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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公子留步
    这只海山玉的白玉玲珑冠做工真是精致,莹透白润的海川玉原本就光华四射,加上河神出手不凡的雕工,更是锦上添花。

    放在桌上,正午的阳光刚刚好有些炙热,白玉的莹润光泽和这炽热的阳光交融,自是华丽无比,亮人眼珠。

    银杏扫着桌上的宝贝,暗暗看花兰。

    这位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出手竟是如此豪阔,能入上老鸨艳无双眼底的人物,一定非同寻常,看刚刚老鸨对自己的态度,这位一定是个金主无疑了。

    十三四岁的少年男子,花钱如此大方,人又长的俊美。

    银杏的美目吊起来,稳稳向花兰的对面一坐,朱唇轻启,缓缓如翠,道:“极是公子有时相问,不妨直言,若是能够为公子尽上绵薄之力,银杏自是不会推辞。”

    银杏扫见白玉玲珑冠时,眼神中的慵懒少了几分,花兰看出有几分打动,便知这位花魁也是个贪财的。

    贪什么,他花兰都有些棘手,就是银子,她可有的是。

    “姑娘直言坦率,花某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花兰一拱手,“实不相瞒,花兰如今有件为难事情要求上震南武馆的尹震南。我听说尹震南仰慕姑娘非止一日,姑娘出面,必是能助上花某事半功倍,不知姑娘可否相助?”

    “尹震南?”

    提到尹震南三个字,银杏眼中的那丝精神顿时没了光彩。她竟眸色轻缓的落在花兰脸上,“尹震南有什么了不起,人长得丑,德行也不过尔尔。花公子有的是银子,还怕请他不动?他本就是个贪财的,公子多拿几两银子就是,犯不上我要心里恶心,这相助的话,算我白说。”

    说的轻巧,尹震南要是真能拿了银子办事,我花兰还上你这万花楼找你银杏干嘛呀?

    花兰肚里咕噜,表面却不敢挂出来,“姑娘说笑,若真是如姑娘所言,花某也不到银杏姑娘这里套上没趣了。”

    她费了好大的劲儿,装出一副讨好样来:“花满楼欠下万祥居八千万两银子,郑康宝答应比武之后输了一文不取。姑娘不知,非是花某拿不起这八千万两银子,实是郑康宝仗着府里有个武功高强无人能敌的人物欺人太甚。”

    “花某耳闻震南武馆的尹震南方可与之抗衡,可惜之前花府缺人手找上去时,曾经因了楚白山的缘故被推辞。姑娘不知道,花某初到京都城就得罪了显贵定远侯的楚白山。我是无心,都怪年纪尚轻,不懂世故。无心之举被有心人记上了仇,尹震南此人,花某尚未谋面,而今傍晚就有一场比武在花某府中。若是,没了胜算,花某日后恐难立足京都城了。姑娘若有怜悯之心,请求助上花某一臂之力可否?”

    “我听说,花满楼与万祥居的比武是在明日之时,花公子这是话从何起?这么急,难道万祥居的比武改期了?”

    花满楼与万祥居的这场比武,在京都城闹的沸沸扬扬,银杏也不是闭目塞听,自然听了满耳。

    她一怔,定定着看着花兰,唇角圆润一撅:“尹震南那家伙真有这么大本事,花公子把他夸成天下无敌了呢。”

    天下无敌不无敌,花兰倒是不想,抓住一只死马也得当上活马医。她早想好要向寿安王提出的条件,如今希望的火苗燃着,她哪能轻易放手机会?

    忙陪上笑脸,道:“不管尹震南是天下无双还是天下无敌,花某府中的这场比武,可是对于花某太重要了。若是请不到尹震南,花某恐是日后再无轻松之日,还请姑娘可怜我是真无辜,就帮花某这一次?”

    “帮你?”

    银杏轻轻哼了一声,眼角撇在白玉玲珑冠上,“就凭少公子这件价值连城的首饰?”

    她用柔软无骨的纤纤细指轻轻抚了抚鬓上垂落下来的翠玉流苏,带着傲慢,道:“少公子太高抬我银杏了,万花楼只是一个风月场所,男人们寻欢作乐子的地方。少公子当我银杏能有什么本事,金口玉言的王公贵胄么,哈哈哈…!”

    她笑出来,笑得花枝乱颤,满屋银铃:“少公子怕是来错地方了吧?这里可是青楼,不是皇上的金銮宝殿?”

    银杏拒绝的口气狂傲轻蔑,花兰沉住气绞尽脑汁,一旁气坏了春蚕。

    她是真为主子着急,脸色青着上前道:“银杏姑娘说的是什么话?咱们当银杏姑娘是更尊贵无比的人物,才来求上姑娘。姑娘自甘下贱关上我家主子什么事儿?”

    她一生气,什么话都拦不住了,脸色如同涂着一层胭脂,唾沫星子喷出来:“人都分分三六九等。那是自轻自己贱,我家主子可不同。主子眼底没有贵贱之分,好的心善的,自是敬着捧着;大奸大恶,任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主子也不怕。”

    “姑娘自诩轻贱,关上我家主子什么事儿?我虽是个小小婢女,主子待我亲姐妹般信任,眼里没有半点尊卑的轻漫。主子来京都城,得罪的人物可是不少,姑娘不喜欢趟上这浑水早说,犯不上左推右推这一大堆。你不累,我家主子还累呢。”

    “这几日,主子晚上觉都睡不好,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春蚕说着去扶花兰站起身,打算拉着皇后娘娘离开。

    花兰哪里肯走,可是春蚕的话都说满了,她也不好再坐下去,脚下费力拖着不动,冷眼看着银杏的反应。

    花三见事没办成,心里替这主人着急,忙也过来劝道:“银杏姑娘,我家公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若是姑娘帮了公子。公子一定记着姑娘情义。人活着,贵在真情真意之上,若非如此空有一副身躯皮囊又有何益?”

    花三不会说话,但每每出口都是发自心腑。

    花兰动容,向花三一扬手,道:“别为难银杏姑娘了,姑娘只是门外之人,也是我花某处事不周,这件事情其实是在与银杏姑娘为难了。”

    花兰说罢,抬起脚向外走,春蚕想伸手去拿桌上的白玉玲珑冠,却被花兰伸手阻止了:“世上难得一个缘字,姑娘身在红尘,有些事情总会身不由己。这件首饰于花某算不上什么,或者姑娘日后想跳出这万丈风月,自是用得上,这就留给姑娘吧。”

    花兰心里为银杏惋惜,欲要留下宝物相助她脱离苦海。

    银杏最是会看眼色,哪里猜不到花兰的真心用意。

    这真是个善良又真挚的少年公子,她看着桌上的白玉玲珑冠,心中油然生出感动来,伸手一拦花兰的去路,面上含出一脸真诚:“公子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