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伙计,你还挺硬实啊?”
臭袜子伸手给了掌柜一个大大的拥抱,轻轻拍着他的肩头,道:“这次是巧遇路过,明早就得走啦。下回,下回,老头子我一定在你这多住上些时日。”
他又向掌柜的介绍:“今儿你可得多破费啦,要三间最好的上房。这是我徒弟,怎么样,不错吧?”
“哎哟,您都收徒弟啦,这可真是惊天动地的大喜事儿。”
掌柜这才注意到花兰四人,他一边仔细的上下瞧看花兰,一边不住的咂着嘴,“你这徒弟可是俊俏,就跟画上的人似的,怪不得您老一直不收徒弟,原来眼光这么高啊?”
他忙着招呼一旁的伙计:“小二,快去把那三间最好是上房全部打扫出来,再去到玉堂楼定桌酒席送过来,今儿掌柜的我请客,给臭袜子师父好好庆贺,庆贺。”
“还有这福利?”
一桌酒席要多少银子?客栈掌柜要请客?花兰彻底程序混乱了。
小伙计很快收拾了上房,拿了钥匙带几人来到二楼西南角上的三间上房门前。
他将钥匙交个臭袜子师父,笑容灿烂的恭敬道:“臭袜子师父,请先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裳,小二去玉堂楼用不了多大功夫。酒席就给您送过来了。掌柜的说了,你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一点随叫随到随时候命。”
“行啦。”
臭袜子师父将房间钥匙拿在手上,向伙计摆了摆手,“没什么大事,你先去忙吧。”
“好咧!”
小伙计机灵过人,忙点头哈腰行了礼下楼去了。
臭袜子师父刚举起房间钥匙,打算分配房间,锦瑟含笑着走上前,将钥匙从他手中一捞,轻松的捞在了手里,温柔着语气道:“臭袜子师父就和花三住一间,花公子和春蚕住一间,锦瑟单独住一间。”
臭袜子原本的打算是自己住一间,然后花兰春蚕和锦瑟挤在一间,东西都搬到另一间房里由花三看管。他可没打算和谁住在一间房里,何况,他有怪癖,房里有一丝动静也闭不上眼睛。
可他看到锦瑟温柔里的冷戾眼色,便闷着头没开腔。
大家各自回房洗了热水澡,清清爽爽的换了衣裳。
玉堂楼的饭菜送来了,饭菜摆在花兰房里,整整二十八道大菜,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房里正吃着,客栈门口来了两个男子,男子将马交个小伙计,抬步走进客栈,问道:“你们客栈是不是来了四位客人,三男一女?”
掌柜的忙过来招呼:“客官,您是找人?咱这家店里是来了不少客人,可是三男一女却没有。请问,客官您是住不住店?”
“没有三男一女?”
萨乌丁眸色一戾,脸立刻冷了下来:“我见他们的马车停在那家店里,掌柜怎么能说谎?”
“噢,原来客官是臭袜子师父的朋友。这个好说,这个好说。他们就只二楼西南角上的三间上房住,小伙计这就带了你们上去。”
寿安王一在大堂很掌柜的说话,二楼的春蚕就听到了。她忙从房里出来在二楼的栏杆上招呼:“大公子,我家主子在这里。”
寿安王冷着脸带田忌上了二楼,春蚕屁颠屁颠的搬了椅子,大家重新落了坐。
当然,这回臭袜子师父一下从上首的位置移到了两旁,和花兰刚刚好是对面。
桌上多了陌生的面孔,盛安皇后又是如此恭敬,连上首的位置也让了出来?
寿安王一下就明白了,这是一位不能忽略的老人。
大家吃了饭,寿安王订了一间房间,大家早早的休息。
花兰的本意是明早天不亮趁着臭袜子师父还在梦乡的时候,悄悄带了锦瑟春蚕几人快速的离开小镇。
这下锦瑟一安排,她的计划就有些乱了。
花兰这才发现,自从臭袜子师父一出现,她花兰竟然连话都要小心谨慎小心翼翼了。
她说出的话,一定会被臭袜子师父否定,而臭袜子师父却做不了锦瑟的主。
她是不敢去说服锦瑟,如果打破这种和谐的平衡,很大程度的可能性就是自己将会变得越来越被动了。
寿安王阴沉沉的脸讲饭桌上的微妙气氛打散,大家谁也没有出声,就臭袜子师父都异常沉默着吃了回了房间。
花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思考了一阵,让春蚕悄悄观察着花三房里的动静,自己出了门来敲寿安王的房门。
夜深沉,客栈到处挂满了纸灯笼,谁也没有注意到,这纸灯笼的特别之处。
这是一盏盏长圆形的素色纸灯笼,客栈里看着不甚醒目,如果走出客栈,一定会发现这些纸灯笼有些诡异。
暗夜中的小镇,天空不见一丝星光,就连月色也没有。黑漆的夜空下,一座孤冷冷的小镇,到处都是这种素色的纸灯笼,有白的,有灰的,有灰白的,还有黑色的。
灯笼里闪着火苗大不相同,有冷绿,有幽蓝,还有紫红之后过的幽火。
迎来客栈的素纸灯笼是灰白色, 里面的火苗幽幽吐出很奇特的火焰,白亮白亮的,不带一丝红焰。
这火焰将整个客栈突兀在暗夜的小镇,远远望过去,如同城隍老爷的府邸。
寿安王之所以带了田忌来找盛安皇后,原因也是为此。
小镇上弥漫着一种鬼气森森的气氛,他将其他的禁卫安排子小镇屋里之外的一片树林里。嗅着踏雪无痕的气味找到了迎来客栈。
见到臭袜子师父时,他就发现这位老人骨骼清奇,全身散发的气息非同一般,便没有开口问及臭袜子师父的来历。
此刻,门上一响,他到房门一见是盛安皇后,连忙打开了房门。
花兰站在门外却没有进门,寿安王的这间房间毗邻着花三的房间。
她将手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轻轻向寿安王招了下手,转身向楼梯口走去。寿安王意会,轻着脚步跟了过来。
两人顺着楼梯来到大堂,刚要向客栈外面走,这时二楼的栏杆上出现了臭袜子师父。
他很慵懒着趴在栏杆上,向楼下的花兰喊:“徒弟,听师父的话晚上的小镇不安全,还是别出门了。”
“师父,您放心,我们只是随便走走,不会有事,您老人家早早歇着吧。”
花兰不以为然,但很恭敬的回答道。
臭袜子师父见她这么说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哎”,转身回了房间。
有寿安王在,能出什么事情?
花兰没在意,前后脚和寿安王出了客栈。
小镇的夜晚,到处都是影影绰绰的诡异灯光。街道静得可怕,连跳人影也没有。
花兰只想着要和寿安王商量,如何才能说服臭袜子师父放弃昆仑山之行,压根没有注意到小镇的夜晚十分诡异的不同寻常。
两人出了客栈,漫步在寂静昏暗的街道。
脚步很轻,却出奇的响亮,沉在夜色之中。
“笃 ,笃,笃,笃,笃……”
“明早可不可以请寿安王帮下忙,拦下臭袜子师父,昆仑山路途艰险难测,我不想拖累上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