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会议厅有些安静,没有关严的窗户缝发出吱吱的声音,姚振华听的很清楚。
他沉思了一下,回忆几分钟前,还有几十人在这里同呼吸、共命运,讨论着怎么找到突破口,怎么破案,自己高谈阔论的形象还历历在目,像是在梦中演绎过的一样。
然而,姚振华认为最重要的不是在11小时内证明什么,而是要用最快的速度破案,阻止凶手继续作案,避免新的悲剧产生。
“振华,若今天的工作一无所获,你怎么看呢?”钱枫局长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郑毅在旁边听了钱枫的问话,心想:“钱枫局长虽然语言上给了姚振华支持,说“相信”,其实他真没“相信”,由于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这样死马当活马医了,若11小时候真的没有突破,也属于正常,警察破案有的辛苦几个月一无所获也是有的事,何况这个棘手的案件呢, 11个小时这么短的时间。”
想到这里,郑毅在心里震了一下,若真一无所获,振华得背多大个锅呀!
经钱枫这么一问,打断了正在思考案件的省刑侦总队副总队长方剑的思绪。他一直没有想今天的结果如何,因为那不是他要负责的问题,虽然他是省内刑侦系统最优秀的刑侦人才之一,破案能力十分强悍,可是这个案件让他有些使不上劲的感觉, 11小时内找到突破口并证实是命案,真的很难。他基本同意姚振华的想法,只是觉得这样做有些冒险,调动那么多警力辛苦一天,到最后还没有可以接受的结果,可是要背大锅的呀。
方剑的助理催铭达一直在做会议记录,自姚振华被点名开始,他就认定姚振华今天要倒霉了,摊上这个事儿,不成功就是背锅者。
“钱局,我相信所有案件的作案痕迹不可能完全消失,若没有找到线索,一定是我们还没有撤掉最后一层面纱,我相信我的推测与判断。”姚振华果断的回答,没有一丝的犹豫,更没有畏惧。
其实他根本没有想背不背锅的问题,因为背不背锅对于他早已不重要,只要他还是警察,能办案,无论在哪里,什么职位,都无关紧要。他只想探求出自己办理的每一个案件的真相,不放过一个作案人。
钱枫点了点头,“嗯,即使有一定的反侦查手段,也不可能违背自然规律。”
突然,会议厅想起了音乐《人民警察之歌》,郑毅边起身边做抱歉手势,原来是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喂。”
“郑局,我们这里的情况您是知道的,只能过去两个人了。”沈秋在电话那头无奈地挠着脑袋。
“把你们内勤可可也喊过来,三人就三人吧。”
“好。”沈秋没有挂电话就去找上官可可、石磊、邓辉去了。
原来,郑毅接到钱枫的命令后就打电话找沈秋要人,沈秋觉着自己人手还不够呢,接到电话有种被泼了冷水的感觉,他想了很久,才无奈准备放走石磊、邓辉,可又感觉派去的人有些少不能交差,才打电话向郑局请示。
郑毅挂了电话,转身差点与跑过来的米褒扬撞在一起。原来米褒扬从法医陈星处拿到了报告初稿。这个报告初稿是法医组奋战一个夜晚所得。
“钱局,尸检报告出来了,不过是个初步报告。”米褒扬气喘吁吁地讲。
“陈星什么意见?”钱枫来不及看报告,他想先听为快。
“有几个重点结论:一是,死亡时间越近分尸手法越娴熟;二是,六个抛尸点ABCDEF提取的尸体尸块可以分成三组,从腐烂程度判断,AB、CD、EF组成三组,每组尸体的死亡时间都相差不大;三是,推测AB这一组的死亡时间间距稍大一些,不过也不会超过一个月的间隔,其它两组死亡时间间隔应在一两周之间;四是,A死亡最早,缺失最多,确认也为女性。”
“尸检报告初稿提示我们,作案人可能至少有两个人,因为一个人在短短的一两个星期连续作案,太忙太累,压力大,一个人一般不会这么干。”姚振华边分析边说。
“若至少二人作案,那么他们的作案节奏应比一个人要快的多,作案目标也会更多,危害也会更大。今天我们是在抢救生命啊。”姚振华边说边想,我不能坐在这里,我要做些什么。
一曲《鸿雁》响起,钱枫电话响了。
“喂,王海,有什么进展?”
“喂,钱局,我这边调取了我市近一年半的出狱人员信息,我用传真发到局里了,接下来再甄别核实。”
“好。”
钱枫挂了电话,市局内勤关怡萌正好就把王海传真过来的出狱人员信息表拿过来了。
过去一年半,本市一共出狱197人,减去近三个月出狱的32人,还有165人,再减去女性46人,还剩119人,其中20岁至60岁之间的人有108人。
姚振华将筛查出来的108人姓名发给了王海,王海又转发给二大队每一个人,他们要分组,一一进行排查。
姚振华抱着出狱人员名单表爱不释手,其他人都想看看,又不好意思要,心想看那个表能破案吗。
快到下午4点钟了,忙碌的警察都还没有顾得上吃口饭。功夫也负有心人的时候吗,为什么还没有好消息呢。
距离晚上8点还有4个多小时,这个案件会是怎样的结果呢?若没有进展,晚八点,钱枫局长怎么去省厅汇报案件呢?
难道,这个任务真是不能完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