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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她都跟着左邻右舍的妇女们准备过年,准备着祭拜灶君的水果、祭品、糯米糕、桃花……

    “桃花?”就是那种开在枝头粉红鲜嫩的花儿吗?

    “是呀!桃花树上住着茶、蔚璃二善神,可以为我们家家户户避邪哟!”这头妇女们分工合作,准备各种精美的熟食,一边吱喳不休地闲话家常,这可是串门子的大好时机。

    “喏!这桃花枝分一束给你,记得回去后要挂在门口,这样便不用怕妖魔鬼怪啰!”

    “谢谢。”水儿才接过手,另一名年纪苍老的婆婆便咕哝起来。

    “也不知道男人那里糯米糕是做好了没?这么久了。”

    “那我去看看好了。”水儿抱着满怀的花,不知道那份娇红的卉彩将她白色的皮肤烘托出一份光泽,映得她平凡小小的五官一片耀眼美丽。

    一小处空地上摆着好几座石磨,也是一年一度的,男人们打着赤膊推动石磨,将糯米磨成粉,才能做出又香又浓又黏的糕点。

    “嘿咻!嘿咻!嘿咻!嘿咻……”重达数十斤的石磨光是推上一轮,就要耗掉不少力气,往往男人轮班着,每个人自各行各业里抽空来做事。

    正巧,现在上阵的男人中也包括了阿骏。

    水儿的脚步放慢了下来,她不想打扰到他,静静的看着他微俯脸孔的专心神态。

    只见他将上半身褪去的衣衫缚绑在腰际,肌肉偾张,青筋因使力而微微张显,规律的动作均匀不紊,看得水儿……哗~~多么赏心悦目。

    哦~~她是怎么了?

    水儿摸摸自己的脸蛋,热热烫烫的……别说是什么日头太大中暑,那理由荒谬得连她自己都不会信。

    可是一双睁得圆不溜丢的眼珠害羞地避开后……又马上眨眼看了回去。

    她在看些什么呢?

    看他淌下汗水的大脸,看他随着规律动作而挑动的浓眉黑目,看他计着拍数而喃念的双唇,看他……她最后将视线停在他那双粗糙生茧的大掌上……看起来是如此有力……

    哦喔!水儿,一个女人家在光天化日之下净是想着这些?你是知不知……羞呵!

    可她却又像着了魔,不能不想!

    想着他除了时带给她不可避免的疼痛,事后,那个黝黑沉毅的男人是多么的内疚懊悔,好似愿意替她担下一切的疼痛,厚实的唇轻吻在她的白肤上,仿佛将她身上最深处的酸痛也柔柔的吻去,强壮的怀抱带着令她安心的气息,使得她夜夜沉沉入眠。

    正当她恍神之际,阿骏推磨的动作也告一段落,来接手的阿淦用肘手轻推了他一下,暗示着……

    水儿同时露出笑容,等着他抬头发现自己。

    “水儿。”他如此喊着,挥挥手,大方又真心欢喜的表情完完全全表露在那张大脸上。

    她也回应一笑,笑容形成的那一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顿时盈漾全身。

    才几个月的时间,水儿便明白为何古人要说丈夫为天的女训……阿骏呀!这么好的一个丈夫,她岂能不当他为“天”吗?也许他不过是一介布衣,不是王孙或公卿,平凡又低下,但在他那忠厚正气的模样下,却有着一副令人安心倚靠的肩头。

    “周婆婆在催了,糯米糕什么时候才会做好呢?”她没吃过,还真的很好奇呢!

    “还早呢!”阿骏将原本拎在手中的衣物开始穿套。

    向前一步,水儿不假思索先把手中的桃花往地下一放,动手帮忙。

    “还早是要等多久?”她问,在没听见回答的声音时,抬高视线仰望着他。“阿骏?”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呢?

    “啊?呃……嗯……”他回过神,表情局促不自在。“你……衣服我自己来穿就行了,这么多人在看……”

    什么?水儿顺着他支吾的话语绕了四下一遍,耳根也跟着淡淡发红……是啊!石磨转动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早就打住,一票男人的双眼全都饶富兴味、光明正大的瞟过来……看戏哩!

    “啊?嘿嘿!我们打扰了吗?真对不起~~”为首的就是阿淦。话是这么讲没错,脸上却没有一丝“对不起”的意思。

    “阿淦!”阿骏揉着额角,半转过身子叫喊,夹杂着尴尬,气势偏偏就是少了那么一丝凛然。“你呀……”

    水儿则因赧颜,索性将脸孔偎入他的胸口。

    爆竹一声除旧岁……

    伫立在门口,水儿仔细地将昨夜有些松掉的桃花枝重新绑好。

    想来有趣,中原过年的代表性花卉是蜡梅和水仙,是白的,可没想到南越这里却是用桃花,红得好像一朵朵点燃的焰花。

    新年是休息的日子,不开工、不开灶。

    这对小夫妻准备按照习俗在晚上外出拜年,又称为“出行”。

    “在晚上拜年吗?真有趣。如果是在中原,我们可是要一大早起得愈早愈好,一大早就得去各处拜年的。”水儿匆匆将长发绑妥,这段日子来她已能从容熟练的以一枝竹筷,便盘上简单的梳髻。“我好了,可以走了。”

    “等一下。”他却唤住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迟疑地从袖口掏出一只小布包,慎重地递给她。“这是过年的礼物,给你。”

    呃~~

    水儿瞠着双眸,一下子也说不出什么话。小布包打开,是一把黑漆红纹的柄梳。

    “我……你做了一件这么舒服的衣裳给我穿。”阿骏别扭的说,却是极力想将自己的心思传达给她知道,手指不忘比比水儿亲手为他改制,也是他准备珍惜一辈子的衣袍。“所以,这是过年的礼物,给你。我只是……想谢谢你。”

    柄梳不大,图案是极为细致的碎花,红红小小的,令她联想到挂在门口的桃花。

    “谢谢。”某种纯净的、神圣的、亲昵的感觉从她的心中油然生起,水儿抚着柄梳。“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是。”阿骏应声证实她的猜测,他很小心的问:“我知道自己还是学徒,做得并不是很漂亮,你……你就将就一下好吗?将来……将来我一定做一把更漂亮的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