    见女儿果然一点芥蒂没有,不由得褚瑜就笑了,说:

    “你和昭哥儿小时候,娘曾带着你们,偷偷给你外祖母见过了。只不过你们小,还不记得事罢了。你俩个的小银锁,就是你外祖母给的。”

    魏芳凝想起来,她和她弟弟一人有一个,特别小,银质也不是特别好,泛着黑的小银锁。

    五彩绳系着的。

    她还奇怪,怎么会有这样又小又破的东西。

    原来是她们的外祖母送的。

    虽然他们眼里,东西不好。

    但在张姨奶奶来说,已经是倾尽所有了。

    所以说,很多时候,不在于别人送你的是什么。

    而在于送你东西的人,有些什么。

    魏芳凝立时就觉得,那个被她嫌弃过的小银锁,异常珍贵了。

    话一起头,便就多了。

    魏芳凝又有意的逗引着。

    褚瑜便就不由自主地,与魏芳凝说了许多张姨奶奶的好和不易。

    还有她自己的童年趣事。

    那些,褚瑜以前,故意忽略的东西。

    一个真正的母亲,总是会与女儿,分享自己的成长经历。

    以前,褚瑜对此都是三缄其口。

    娘俩个相谈甚欢。

    魏芳凝搂着褚瑜的脖子,撒娇一般地说:

    “娘,咱们与爹爹说了吧,然后想个法子,将外祖母接出来。”

    褚瑜点头。

    那也是她一直想的。

    女儿和婆婆都知道了。

    并且女儿给了她自信,让她觉得,或许,她的夫君,真的不在意也说不定。

    魏芳凝大喜,搂着褚瑜就亲,说:

    “娘太好了,女儿就知道娘一定能说的。女儿太爱娘了。”

    “芳凝只爱你娘,就不爱爹了?”

    魏远志打外面回来,就见这娘俩个正上演母女情深。

    说话的语气,颇有些吃味。

    但面上挂着的,却是宠溺的笑。

    毕竟眼前,是他生命中,最生要的两个女人。

    魏芳凝放开褚瑜,几步上前跳到魏远志跟前,拉着魏远志的胳膊说:

    “爹还吃这个醋。女儿自然也是爱爹爹的。”

    魏远志笑说:

    “嘴甜的小丫头。就不是有事要求爹爹?”

    魏芳凝回头,冲着她娘使眼色,然后笑说:

    “不知不觉都这个时候了,女儿去接昭弟下学,就先告辞了。”

    无视自己母亲那祈求的目光,魏芳凝从无波小筑出来。

    魏芳凝想,她娘应该会说吧?

    她打算去寻魏昭。

    将她娘的事,由她与魏昭说。

    魏家的家学紧临魏家祠堂。

    顺着承平伯府的内院,要过很长一段的夹道,从侧门出了承平伯府,便就是家学了。

    魏芳凝才出无波小筑才走了几步,就见绿竹过来。

    绿竹走得有些急,像是有事的样子。

    魏芳凝迎上去问:

    “有什么事?”

    绿竹欲行礼,魏芳凝说:

    “直接说事。”

    绿竹说:

    “回姑娘话,韦太夫人又派了个婆子来,说是要见三夫人,被太夫人的人给拦住了。刚好奴婢在哪儿偷听,被那婆子见着,她认得奴婢。非让奴婢给三夫人带了个东西,说是送三夫人的礼物。”

    “礼物?”

    魏芳凝可不信韦太夫人这样好心。

    她这是看沈太夫人没去,胆子又大了起来了。

    没等魏芳凝要,绿竹已经将东西递了出来。

    魏芳凝接到手里看,是一根竹制的祥云钗。

    光滑锃亮,一看就是长年用的。

    谁会用竹钗挽发?

    答案不言而喻。

    魏芳凝冷笑:

    “她光给你这根钗,就没有什么话要你传?”

    绿竹说:

    “奴婢也问了,那婆子说三夫人看了,就知道该怎么做。还给了奴婢一锭银子。”

    被绿竹举在手里的银子,看样子也有四五两的样子。

    魏芳凝气得。

    眼珠子转了转,又说:

    “银子你就自己留着吧。以后再有这事,银子你照拿不误,但一定要告诉我。”

    绿竹面上一喜,将银子放到荷包里,笑说:

    “这是自然。谁是主子,奴婢还是分得清清的。”

    魏芳凝问:

    “那婆子现在是走了,还是待着你回话呢?”

    绿竹说:

    “她倒没让奴婢去给她回话。但奴婢在暗处瞅了瞅,她好像也没走,躲在了咱们府的侧门边上。”

    魏芳凝就知道,往日里,只怕韦太夫人没少让府上的丫头,以这种方式威胁她娘。

    她娘应该都会派自己的丫头,去与来人回话吧。

    魏芳凝反身,重又往无波小筑走。

    她娘要与她爹说话,此时应该不会让丫头、婆子在跟前侍候。

    那么……

    魏芳凝想,韦太夫人不是得意吗?

    她就让韦太夫人好好得意得意。

    捧高了,摔下来,才会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