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时一定看到这里有大片的荒野土地,原本狼群少的时候,这里的土地曾经种植着不少的庄稼,是很丰饶的小镇。自从狼群来了之后就大变了样,但是这些狼群也有致命的弱点,就是怕火,镇上的人举了火把,它们就远远躲开了。”
臭袜子吃了火腿柳刀鱼还喝了一小壶烧酒,满脸都是满足的红光,连叹气也充满着跳跃的喜悦:“野狼是人祸,镇上人有舍不得大片土地的,总能想出法子对付狼群。可是天灾就不同了,前几年闹蝗灾,乌压压一片一片,所有的庄稼都被毁了。
这些人们心冷了,连镇子都烧了,携家带口的逃往了外地。哎,从此,这就是大片无人涉足的荒凉之地了。哎!”
臭袜子师父不住的惋惜,好汉难敌四手,即便他有绝世武动又能奈何?
镇上的人心散了,想要聚起来,不仅需要对抗狼群的勇气,还有面对天灾的勇气。
这些都很难,众人开始沉默了。
良久,花兰才幽幽着道:“哎,要是能将这些蝗虫捉到就好了,油炸蝗虫可是一道不可多得的佳肴美味。”
“哈哈哈!”
臭袜子师父斜了一眼花兰:“不愧是我臭袜子的好徒弟,这种时刻还能异想天开想出这个办法来。‘油炸蝗虫’,嗯,的确,一定会是很好吃。”
臭袜子砸吧着嘴,悠然神往的那种酥酥脆脆的感觉。
花兰嘴角一抽,敢情臭袜子师父没有吃过油炸蚂蚱?于是,灵机一动,问道:“师父知道大周境内经常会有蝗灾吗?”
臭袜子师父本来昏昏欲醉的眯了醉眼,油炸蝗虫勾了他的馋虫,又听花兰这么一句问,立时来了精神:“也别说,这蝗灾真是奇了,自从那年闹了蝗虫之后,每隔上两年这里就会闹一次。真是奇了,老头子我也四处查了,不知道这些蝗虫是哪里来的。好像是从地缝里赚出来的一样,乌压压铺天盖地,比起沙石风暴还要惊天动地。
你们大概没见过蝗灾是什么样子,如果大周境内隔上三五年各地闹上几次,不知要有多少家园被毁,多少人会流落街头。这是大灾难,比任何灾难都要可怕。”
臭袜子砸吧着嘴,好像尝到了油炸蝗虫的味道:“嗯,如果这些蝗虫不是铺天盖地,大概捉了炸炸,一定会是很好的美味。”
本来就是美味。
花兰没有亲眼目睹蝗灾过后的凄惨景象,她满脑子都是盐渍蝗虫,油炸蝗虫,烧烤蝗虫。
油炸蝗虫是她最喜欢的一道美食,她是异想天开,找了人大规模捕捉,然后做成油炸蝗虫罐头,盐渍蝗虫罐头销往世界各地。
这得多大一笔赚头!
花兰好像见到了山洞的洞顶正有银子不断的掉落下来。
她眨了眨眼,哎哟妈呀,她还有几十万亿两银子没花出去呀!
“咔嚓!”
她突然感觉自己脖子冷森森一凉,似是有把寒光四射的利刃架在了上面。
下一秒,冷汗不由滴下来。
她的这些异想天开瞬间跑没了影子,她立刻问:“师父,今年的蝗灾算是过去了吧?”
“嗯,今年没闹蝗灾,大概明年或者后年很难避免。不过,这一片的狼群,不知会壮大到什么规模。”
臭袜子师父在肚皮上一拍,醉眼用力撩着重重垂下去的眼皮,“今夜的大风雨让狼王的算计落了空,明天一定加上小心,大概还有一场恶战要打,大家还是睡吧。”
他说完,在软草垫子上翻了个身,花兰忙将一只软枕枕在他的头下。
臭袜子躺着舒服,向花兰摆了摆手,“乖徒弟,去歇着吧,早歇着精神足,明天还要恶战,一定……”
他说着半截子话,醉意朦胧着砸了砸嘴,开始了响亮的鼾声。
花兰小心拿了薄被盖在他身上,悄悄着走到操场铺好的软草垫子上也躺了下来。
大家吃了东西,开始安静的躺下睡了。
花兰注意到,芍药一直默不作声,这时也用不着守着花兰,自己拿了软草垫子躺在了锦瑟旁边。
锦瑟也没说什么,很安静的拿了薄毯子躺下。
花兰让春蚕找了最好的软枕给她,锦瑟感激的向花兰的方向一笑,安静的闭上眼睛睡了。
山洞外暴雨如瀑,洞内却一片和谐安宁。
因为洞内的通风流畅,火堆的烟雾升到洞顶时就消散了,寿安王刻意的安排了火堆的位置,和洞内对流的空气相和谐,所以山洞虽然空旷,火堆炙烤的温度还是很温暖的。
不久,整个山洞之内渐渐响起来睡眠的鼾声。
寿安王却没有睡,他一直注视着盛安皇后躺下的方向。
花兰躺在臭袜子师父的两米远处,身旁紧挨着不断痴痴着梦话的春蚕。
寿安王的目光,她早注意到了。
大风雨来的快,去的快,后半夜时已经从石哭山刮远了,狼王扑了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或者,石洞的石门一打开,狼王已经率领狼群张着血盆大口守候着他们送上去。
温暖的火堆映出寿安王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他的脸部在火堆里添上的暖色调的温柔,静静的,让花兰的心底升着一大片的温暖,不久,她在这片温暖的注视下闭上了眼睛。
狂风肆虐的大风雨,凶狠异常的狼王。
花兰闭上眼睛,这一切都不见了。
她的面前多出一个寿安王,正拉着她跃上一座星光月华之下的屋顶。
周围的风,柔柔拂动她的乌黑长发,耳边吹着寿安王的温柔话语。
“小时候,我在皇宫里……”
皇宫里,她花兰只呆了几天时间,连哪个大殿和哪个大殿叫什么都搞不清楚,所以,对寿安王讲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寿安王静静坐在屋脊上,屋脊似在一片温柔之上,一股股热气烘烤着她和寿安王,感觉四周的空气也没这么清冷。
她是越听越好奇,越听越入迷。
不知不觉间,寿安王已经讲的疲惫,竟然讲着讲着靠在她的肩头睡着了。
“喂,这儿不能睡,这不能睡 !”
花兰眼见寿安王闭上眼睛,腿一伸,蹬下一大片屋瓦来,急着一伸手,拉住了正向屋脊下倾斜的寿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