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王嘴角抽抽,“这就是民心。”
他向长老习惯性的一摆手:“罢了!”
长老惊得浑身就是一哆嗦,面前这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这种轻描淡写的动作可不是一般官职朝臣敢用上的。
上一秒,他在吃惊。下一秒,他就不敢想了。
很明显,来的这位,对这位小小的少年公子是很恭敬的,这位如果是位了不得的人物,那面前这位俊美少年又是什么身份?
长老活了大把年纪,不敢想的事情他也有招,这招就是装聋作哑。
长老装起糊涂来,那是十个金像奖也不为过,他很恭敬的向寿安王深深躬了90°,转身撒开了两腿跑没了影子。
很快,村里开始热闹了起来。
长老动员了村里所有的村民拿着田地的契约(当然都是现发的,之前村户都是各安其责开荒开地,没有什么田地契约文书),到了李友富家的大门口,自觉的排起了长队。
寿安王顶着星星到了石头村,就发现了非常奇特的现象。
盛安皇后坐在院子里,一户村民一户村民的签着契约。
皇后娘娘买了田地还租还给了村民,村民个个欢天喜地的拿了银子从他眼前经过,就跟白白捡了银子似的。
盛安皇后这是在搞什么?二十两银子一亩田,这在京都城的周边村镇也算是绝无仅有的高价位了。皇后娘娘一定 是疯了,疯了,疯了,疯了!
最后等他看清了花兰写的契据,是让李友富两口按了指印之后,他才彻底的明白了盛安皇后的良苦用心。
皇后娘娘这是拿出钱来,为李友富二老的后半辈子画上安慰生活的保障。
从搭救可怜的姑娘喜鹊之时,他就对盛安皇后产生了浓厚的敬畏之心。此刻,他又深深的触动了。
盛安皇后不仅机智勇敢,心思细腻,而且还有一颗仁爱善良的慈悲之心。皇弟真是一个有福之人,大周朝真是有幸,能有这样一位好皇后。
眼前的一切,深深感动着他,心底里的爱慕渐渐浓厚,不知不觉蔓延。
他对着月色一声感叹:“倘若有生之年,得遇盛安皇后这样的奇女子,天擎此生也了无遗憾了。”
这感叹藏在他的心底,目光变得灼热了起来,烧得他 的眼睛开始发涨发烫,让他不得不将目光从盛安皇后的脸上移开。
面前的可是盛安皇后,大周朝母仪天下的国母。
他脑海闪出小皇帝的稚气脸庞:“皇兄,盛安皇后的事情还是不要提了,她有两条腿,朕哪管得住?她不想念朕,朕要找她何益?”
寿安王轻轻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这是造化弄人,若非皇上如此不懂珍惜皇后。喜鹊也好,李老伯也罢,这些人,怎会如此幸运改变了命运的枷锁?”
幸甚至哉,真是万幸,皇后娘娘出宫了。
寿安王的浅笑渐渐蔓延,深沉的夜色,弥漫着一丝欢快和欢喜,渐渐包裹着一颗心。
这颗心偷偷的喜悦着,直到花兰忙完了一切,伸出两手望空大大吐出一口长气。
她看到寿安王一直怔怔的站在她的对面,莫名着放下两臂,“怎么,大公子还不去歇了?”
寿安王又调来一百名精锐,这是因为他听说,太安山脉有盗匪出没。
如今找到了盛安皇后,这一百人就退到了村外的两里处支了帐篷原地待命。
寿安王当然不会留宿在李友富家的小院,花兰的话,让他怔了几秒,便冷冷着扫了她一眼转身走出了小院。
有寿安王在,春蚕闭紧了嘴巴。他一走,她就忍不住了:“主子,寿安王来的这么快,那个长云道长会怎么样?”
“这些不是我们应该超操心的事情。”
花兰淡然的凝视了几秒寿安王远去的方向,转回头对锦瑟道:“姑娘还是早些歇了吧,明日还要早早赶路。”
“是,公子!”
锦瑟的笑容微妙的漾开,目光里泛着一丝欣赏的欢悦,花兰把西屋让出来给她独睡,这让她的心底多着一层好奇。
好奇什么,她也模糊着,不久之后,西屋的灯就熄了。
晴朗的夜色,碧海一般的星辰闪耀。月光融融里,花三打开了被褥,静静在夜色中躺下来。
他理解主人的安排,晓行露宿就是旅程的常态,他不过是提早体验了罢了。
寂静的夜,寂静的小山村。时间将发生的一切记录了下来,注定这这座小山村里不平凡的出现,这要追溯到十几年之后,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发人物,咱们日后再述。
花兰躺在寂静的土炕上,心里开心的要死。
真不是盖的,这么荒僻的小山村,也能让她大展拳脚,真是太痛快了。
虽然连一万两银子也没花出去,好在她花兰聪明,及时给了长老一万两银票补充了说明,剩下的算做了预支款。
嘿嘿,这一路如果照这样的花银子,怕是不愁系统的银子花不出去了吧?
