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魏侧妃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似的,惊恐地瞪着双眼,眼神茫然地问:“你……你说什么?”
逸梁王妃笑了,颀长而立地说:
“我说什么?我说筝丫头的婚事,本来是万宝的,那个男人虽然年纪大又是个鳏夫,还有孩子,但他在边关上,大小也是个将军,王爷成心拉拢他,首选自然是有公主封号的万宝。”
弯下身子,逸梁王妃将嘴凑到逸魏侧妃的耳边,轻声说:
“结果你去陷害万宝,你知不知道,王爷做梦都想拉拢沈家?所以,既然沈五郎看上了万宝,那么王爷自然就拿咱们府上,唯一有封号的筝丫头替换。我说,我要谢谢你。”
逸魏侧妃突然像是惊着了似的,大喊大叫着:“不……我不信,你骗我的,你是故意这么说的。王爷、王爷,我要见王爷……”
施筝早已经认命,此时听了逸梁王妃的话,突然想到了万宝公主曾经与她说过的话。
是啊,争什么争?无论是万宝还是她,也不过是她们父亲手上的一颗棋子罢了,就是躲过了这次又有什么用?在她们父王的皇图霸业面前,一切都变得渺小。
逸梁王妃薄凉地瞅了眼呆愣愣地施筝,吩咐说:“魏侧妃因舍不得女儿出嫁,受了刺激,宜静养。带回自己的院子,什么时候清醒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逸魏侧妃挣扎着,逸梁王妃故意地摸了摸施筝地脸,说:“乖女儿,明儿一早上要远行,今天就好好休息吧。以后到了边关上,记得给母亲写信。记得,逸王府是你的娘家,本宫是你母亲。”
施筝听懂了逸梁王妃的话,女人出嫁,在婆家的地位,全看娘家。
如果她惹得逸梁王妃不高兴的话,那么任她在婆家自生自灭,可就够她受的了。男方家里那么错乱的关系,她就是再厉害,也还要指着娘家,指着逸王府。
逸魏侧妃由着两个强壮的嬷嬷架着,走到了门口处,逸魏侧妃拉住了门框。
施筝垂着眼皮子,答应说:“母亲放心,女儿一定记得。”
逸魏侧妃立时像被人抽空了力气,任着人将她架走。
施筝出嫁的早上,魏芳凝做为皇嫂,自然也过来送嫁。对于施筝的下场,魏芳凝也是非常的唏嘘,但却不同情。
万宝此时已经知道,她要嫁给沈五,倒也说不上什么心情。她更多的,是对沈五的担心。
这些日子,她也没什么机会去见沈五,不知道沈家那边是什么情况。
魏芳凝和着晋安一起过来,太子和沈四陪着自家媳妇过来,但都留在了南院上。
施筝一身吉服,但双颊凹陷,眼神凄然。周围围着逸亲王府上的几个庶女,还有她平时的手帕交,几位京上的贵女。
万宝也在屋内应景地坐着,以显示着姐妹情深。但却几乎没有什么互动。
施筝不后悔吗?她后悔,可后悔又有什么用?她此时也想要讨好万宝,但万宝的心里,终是有了隔阂,而有外人在,施筝又不好意思放下脸面。
魏芳凝和着晋安进来,众人起来,给魏芳凝和晋安公主行礼。
看到进来的魏芳凝,施筝的不服气达到了一个顶点。曾几何时,她是逸亲王的女儿,虽然是庶出,却是皇上亲封的清慧郡主。
而魏芳凝,不过是承平伯府上,一个小小的伯爷之女罢了。后来连名声都坏了,被未婚夫退了婚。
施筝忍着心里的不快,上前行礼。
魏芳凝微微地笑着,十分和善地亲手扶起她说:“今天是妹妹大喜的日子,哪敢劳妹妹行礼?快坐下吧,以后妹妹远嫁边关,咱们表姐妹也难得碰上了。”
说着话,从身后的红芍手里,拿过个匣子,递给施筝,笑着说:“这是本宫的一点儿意思,希望妹妹别嫌弃。”
晋安公主也从自己的丫头手,接过个竹匣子,递给施筝,说:“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礼轻情义重,希望筝妹妹别嫌弃。”
施筝将东西接过去,并没有打开看,直接递给了陪嫁的丫头,说:“谢谢嫂嫂和姐姐了。无论皇嫂和皇姐送妹妹什么,妹妹都会喜欢。”
晋安一惯不是个爱说笑的,而魏芳凝以太子妃之尊,逸亲王的庶女们自然守着隔阂,不肯轻易与魏芳凝说话。
但闺秀们就不一样了,难得见太子妃,又是这么近距离的。于是一个个地面带着讨好的笑,一直捧着魏芳凝说话。
施筝在边上看着作呕,却又不能说什么尖刻的话。
因为有个太子妃的表姐,在婆家的地位,也会更加的稳固而没人敢于轻视。
在屋里说了会话,魏芳凝站起身来,笑着说:
“本宫在这里,你们也不得自在。上次来逸亲王府上,也没好好的到处走一走,万宝妹妹,嫂嫂能不能劳妹妹做陪,带着本宫在这园子里转一转?”
晋安也站起身来,不高兴地说:“皇嫂这是想要甩掉我,与万宝去说悄悄话?我不干,我也要去。”
魏芳凝笑着说:“你啊,嫁了人还是这么的任性。我们有什么私密话可说,你要是也想出去走走,直接说就是了,我们还能不带着你?”
万宝眨了眨眼,然后笑说:“要依着我说,你俩个就看不得呆着,总想着法的使唤我。”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出去,顺着路,往逸王府的花园子走。
魏芳凝笑着说:“没想到逸王府的花园子,可比东宫里的还要大,都快赶上皇宫的御花园了呢。”
晋安笑着说:“皇嫂现在说话,可越发的会打官腔了。”
魏芳凝哼着不服气地说:“要我说,晋安妹妹自嫁了人,可是越发的会拿话挤兑我了,可不似当初刚见面的时候,一副不爱理人的模样,与你说十句,也不见得回一句。”
三人边说边往园子里走,魏芳凝状似无心地问:“这里可有什么亭子?咱们在哪儿休息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