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哥能打听出宝坤哥的下落,这一千两的银票只是定钱。如果小哥能说服宝坤哥或者他的徒弟任意一人来京都城帮花某。花某之前和小哥说的条件不变,另外还有一万两纹银的谢金相赠。”
一千两,一万两!
这是多少?
店伙计的瞳仁都放大了数倍。
一万两银子,是可以买下锦峰镇上两座大宅院的银子啊。
他在迎宾客栈每天累死累活,月银才拿十两纹银。
一千两就够他幸苦十年八年了。一万两银子?他这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的银子。
这诱惑实在太大了。
店伙计两秒就下了决定:“成,少公子请放心,小的这就去找,一定不会辜负少公子期待。”
他小心翼翼揣好了银票,快速小心的出了房门,轻手轻脚的下了楼梯。
一楼大堂的柜台内没有人,,掌柜的刚刚有事去了后院。他的脚底抹了点油,“噌”的一下窜出了客栈。
他很机灵,一路狂奔着跑回了家,先把一千两银票交给了老娘:“娘,您先把银票藏好,收拾收拾东西,值钱的东西都带上,不值钱的都扔了吧。”
他娘今年六十八岁,满头白发,苍苍一张老脸,一听就吓坏了,手里哆哆嗦嗦的捏着银票,话都岔了音:“小筑,这是咋啦?哪来的银票,咋这么多?干嘛收拾东西?镇上住的好好的,你这是惹啥祸事啦?”
“娘,儿子哪能给您惹祸,是过好日子,儿子要娘过上好日子呐。”
小筑这些年在店里勤勤恳恳,私下的赏钱也不少。他翻出几十两银票来揣在怀里,对老娘道:“你就听儿子的好了。”
“好,好,好!”
江氏一见儿子没闯祸,放下心来,心惊肉跳的揣好了一千两银票,又忙慌里慌张的收拾起来。
小筑打定了主意,自然要先安顿哈老娘。不大会儿的功夫,老娘就将东西收拾好了。
他家院子小,只有两间破茅屋,可小筑孝顺,家里买了一头毛驴,还有一个带棚子的小马车。
马车除了车轮是在镇上买的,其余都是小筑一件一件打造的。
原本就是为着老娘窜个亲戚有个病灾之时使用,这些派了大用场。
江氏虽然六十有八,精神和体格都是硬朗的很,自己赶着驴车也能跑上几百里去。何况,前面的妹子家,也就三百里的脚程。
“娘,您先到老姨家等着儿子。等儿子挣了银子,儿子就能带上您去住京都城的气派房子了。您可要路上加着小心,银票千万被被人抢了去。”
小筑套好了驴车,扶着老娘上了车,挂了一个大马灯在车架上,将老娘送出了镇子。
锦峰镇距离他老姨住的小新庄有二百多里的脚程,此刻天已渐渐开始昏暗了,着头毛驴跑得挺快,估摸着用不上两个时辰也就到了。
小筑望着远远滚在夕阳里渲染得通红的驴车,松了口气转身来到东来客栈,来找小连山。
大连山是小连山师兄,小筑打着大连山的招牌很快就找到了小连山。
傍晚的申时,后厨是最忙碌的时候,小筑找到小连山时,他正热火朝天的指挥着后厨几个伙计备菜。
“山歌,您先出来下。”
小筑挤到小连山的身旁,见他手上也没什么菜要做,悄悄附到他的耳边说着,伸手将十两银子塞在了他的手里。
小连山斜眼一看就向他偷偷飞了个眼色,眼色直指后厨的后门。
小筑一见有门,颠着脚悄悄出了后门。
后厨的后面是个小院落,西角上是间休息室。
小筑坐在休息室等了一阵,才见小连山从后厨出来。他更机灵,估摸着小筑找他一定是很秘密的事情,出了后厨就将后门反锁插上了。
后门的小院隐秘,休息室又在西角上,前后左右都没有窗户,关上门,就能将要说的话拢在门内,谁也不会听了去。
“说吧,你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啥事?”
小连山摸了摸还有些温热的十两银子,一边沏茶,一边问小筑。
“也没啥事,就是想问你个小事儿。你是想长久在咱镇上住下去,还是另有其他打算?”
小筑拿过一碗茶,一边吹着上面的茶叶浮沫,一边一大口灌下,砸吧着嘴,问。
“你这是在干嘛,师兄让你探我话,还是你们少东家?”
小连山倒了两小碗茶,自己拿了在嘴上小口抿着,眯着笑眼问小筑。
“不是连山哥,也不是我家少东家,是我的意思。”
小筑慎重的将茶碗的茶水喝干,一抹嘴,又去取另外的一碗,抬着眼皮很神秘着问:“你到底有啥心思,给我透过底呗?”
“干嘛?”
小连山见他脸上板着严肃,一咧嘴,眼底闪着悍然,爽朗一笑:“你鬼什么鬼?咱这拉家带口的能去哪儿?就这点手艺,出了锦峰镇,哪还有这么多野味让咱做?我又没疯,还能上哪儿去?”
“这么说,你是有点这个打算了?”
小筑一听这事有点门,连忙道:“咱们换个思路。如果,你有一千两银子,还有一份更好的待遇,比上东来客栈的少东家给你的多上一倍的薪水。你会离开锦峰镇吗?”
“这是啥话?”
小连山依旧看笑话般的注视小筑,“一千两银子能干个啥?这也就在咱锦峰镇,至多买个大点的宅子,或者买上几十亩好地。可是待遇这东西要看你要怎么说,搁那儿花了,咱小镇地处偏远,没什么大的开销,我每月这五十两,再上零七杂八的二三十两,真是太富裕了。
可是即便是没月一百两银子,到了龙阳城不是也白搭?更何况,咱这手艺到了大地方,未必就能管着整个后厨,不是银子的事儿。是级别,级别,你懂不懂?”
小连山考虑的全面,银子多开销大,如果受制于人,总不如小地方自在。
他其实没什么野心,再存上几年的钱,娶上一房漂亮媳妇,足够满足。
于是问小筑:“交代吧,为什么问这些?是不是大师兄派你来探我口风?”
“这件事情,和连山哥真的没有关系。”
小筑一摆手鼓着腮帮子仔细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说,如果给你一个大的酒楼,你说了算,还有住的地方,月银还很高。这级别就能哈东来客栈画上等号了,对不对?”
“我怎么说话,你就听不明白呢?”
小连山却摇头:“这么说吧。我!”
他一指自己的胸口,“土生土长的锦峰镇人。我今年十六岁了,从四岁就跟着师父学手艺。东来客栈的少东家一直器重我,给的月银也是全镇子最高的。这里面有恩情,有感情。这不是钱的事儿,这级别你还不明白?
人活着,总得讲点良心,再好的待遇,我也不能干哪没劈眼的事情,是不是?”
(注,此手稿完于4月1日愚人节,内容已无法更改,与今日之辱算是极大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