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中心。

    手术室。

    “你们准备的很充分嘛。”

    亚当没有立刻宣布开始，而是看向了三小和有可能让克里斯蒂娜成为替身的桧山。

    莱克西和桧山顿时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

    卡特嘿嘿直笑。

    “你也别笑。”

    亚当看向卡特：“你喝水了吗？”

    “……”

    卡特笑容一僵。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问吗？”

    亚当看着他。

    “知道……不喝水，时间一长，身体稳定性会被打破，手可能会抽筋。”

    卡特苦笑道。

    “我们外科医生能在手术中让手有抽筋打颤的风险吗？”

    亚当追问道。

    “不能。”

    卡特低头道：“我不该为了一直霸占助手位置，就不喝水避免中途上厕所。”

    “还用我再说什么吗？”

    亚当看着他。

    “我立刻去喝水。”

    卡特麻利的往外走去。

    “还有你们。”

    亚当又看向莱克西和桧山：“不得已的情况下，你们这么做无可厚非。

    但现在我们不是不得已的情况。

    我之所以特意挑选了你们四个，就是充分考虑到手术的时长过长。

    你们四个都可以以最佳状态轮流当助手。”

    “我出去一下。”

    “我也是。”

    桧山和莱克西被亚当说的脸都红了，急匆匆的也出去了。

    只不过她们的姿态都很不自然。

    莱克西更是差点摔倒。

    “她们都穿了尿布……邓肯医生，你怎么看出来的？”

    谢普特医生先是恍然大悟，随后戏谑的望着亚当。

    一副你很懂，也很关注的表情。

    “……”

    亚当嘴角一抽。

    当然是他眼神好，观察力敏锐啊。

    不然还能因为什么？

    他是亚当！

    又不是变态。

    再说为了参与时间很长的大手术，穿着尿布进手术室又不是莱克西和桧山的独创。

    克里斯蒂娜早就不止一次试过了。

    身为她的朋友，亚当知道，并且打趣这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有什么好惊讶的？

    “梅伦德斯，你！”

    这时，小个子也默默地走了出去，让谢普特医生瞪大了眼睛。

    “他也穿了尿布？没看出来啊！”

    “你注意他的左腿。”

    亚当提醒。

    谢普特医生顺着看了过去，这才发现小个子左腿中间微微有些鼓胀。

    “……他绑了尿袋？！”

    谢普特医生无语道。

    “是啊。”

    亚当感叹道：“这就是我们优秀的外科医生啊。”

    小个子的这种做法，让他想起了另外一个小个子。

    未来霍华德为了参加电影午夜场首发，就喜欢在大腿上绑个尿袋去排队。

    既能防止尿急要去上厕所被人抢位置。

    又能在寒冷的午夜，有个另类的保暖袋……

    一举两得。

    小个子显然和霍华德的思路差不多。

    只不过他考虑的是不能不喝水。

    不一会，三小和桧山都回来了。

    “都好了吧？”

    亚当看了他们四个一眼，随后笑道：“那我们开始吧。”

    因为艾萨克这个肿瘤太过复杂，因此亚当他们在剖开以后，就开始仔细观察了。

    “比想象中还要糟糕。”

    谢普特医生点评道。

    “嗯。”

    亚当点头。

    超级大脑开始全速运转起来，人体的3D投影出现在亚当脑海中。

    而且还是结合了肿瘤，艾萨克的私人订制款。

    “不行，不行。”

    见亚当陷入了沉思，谢普特医生也透过显微镜继续观察了一会，尝试将自己带入主刀，但很快就再次否定了。

    “谢普特医生，我能看看吗？”

    小个子出声道。

    “当然可以。”

    谢普特医生看了一眼三小和桧山，见他们一个眼中都有好奇和斗志，哑然失笑。

    让开了位子，将他的显微镜让给了自觉我上我也行的小个子他们。

    小个子上去，透过显微镜视角，观察了一下，眉头情不自禁的皱了起来。

    谢普特医生不由笑了。

    这些年轻的医生，一个个都忒自信了。

    也只有碰壁之后，才知道这个世界不是想象中那么美好的。

    他堂堂顶级神经外科名医，都觉得不好再往下做了，这几个有天赋的年轻人，觉得自己就行？

    小个子皱眉离开了显微镜前。

    莱克西上去了，然后下来了。

    卡特和桧山，同样如此。

    这台手术能在拖延了起码大半年时间以后，出现在这里，自然是它的道理的！

    太艰难了！

    我上我也不行啊！

    手术室安静了下来。

    谢普特医生重新站回了显微镜前，和亚当一起观察。

    其他人都注意着亚当。

    手术到底能不能继续下去，全看亚当的决定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

    亚当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十分钟后。

    “好了，我们开始吧。”

    亚当抬头，对着众人笑了笑。

    “……什么？”

    重新沉浸进去，思考如何做手术的谢普特医生后知后觉，惊诧道。

    “……我们开始吧。”

    亚当将自己的思路和谢普特医生说了下，然后笑道。

    “你确定？”

    谢普特医生有些迟疑。

    “我确定。”

    亚当笑了笑。

    “好吧，你是主刀。”

    谢普特医生看了一眼亚当，点了点头。

    “手术刀！”

    亚当一伸手，手术正式开始。

    计时器亮起。

    时间在飞快流逝。

    亚当主刀，一助和二助轮流替换。

    轮流休息的人，看着表情自若，状态如一的亚当，都露出羡慕嫉妒又佩服的神色。

    6小时，12小时，18小时。

    时间很快就超过了梅奥诊所那台失败的手术的时长。

    众人既疲惫，又振奋。

    当亚当宣布结束，计时器在28小时45分36秒定格。

    病房。

    艾萨克从麻醉中醒来，看着窗外投射过来的阳光，他的脸色一变。

    随后他赶紧动了动脚，还能动。

    “呵呵咳咳……”

    他先是苦笑一声，随后笑声渐渐变味，最后更是哭了出来。

    “艾萨克，怎么了？”

    管床的卡特，连忙进来询问。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艾萨克再无之前的坦然和极力乐观，泪流满面的呢喃道：“我的腿还能动，外面的阳光还在，连邓肯医生都放弃我了，我要死了……”

    卡特安慰了好一会，才弄明白艾萨克到底怎么了。

    “你的手术已经做了，邓肯医生完美的帮你切除了肿瘤，还保住了你的腿。”

    卡特哭笑不得道：“至于阳光看起来和你进手术室差不多，不是因为手术没做一会就放弃了。

    而是过了28个小时，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你没骗我？”

    艾萨克一怔。

    “你说呢？”

    卡特无语道。

    “我好了……”

    艾萨克念叨着这句话，嘴角的弧度不断抬升，笑容逐渐变态。

    高人就在我身边。

    小丑竟是我自己。

    但当小丑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