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奴的身高有两米三二,而寿安王虽是一米八二,但站在高大魁梧的昆奴身旁,仍是略显了矮小和单薄了些。
昆奴脸上霸气十足,寿安王的气势也明显逊色了几分。
但他并没有抬眼去看昆奴,而是向前跨了几步,走到众人面前。
寿安王一上比武场上走,花兰就注意到了四周的大动静。
饶骑营的士兵正悄悄围住了比武场。
花兰没看到南宫成虎,但郑康宝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他看到了何啸云的兄弟何啸宇。
何啸宇在饶骑营任校尉,此时得了命令正守在比武场的左侧严阵以待。
郑康宝耳目通达,何啸云和花兰结义之事早传到了他的耳内。
何啸云向来古板正直一丝不苟,他不买楚白山的账,不与花兰为难,郑康宝早有听闻。
可见了何啸宇也来了凑热闹,不得不谨慎了起来。
饶骑营可是皇家卫队,面前这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公子可是了得,今日的比武,可要小心谨慎着应付才是。
一亿六千两银子,郑康宝是势在必得。
可眼前的阵势,让他不得不捏了把冷汗。
即便是真获了胜,花公子若是要饶骑营的人出门,他郑康宝即便是有昆奴在,怕是也会棘手难办。
他眼珠一转,暗暗稳了稳心神。
今日势必要这位狂傲无比的少年出丑,他也是有备而来。
他悄悄的向手下使了个眼色,有几个会意忙匆匆挤出了人群去搬救兵了。
郑康宝的救兵会是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楚白山暗中授意的女婿定远侯。
可惜呀,这回郑康宝算是撞在了枪口上了,定远侯不是没暗中派了人来。可黑煞一见比武场上来了寿安王,他是一溜烟泥鳅一样的带着手下跑回来山定远侯府。
寿安王虽然带着面具,但那件素白的袍子早已成了寿安王的标志性民间打扮。何况,他那独体的威压气势一抖,黑煞的冷汗都下来了。
这位花公子来势不小,定远侯可没少在朝堂上受着寿安王的奚落和排挤。黑煞心眼多,这节骨眼上,他可不能再给侯爷捅娄子了。
定远侯成了缩头乌龟,郑康宝却不知道,还以为自己身后倚着个大靠山,手下一走,他的大嘴就瞥了起来,对花兰道:“花公子,一亿六千万两银子的银票准备好了么?花公子小小年纪这么喜欢玩闹,本公子就奉陪到底。你有银子,我有招,不怕来日方长。”
花兰没理他,眼皮向比武场中央的寿安王看去。
寿安王的脚步一向前走,周围台下的人群就开始骚动了起来。
寿安王稳稳当当的踏出了整整五步,台下的人群已经纷纷让出了五条道路来。
这五条道路,其中一条是京兆府尹尹正率领的捕快和衙役,另几条自然是大内皇城的禁卫军和饶骑营。
突然来了大批的禁卫和官兵,又有京兆府尹兴师动众的倾衙出动。
在场看热闹的人群都惊恐的双腿发软,退潮般纷纷退让,,不大会儿的功夫,比武场下的人群就跑了干净。
郑康宝的眼珠都看傻啦。
什么情况这是?
他张着惊异又惊恐的小肉眼,怔怔着注视着自己周围被府衙的捕快和衙役团团围住,再看台上的昆奴,正双眼喷着怒火向他望过来。
“等下?”
郑康宝深深吁了一大口气,忙伸手暗示制止了昆奴即将爆发的冲动怒意。
几名身手敏捷的禁卫已经走到比武场的台上,正向昆奴的四周扩散。
昆奴一直紧盯着郑康宝,见郑康宝已经被府衙的人困住,眼珠立刻喷出怒火,要发作间,郑康宝连忙在台下向他打手势。
昆奴虽然彪悍勇猛,但对郑康宝的示意却不敢不从。
心中有怒火,虽然并未发作,周身的怒意还是喷发了出来。
昆奴虽是勇猛无比,但在平日却是个温吞的性子。打他一下,只要不是恶意,他是不会发怒爆发的,到像个孩子,憨憨的笑一笑算是玩乐。
如今,两眼红红喷着火,周身的肌肉紧紧绷着,似有千万团力量伺机而动,铁一样的拳头,向台下的郑康宝不断挥着。
郑康宝知道,是府衙的人将他围了,触怒了昆奴的底线。
可是看看四周,不仅自己被府衙的人困住,就连花府的这位少年公子以及一干人等,也被京兆府尹的衙役和捕快控制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他抬了眼,看向台上戴着面具的寿安王,心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人不是那日在花满楼出现的男子,怎么今天竟戴了面具?
什么情况?
他的脑海还没理清头绪,京兆府尹尹正就已经走到了比武场的台上。
尹正一向台上走,四周台下慌乱的窃窃私语就停了下来,大家紧张的注视着他走到冷冷比武场的中央位置,冷眼向台下扫了扫,不慌不忙,拿出一张官文来展开。
“大周昌盛,四海升平,依法治国,百姓安宁。
斯有万祥居郑康宝因花满楼欠银一事提出比武,经本府详细查明。花满楼所欠银两乃是旧主楚白山所欠。
楚白山已将花满楼卖与新主花兰公子,交接之日已经钱货两清。新主旧账,是指花兰公子名下的账目货物款项,而欠银并不属花兰公子已收账目货款款项。
万祥居欠银的账货收归旧主楚白山,故此,欠银已经和花满楼新主无关。
如果万祥居不服本府裁断,可另案起诉府衙欠银一事,本府一定明察秋毫秉公执法,给万祥居一个交代。
故此,万祥居与花满楼欠银一事,万祥居不得以任何形式再向花满楼新主花兰公子提出挑衅质疑。
比武之事,到此为止。如果不服本府裁断,可再行起诉,另案处理。”
尹正念罢,收了官文,眼睛注视台下目瞪口呆的郑康宝,大声问:“郑康宝,你对本府的裁断,可有质疑?”
郑康宝真是懵了,自己精心策划了三天时间的比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人也请了,大话也说了,怎么京兆府尹一来,几句话就全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