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回来。”听到水儿的叫唤,苏小宝立即回过头,撒着小脚丫子就往回跑。
边跑边笑道,“娘亲外面可真好玩,我撒的尿还有雾气勒。”
水儿笑着揉了揉小宝的脑袋,“就你调皮,赶紧进屋,去洗澡。”
苏小宝进屋后并没有听水儿的话去洗澡,而是等水儿帮妇人查好肚子后,就将她拉出了屋子。
等回到屋子,他才悄咪咪地趴到水儿耳边道,“娘亲,我怕那两个是坏人。”
“为何这么说?”水儿一把搂过小家伙,他身上软软的,叫人觉得十分舒服。
“刚才小宝在撒尿的时候就见到曹大哥的娘亲躲在树后鬼鬼祟祟的,我猜那两人就是她的同伙。”
水儿没想到小宝竟然会这般警惕,刮了刮他的小鼻子道,“娘亲知道,但是那位怀孕的夫人已经到了不得不救的地步,若是娘亲不试一试,怕是这世间会少掉一个如你这般可爱的小娃娃。”
“娘亲,你就不怕她是假的么?”
“若是假的那便再好不过了,可惜娘亲查过了,她的肚子是真的。”
水儿叹息一声,想到曹刘氏嚣张的嘴脸就恶心,她摸了摸苏小宝的脑袋,“小宝,明日你要帮娘亲做一些事,一会洗完澡,就早些睡。”
“好!”
曹刘氏在粥铺门口守了整整三日,只有小屁孩出过粥铺,但这小屁孩出来一般没什么事儿,拉泡屎已经算是他天大的事了。
水儿的店铺实在忙,小丫鬟便听从妇人郑氏的话,在店铺里帮忙。
水儿一得空闲便会去看一看妇人,每次去看,就见妇人不是在院里散步,就是像生气的猫咪一样躬身跪趴在床上,简单的动作就能让她浑身湿透。
夜晚,水儿便会在郑氏的房内数胎动,胎动正常,她才能安心入睡。
“明日去把那看出胎位不正的产婆寻来,你就说是我在生产,别说是你家娘子。”
小丫鬟不懂水儿的意思,但郑氏曾经说过,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于是她就养成了不闻不问的性子。
“苏神医放心,那产婆不怎么认得我。”小丫鬟说完,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担忧,“我家娘子有救么?”
“若是运气好,有救。”
第二日白天,水儿经营没一阵子的粥铺难得休假,许多人都跑了个空。
刘曹氏赶紧从人群中站出来,“唉,你们听说没?这个水儿可是苏神医啊,最近接了一位病人,是胎位不正呢。”
“苏神医?我也听说过,不过这位苏神医不就只治疗一个胃病么?现在自称神医,是不是……”
人群中有人起了疑心。
然,关起门来准备为郑氏接生的水儿全然不知道,她在郑氏的肚子上抹上药油,一边念叨一边用双手推着她的肚子。
接生婆在一边看得心惊胆战,“苏小娘子,你在念叨什么啊?郑氏都快生产了,你可别胡来。”
水儿没有理会接生婆,用手像打太极一样慢慢推动郑氏的肚子,等一系列动作做完,水儿才松了口气。
“接生婆,你再看看,还胎位正不正?”
接生婆半信半疑地朝水儿看了眼,在郑氏的肚子上摸索一阵子,又拿出一个古怪的东西听了听。
诧异道,“竟然正了?是不是和你刚才的念叨有关?”
“我刚才不过是在念佛经,前两天背的,图个吉利。”水儿说完,拍了拍郑氏的肚子,“等她发动。”
等到晌午,郑氏的肚子终于开始渐渐地疼痛起来,慢慢地,越来越有规律。
子时临近,水儿朝着产婆看了眼,又朝着让苏小宝去寻杜一准备的材料看了眼,笑道,“接生您比我有经验,但是郑氏的胎儿偏大,若是出不来,你叫我一声。”
听到出不来的时候郑氏和产婆皆一顿,这都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还能出不来?
也不知该说水儿是乌鸦嘴呢,还是神算子,这孩子虽然胎位正了,确实出不来。
羊水都破了,那孩子仍旧卡在生产处,产婆手下一抖,赶紧呼唤在旁边看着的水儿。
水儿一听产婆呼唤,拿起昨日才定制好的手术剪刀,在郑氏生产部位剪了下去。
产婆吓得膛目结舌。
“愣着做什么?抱孩子啊!”水儿一巴掌拍在产婆肩膀上,让产婆从震惊中回过神。
这生产过程着实有点长,长到昼夜交替,叫召集了人守候在门外的曹刘氏得意忘形。
“都第二天了,这水儿还没开店铺,怕是将里头的孕妇给弄死了,不敢出来见人了。”
曹刘氏咧嘴说道,“本来不过是给人看了个胃病,就自诩苏神医,这么不要脸的人,可真少见。”
昨天留守在这里看热闹的人早就回家去,现在这批人,已经是休息好了的看热闹之人。
唯独曹刘氏在这门口守了一天一夜,如今像个疯子一般。
“都是我的错啊,是我太相信那个水儿了,竟然推荐那走投无路的孕妇来寻找她,没想到这妇人被水儿给残害了。”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就在曹刘氏还没哭出眼泪的时候,大门打开了。
水儿一脚踹在曹刘氏的肩膀上,“曹刘氏,你又在放什么狗屁?是我水儿太好惹了?还是你觉得我很善良,会放过你一次又一次的挑衅?”
说完,水儿脚下一用力,曹刘氏就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她袖子上还带着血渍,曹刘氏眼尖,一把拽住水儿,“定是你杀了那产妇。”
水儿眼中露出凶光,将手上的手术剪刀绕指旋转一圈,“你要是再放屁,老娘不介意把你嘴剪开,缝上,大不了一拍两散,老娘去牢房里蹲几天。”
说完,水儿的剪刀划向曹刘氏抓着她衣袖的手,要不是曹刘氏松得快,定要见血才能收。
“本店迎来贵客包场,休息五日,五日后照常营业,店内所有食物,半价。”
说完,水儿对着围观的人深深鞠躬,扬唇一笑,转身离开。
五日后,一辆马车停在了粥铺外,下车的男人年纪略大,他说他是镇上的张员外。
水儿到这日才知,原来自己救下的女人和孩子,是张员外的小妾与唯一的儿子。
张员外年近六旬,终于得了个儿子,一下欢喜,便送水儿一百俩白银作为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