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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凄惨身世
    老乞丐衣衫褴褛破旧肮脏,他是怕弄脏了花兰的手脚衣裳。

    花兰却不屑的一笑:“没关系,眼下还是救人要紧。老人家还是快带了花某前去吧?”

    孝亲王的小王爷一开口,没人敢再出声。

    老乞丐拉了小乞丐出了酒馆向镇西方向走,花兰让春蚕付了酒菜银两,一行人跟着来到镇西头的一座破庙前。

    破庙虽旧,威仪一点也未减。庙里只有一座大殿,殿内供奉着一尊神像。

    神像已经年久失修,身上落满了灰尘。

    花兰进庙时,仔细看了看破旧不堪庙门上的匾额,隐约可见枪神庙三个字。

    “这尊神像就是枪神!”

    她在大殿仔细找了找,除了一尊面色略显威武的神像之外,没发现什么兵器枪支。

    大殿除了神像之外,连张供桌都没有,这倒成了乞丐的安身去处。殿内的一脚铺着些干草,软软的干草叶子上躺着个五六岁的小乞丐。

    小乞丐衣衫破烂,脸上虽然现着泥污,却是让人心疼的惨白。

    她的双眼死死闭着,除了微弱的呼吸,几乎看不出生气来。

    “东哥病了十几天了,这孩子真是命苦。原本应是好人家的娃子,不知是谁竟然毒哑了她,还把她仍在了荒野。大雪天的,哎,要不是遇上我这老乞丐,怕是早就冻死了。”

    老乞丐捡到东哥之时,天正下着鹅毛大雪,这是为了要着孩子送命 的天气。

    这是老乞丐的一个心结,东哥这孩子一定是个好人家的女娃,身上的衣裳可都是平常人家穿戴不起的华贵料子和式样。

    有人想要东哥的命,老乞丐心里明白,所以每次东哥跟了他在外面乞讨,他都会在东哥的脸上涂上几把泥巴。

    他是没有能力帮着东哥,有啥好办法,他不过是个讨饭的乞丐,他能帮的只有让这孩子活着。

    乞丐的生活很是艰苦,吃了上顿没下顿。秋浦镇民风淳朴,镇上的几家酒馆老板都心地善良,大脚刘每天都能要来吃食,所以他和东哥带着小豆子就在铁枪庙住了下来。

    东哥的命是保住了,可惜身子实在太弱了,三天两头病怏怏,这让大脚刘的日子也不好过。

    碰上好心的郎中,看了病还能施些药,可惜这狼走举家搬去了京都城,镇上只剩了一个郎中,这个郎中可古板,没有铜钱绝不出诊。

    这不是,东哥就要奄奄一息,他像抓了救命稻草一样,巴巴看着花兰:“这孩子能救活吧?公子一定要救救她。”

    有孝亲王的小王爷在,亭长自然要添殷勤,刚刚鲁莽得罪,此刻正是将功补过的大好机会。

    他一挥手,有手下端来热水,开始伺候着给东哥擦洗。

    手下叫来老妈子,老妈子手脚麻利,几下就把东哥擦洗的干干净净,又换了上干净的衣裳,几人将东哥抬到一张干净的小木床上。

    当然,,小木床也是亭长叫人弄来的。

    亭长这马屁拍的好,就连锦瑟的目光也变柔和了,春蚕更是闭上了嘴。

    亭长守在一旁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一口,听了老乞丐的话,倒是琢磨了起来。

    这么说,这小丫头这是有冤情啊,这要是给这小丫头平了冤枉,孝亲王的小王爷还不给他记上一功?

    他脑瓜转得快,大脚刘的话音一落,他就急忙凑到花兰面前,陪着笑道:“小王爷放心,东哥这件事情,你就交给卑职去办好了,卑职这就去查,一定把真相查出来回禀小王爷。”

    亭长虽在庙里不开口,可他带了人管的事情可真不少,花兰看着也烦,于是点头:“好吧,有劳亭长大人了。”

    亭长一施礼,屁颠屁颠带着手下走了。

    亭长一走,枪神庙前围观的人就少了一大半。

    大头还没苏醒,掌柜不敢动脚,伸了脖子向大殿里看,等着机会请这位小王爷诊治。

    老蒙头苏醒过来时,花兰已经跟了老乞丐出了门。他晃了晃脑袋,感觉自己没什么大碍,也急忙忙的跑来了铁枪庙。

    庙里的人一少,花兰才过来察看东哥的病情。

    东哥这是感染了风寒,听着呼吸,肺部已经出现了严重的炎症。

    按理这种病情应该发热,而她的身体却哼冰冷,脸上也没有滚烫个高烧痕迹。

    花兰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这种病状没有中毒的反应,也有点像是吃坏了什么东西造成的下泄郁结之症。

    她皱了眉,问老乞丐:“东哥这病有几日了,之前的出恭有没有什么异常?”

    出恭就是大便,拉屎。

    老乞丐怔了怔,很快明白过来:“公子,东哥这些时日水米都没进几粒,肚子哪有什么东西,拉屎哪里会有?”

    没有排便,一定是食雍腹满,外加秋凉风寒,邪风入体。

    东哥这病症看似复杂,花兰却是小儿科。

    她先开了方子给春蚕拿去镇上的药铺抓药,又用银针疏通了东哥瘀滞的经络。没多久,东哥就幽幽着吐着气息睁开了眼睛。

    她的一双大眼深凹在眼眶里,苍白的脸上挤出一点焦虑来,张了张嘴很费力的看向老乞丐的脸上,细细的吐出两个字来:“爷爷!”

    “哎,孩子,爷爷不会让你出事儿。”

    “爷爷!”

    东哥脸上浮现出一丝动容的光彩来,微弱的叫了一声,如同黑夜的荧光一闪,又重重的垂下了眼皮。

    “公子,东哥这是?”

    老乞丐刚欣慰的没几秒,这下可是吓坏了,六神无主的问花兰:“东哥这是怎么来,东哥会不会?”

    “没关系。”

    花兰轻轻摇了摇头,伸手轻轻翻了翻东哥无力的眼皮,又问老乞丐:“这孩子已经几日没有吃进东西了?”

    “哎!”

    老乞丐叹着气,目光黯然的落在东哥那张憔悴的小脸上,心疼又揪心:“开始的时候,我喂什么就吐什么,总算是还能喂下去几口。到后来,喂也喂不进去了,这不已经三日了。”

    花兰凝着眉头,穷苦人家有时都难挤出银两来治病求医,何况衣食无落的乞丐?

    她 东哥的小手放在手掌之中。

    东哥的小手如同三月的尤枝一般无力的伸展着,小小的一只手一如枯竭的干草,看着就让人心里发疼。

    花兰轻轻一握,对花三道:“你去到附近的酒馆里煮些稀粥来。要厨子精心煮上一小锅,不要大米只要黄粒小米,添上十颗红枣,外加三钱红豆,煮至烂透再端了来。”

    “是 ,公子!”

    花兰答应一声,欠了身出了破庙。

    不多时,春蚕抓齐了药草又买了药锅和药炉回来了。

    庙内的后院有口深井,老乞丐打来井水,生了火,开始给东哥煎药。

    日光南移,这样一阵折腾,眼见着半个时辰过去了,四周围观的人见孩子有了希望,也都渐渐四散着离开了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