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那种可能,魏芳凝没有问,静等着赵镇升往下说。
结果果然如魏芳凝想的那样,梁太后最近安稳老实,其实是在寻找乾武帝害皇后的证据。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梁太后寻着,自然不能错过了。
被梁太后的人领给皇后的人,是曾经侍候过皇后的人,却也是乾武帝的人。
也就是说,皇后现在已经知道,她的不孕,不单单出自梁太后,也有乾武帝的手笔。
而乾武帝的动机很简单,一是不想再立与梁家有血缘关系的皇子为太子,以此打击梁家。再有,便就是挑拨皇后与梁太后的姑侄关系。
也正是因为皇后这么多年,一直以为是梁太后害她。她才会一心一意地联合皇上,对付梁太后。
魏芳凝坐在窗下,看着外面微风飒飒,拂在窗下的花圃,阵阵花香为了入窗里,与屋内的寒梅香混在一起,清冷宜人。
好一会儿,魏芳凝对赵镇升说:“宫里皇上跟前的潘公公,你多留意下他。”
这位潘公公是乾武帝仅次于陈忠,十分信任的太监。
上一世魏芳凝与太子和离,与这位潘太监从中推波助澜,有很大的关系。
按理说他上一世帮过魏芳凝,但此时魏芳凝思考起来,就觉得颇为不对劲。按理说他是乾武帝任任的人,太子是乾武帝唯一的儿子,而魏芳凝与太子和离,得利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梁太后。
这样一想起来,魏芳凝就觉得这位潘太监肯定有问题。
而且他还非常的低调,万事也不怎么出头。宫里有事,一般都是陈忠出头。
魏芳凝又吩咐说:“你一定要让人盯住了他,我总觉得他很怪。虽然说安分守已也不是没有这种人,但他也太安分了。”
赵镇升一惯地不闻不问,对于吩咐下来的事,只是低头做。
待赵镇升退出去,魏芳凝看着门口想,赵镇升这样的太监,也是有用才留在身边。更何况乾武帝身边的大太监,权力不可能一点儿没有。
俗话说得好,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太子打门口进来,隔着窗子就看到魏芳凝呆呆的不知道想什么,紫菊蓝草要行礼,被太子制止了,直接进到洗浴室里洗了个澡,换好家居服出来。
进到屋里时,就见魏芳凝还在发呆。
太子坐到魏芳凝的对面上,伸手在魏芳凝面前摆了摆,笑说:“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魏芳凝回神,白了太子一眼,问:“殿下几时回来的?她们也是,怎么都不吱一声?”
太子忙为她们解释说:“是我不让她们出声的。凝妹在想什么,想得我回来都不知道?”
屋内侍候的人上了茶点,然后都识相地退了出去。
魏芳凝瞅着太子,将皇后的事,大概与太子说了,颇为感慨地说:“皇后也是可怜人。”
赵镇升报与魏芳凝的,太子已经知道,所以此时听了,倒没显示出特别的惊奇,瞅着魏芳凝,好一会儿才说:
“我看凝妹不是感慨皇后,你放心,咱们到不了那种地步。”
被看穿心思,魏芳凝一阵不好意思,说:“我又没说咱们,不过是就是论事罢了。”
太子笑了笑,没有再提这事。
本来太子是算计着逸亲王将小皇子主动送进宫来,结果等到第二天,逸亲王进宫见了梁太后之后,便就直接走了。
由于今天是去沈家的日子,吃过早饭之后,太子倒没急着走。
自魏芳凝怀孕之后,太子多了个习惯,就是叮嘱魏芳凝,让她这也小心,那也小心的。
然而等到听赵镇升报完逸亲王的事,太子的脸便就沉了下来。
魏芳凝觑着太子,开解他说:“你也别急于一时,人一急,容易出错。”
太子才要说话,一月在门口处,探头探脑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太子大概猜着了,给赵镇升一使眼色。
赵镇升出去,将一月带到暗处,问:“可是梁侧妃出事了?”
一月点头,说:“梁侧妃昨天晚上上吊了。平日里梁侧妃不喜欢别人打扰,侍候她的宫女领了早饭,见梁侧妃还未起来,才进到屋里看,发现的。”
赵镇升脸上漠然,语气也没多大的起伏,说:“知道了,我去处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一月是太子的心腹,了然地说:“小人自然知道,别在太子妃娘娘跟前提那女人的事,娘娘估计也不会主动问。”
自私的人,最不舍得的,就是自己的命了。
魏云馨根本就是赵镇升亲手挂上去的,是太子吩咐的。
太子看看时间,也该是要走的时候了,忍不住又叮嘱魏芳凝说:“元盛才来,你也别到处走,你就教他读书吧。”
魏芳凝听出太子这话的意思,是让她别在东宫里走动,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因为对太子信任,听话地点头说:“我知道。”
太子从安平殿出来,一月才将魏云馨的事,报与太子。太子只是淡淡地说:“赵总管处理就行了。”
从东宫里出来,很明显的,京城的巡城兵像是一夜之间,变出许多来似的。
因为去沈家,太子很少开太子仪仗,此时也只是几个亲卫,一身便装,骑马而行。
二月在边上说:“殿下觉没觉得京上有些不大对劲?”
看着没几步,就会有四五个兵过去,太子面上表情沉静,说:“大概京上有什么大案子了吧?一月,你去打听下。”
一月答应着,带了两个人走了。
太子没停,直接去沈府上,沈建宾去了宫里,给沈夫人见过礼之后,太子便就去了沈四的院子。
沈四说:“你来时,看没看见京上突然多了许多巡城兵?”
太子平静地问:“怎么回事?京上出了什么大案子了?”
逸亲王才从宫里出来,要安排也太快了些。
沈四摇头,说:“没听说,我也派人去打听了。巡城兵归南衙管,可也没听说一点儿风声。”
太子想了想,说:“依着我估计,这事不是逸亲王的事,应该是太后娘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