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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只要每天早上一醒来,就会关心你一夜睡得好不好、早上胃口好不好、身体好不好、情绪好不好,中午会想你在家里平不平安,有没有去提什么重物而动到胎气;下午就恨不得能早些收工回来陪你……”一骨碌的,他将心底泛滥的关心全都宣泄出来,听得水儿既惊讶又感动。

    “对不起,阿骏,我不该那么说……”急忙安抚亲亲枕边人,水儿定定的看着他愈说愈激动而背转的身影,不知不觉露出温柔的笑意。

    她有些笨拙地挪动臀部贴上他的背脊,丰软的敏感的感到,当她裸露地擦过他的肌肉时变硬了。

    她倾身向前,将小嘴贴上他一边的肩头,顽皮的……同时可以感觉他倒抽一记的气息。

    她环住他的腰,虽然因为体型而有些困难,但刻意缓慢揉弄的力道……同时可以感觉他自制力的崩溃!

    水儿的双手倏然被他一握,整个人也被他反客为主地一带,被小心温柔地放躺在床上,男性的躯体瞬间切入她的双腿间。

    他弓起腰,背倾下凑向她的小脸,水儿亦本能地张开小嘴欢迎他覆下的唇舌,与同时猛烈进占的欲望。

    那是个相互交错盈满的激烈时刻,她总是那么软、那么小、那么紧地承受他,男性的欲望却总是这么强烈、这么庞大、这么狂肆……

    水儿往上仰视几乎失去自制力的阿骏那仿如猛禽般的兽性神情,会更不由自主想用双手的力量抱紧他……

    “嗯啊……”水儿已经无法思考,也不知道自己所露出的恍惚神情有多娇多羞多美,让占有她的男人的热情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好痛喔!”

    怀胎九月,瓜熟蒂落。

    他不住的在小屋外来回踱步,听见屋里传出的哭泣、叫喊、呜咽、呻吟声……曾在战场上千锤百炼过的神经,可以盯着被刀剑砍死的尸体而面不改色地嚼干粮;却在此时错愕又意外的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多忍受一声水儿喊疼的叫喊!

    原来,那比将他千刀万剐要更恐怖!

    “啊……好痛……好痛……痛……”

    他顿悟原因为何了……她痛,他也跟着痛!

    她痛上十倍,他却跟着痛上千百倍!

    “阿骏,静下来,冷静。”生产这种事不干净,只能让女人忙和,男人只能束手无策的等在一旁。

    “哪个女人生娃娃不痛嘛?想当初,你和我的老娘一定也是这么把我们给痛出来的吧?”阿淦试着说话以转移他直勾勾瞪向小屋的注意力。“老兄啊!你可知道你现在神情有多恐怖?我们又不是在战场上说。”

    阿淦果然得到对方改变注意力的斜睨,急忙举起手掌,作出求饶状。

    “好好,别那样看我……啧!我有事要跟你说,不然,你以为我吃饱没事闲着?”

    “你要跟我说什么?”阿骏本以为阿淦不过是看他在紧张不安,很讲义气地来陪陪他,但见阿淦脸色一本正经时,就知道他是真的“有事”。

    “‘他们’正派人在找我们。”

    “为什么?”阿骏的表情也跟着一变,大脸上平时忠厚得有点憨傻的感觉全都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思索。

    “八成是要再找我们回去!”阿淦那张俊脸上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去。“我们该怎么办?既然听到了风声,就代表他们也许找得很近了……”沉默半晌后,“该死!我不回去、不回去!”

    俊脸紧紧的板起,阿淦轻声的自语犹如誓言。“我、不、回、去!”

    “我知道。”阿骏是很明确的知道,他俩兄弟一场可不是作假的,苦头也是一起尝的,阿淦的心声,岂不也是他自己的心声……

    “可是……如果他们真的找上门来怎么办?万一吓到阿莲就不好了。”提起甫成亲两个多月的娇妻,阿淦的保护欲可全都卯上来了。

    是呀!这也是闷不吭声的阿骏所担心的,万一吓到水儿可就不好了。

    真不愧是难兄难弟,他俩想的、顾忌的,全都如同出一辙。

    他们经过极度血腥残忍的杀戮战场,也历经过奢侈又纸醉金迷的生活,有谁能想得到,这两个住在升龙村小屋的漆工学徒,过往可是住在媲美皇宫的宅邸里,又有谁能想得到,他们如今沾漆沾到生痒的手掌,过往可是挥舞着血腥的刀剑,还有谁能想得到……

    “哇……”一记稚嫩而响亮的哭啼声从小屋里传出来,而原先水儿那痛得死去活来的叫喊已在不知何时静止了。

    阿骏紧张得一骨碌起立。

    “生啦!”暂时也放下方才聊的话题,阿淦叫得哇啦哇啦的。

    阿骏等不了小屋里的女人抱孩子出来给他看,觉得自己来比较干脆,他紧张地推开门,大步走入屋里。

    他没心思去管小屋里东一件东西、西一样东西的满地乱,鼻端闻到煮开的热水和明显的血味,原来女人家的生产竟和男人打仗一样命搏生死,所以有着相同的气息!

    不,也不尽然吧?战场上的血味是苦的、悲的,闻了令人作呕;但此刻,他因为知道这血味是一条小生命诞生而引起的,所以反而不苦不悲,却是甜的暖的!

    “阿骏,你怎么现在就进来啦?一切都还没整理好哪!”产婆第一个看见他,她急得出声,几个来帮忙的妇人也纷纷回头看向他。

    阿骏往前一踏步,马上就看见卧在床上,已累得眯上眼的水儿。

    “阿骏,这是你的儿子哟!”产婆从一旁抱来刚清洗过后的娃娃。

    “噢~~”他眨眨眼,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看着那持续哭个不停的小脸蛋。

    啊!那张有些方方的脸型像自己,但小小的鼻头和嘴儿却是水儿的翻版。

    他激动地瞧着这张像他又像她的小脸,再回神去看看躺卧在床上的水儿,她已经慢慢清醒了些,对他会心的一笑。

    “好了,阿骏,快把你儿子抱给水儿喂奶吧!”产婆又在一旁喳呼,并热心地指引水儿该怎么做。

    阿骏看见儿子的小嘴含住母亲的,并用力吸吮时,心口蓦地涌出一股油然的骄傲,那是一种专属于为人父者的骄傲……这条小生命是以他的血脉制造出来的,是他的骨肉呢!

    “他……”喉头为什么梗了一大块硬硬的东西,害他说话迟钝困难!“他好可爱。水儿,好可爱。”

    然后,他看见水儿笑了,那抹笑容远比过往任何时候都更美、更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