她心里想着庞大的购田计划,越想越是高兴,翻来覆去,天快亮时才渐渐睡下,当她被春蚕小心着推醒时,她还昏昏沉沉着脑袋发涨。
“主子,你怎么了,是不是累坏了?”
春蚕看着一脸萎靡的皇后娘娘,担心着打了水替她开始擦洗。
“春蚕,你说我要是买下整个大周所有的田地,这得要花多少银子?”
花兰一边努力挣扎着眼皮,一边迷迷叨叨着问春蚕。
“主子,可是糊涂了?主子真是累糊涂了,天下都是皇上,皇上的不就是皇后娘娘的?田地自然也都是皇后娘娘的,干嘛花银子要买,就像昨儿的那样,买了又租,就收那么点铜板一年,猴年马月才能回本?”
皇后娘是在做着善事,她懂。如今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就不懂了,更不想懂。只是疼惜着皇后娘娘一片善心。
皇后娘娘心系百姓,真是太辛苦了,她可要照顾好了。
这样一想,伺候得更见尽心了,柔声细语着道:“眼下,主子是去昆仑山,等主子平安从昆仑山回来,主子想干嘛,春蚕都支持。早饭早做好了,都等着您了。吃了早饭,咱还要快些着赶路。李老伯说了。太安山脉不太平,咱还要谨慎些才行。”
“哦!”
花兰接过春蚕递过的毛巾擦了脸,春蚕帮她麻利的束好了发髻。两人到院子里和李友富二老吃了早饭,再一问,锦瑟和花三,说是被寿安王叫了去。
寿安王一大早叫锦瑟和花三去干嘛?
花兰莫名着心中一动,不会是到太安山脉去剿匪了吧?
她让春蚕赶了马车辞别了李友富夫妇,马车走到村口时,正遇上锦瑟和花三往回赶。
“少公子,大公子已经去了太安山脉探路去了,他让我们即刻就跟上去。”
花三拉住马缰,扶三人上了马车,一边赶车一边对花兰道。
“哦。”
花兰应着,将车帘掀开一半,探着脖子向四周飞驰而过的山梁望着:“这片大山之间的大路会通顺吗?”
——
“放心吧,少公子,顺着好这条路,出了这片山脉,前面就是大峰镇了。有大公子在,这片山一定会很安全。”
山脉之间的这条山路蜿蜿蜒蜒,山路却并不是太崎岖难行,花三因为有寿安王在,心里特别的踏实,马车赶得又快又稳。
身为雇工,有些话该讲,一个字都不能少,必须一字不漏的讲出来;而有些话不能讲,即便是刀架脖子上,也不能讲出一个字来。
关于寿安王,关于小主人的真实身份?
花三的嘴巴,穿针引线缝了个密不透风。每一个字都会烂在他的肚子里,打死也不会说。
“嗯!”
花兰掀着车帘看了一阵,两旁的山势虽陡,但却异常的安静,这让她突然隐约出了不安来。
寿安王在前面,如果这里有山贼,山贼会不会傻到去打劫一大队全副武装的精锐敌手,而轻易的放过他们的马车吗?
如果花兰是盗匪,一定不会蠢到要用鸡蛋去碰石头。
“大公子没说,会和咱们保持多远的距离吗?”
她向花三问道。
“这个在下不清楚,大公子没说。”
花三高亢的声音在大山之间回响,前面是道山梁。
山梁并不很陡,踏雪无痕的马蹄轻松的踩在突兀的山石上,没多大的功夫马车就上了山梁的高处。
这段山路,路边的树木不是很多,山梁尤其稀少。马车一到山梁上,大片大片连绵起伏的山脉就在眼底了。
“哇,这里的山好美!”
车帘掀开一角,春蚕托着两腮心驰神往的一边四处观望,一边不断的惊呼。
这时,山边吹来阵阵秋风,吹动着两旁山崖间倒挂的树木,纷纷的秋叶卷起,哗啦啦舞动在半空,如同片片飞起的金色蝴蝶,旋着转着飞舞着。
画面超级壮观,花兰也不由惊叹。
大自然的美妙神韵,永远取之不竭,眼望处,到处都是金灿灿的一片。金黄色的树叶点缀期间,层层叠叠,浓淡相宜,没有过度的修饰,自然纯净,就连人的心胸也在瞬间开阔了起来。
这是怎么样的一副美卷,让人目不暇接,感叹惊奇。
“哇,这些都是什么树啊,红艳艳的,怎么像是燃烧的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