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些树好漂亮,就像是挂在山崖山的流云一样,太美了。”
春蚕的视线落在远远那大片红的似火的山崖上,不由赞叹了起来。
她这一叫,一旁芍药的 视线也被吸引了,几日的汤药调理,芍药脸上的惨淡苍白已经渐渐多了红润,木木滞滞的眼神少了些空洞。
峭壁之间的这一层层如火红艳的树木,一如红绸般舞姿婀娜在风里,添上上下金黄金黄的斜照,美得令人窒息。
几人呆呆被这一大片的美景吸引,就连锦瑟也渐渐打消了怀疑。
锦瑟一走神的这功夫,大道上驶来一辆马车。
这辆马车很普通,驾车的是个衣着朴素的老汉。
老汉一脸的憨态,大概是不急着赶路,手上的短鞭有意无意的轻轻打在马屁股上,看上去似是镇外村庄上的庄户。
马车上架着简单的木质结构的车篷,只有前面有个暗灰色的粗布车帘。看情况,车篷内坐上两三个人还是绰绰有余。
老汉有五六十岁的年纪,花白的胡须,花白的头发围着条暗灰色的头巾,正神态悠闲慵懒的靠在车辕的一侧,脑袋一摇一摇的向前倾着,似乎是在打盹。
大道上很宽阔,花三渐暗来了马车,就将马车向路边的一侧赶,让出一部分的侧路来,刚刚好 通过这辆马车。
老汉的马虽然是匹老弱的骡马,似乎很通灵性,这边的马车让出路来,它就加快了脚步向前开始跑起来。
马车的车速一快,就惊到了昏昏欲睡的老汉。
老汉猛然一惊,随即生起气来,挥了鞭子就用力打在了马上,大声斥责起来:“跑什么跑,叫你跑,你想颠死我,是不是?”
他坐在车辕上,两条腿悬在半空里。马车用力向前一窜,他又迷糊着打着瞌睡,差点就被摔了下来,唠叨上两句算也平常。
大家都没注意到,老汉在低头经过花三身旁时,眼底闪过了的阴狠。
这时节,锦瑟正站在马车的另一侧,她的旁边是芍药,而花兰和她之间不仅隔着芍药,还有一个重重。
空旷旷的原野,前面是突兀的群山,所有人的视线都关注在了狭口,等候着石惊云出出现。
花兰巧的是,她正站在大道的另一侧,而锦瑟的视线刚刚好被马车的车篷挡住了。
刹那间,老汉赶着马车已经来到了花兰近前,正这时,老汉突然间从车上站起身来,很气愤的跺着脚,这时的骡马又不听话的向前一窜。
气得他扬起鞭子狠力的打骂起来,“你再跑,再跑?快给我停下,快停下!再不停下,回去就把你宰了吃肉。”
老汉这是在和骡马较上劲了,声音到了花兰近前,她便好奇的转过头来看。
花兰转头的刹那,老汉的马鞭已经扬在了半空中,马又是猛力的向前一窜。老汉本是站在了车上,加上半睁着睡眼惺忪,扬着的马鞭就斜斜的向花兰这边摔了下来。
“不好,老伯?”
花兰大惊,忙紧追了两步跑了过来,双手急切的去接即将摔下来的老汉。
她的双手还没接触到老汉,就见车帘一挑,窜出两条手臂来猛然的将她一把抓住了,花兰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有一条手臂伸了出来了,两下一个用力就将她拉上了马车。
再看车辕上即将要摔倒的老汉,右脚在车辕上轻轻一个倒勾,身体向上一挺,跃身回到了马车上。
“啊?”
花兰在双手被抓的刹那,大叫了一声,瞬间,自己的身体已经被牢牢的拉进了马车。再张口已经没有机会,一只大手狠狠的捂在了她的嘴上,饶是她有百毒不侵,也难防着脑后被人重重的一击。
她只张了张眼皮,眼前模糊着人影一晃,随即沉在了无尽的黑暗。
马车的速度电光火石般,忽然飞一般的向前冲向了狭口。
“主子?”
春蚕惊得脸都惨白了,嘴巴长着不知道要喊些什么,急忙忙慌着两只手向马车追了下去。
锦瑟只稍稍的怔了怔,便身体飞一般的奔跑出去。
这边的花三都懵住了,怔了几秒,连忙喊芍药上车。
芍药吓得腿都僵直了,整个人怔在了原地,两只手惊恐的捂在脸。
总算是重阳老祖的汤药管用,芍药虽然惊慌失措,却没有发狂的大声喊叫。
这边花三见状,急忙跳下车,拉了她的手,将她扶着塞进了马车里,打马在后面追。
按理说,前面有石惊云,后面有锦瑟姑娘几人,这辆马车跑也跑不太远。
可是,奇怪 的是,当锦瑟快速的跑进狭口时,大道上根本就没有了马车的踪影。
“主子?”
春蚕跑了过来,急着大哭起来:“主子,您在哪儿呀?可别,可别吓春蚕,春蚕胆子小。”
她急跺着脚,惊恐万状的抓扯着头发,发狂的向前冲,更大声的喊叫起来:“石公子,石公子!您在哪儿,在哪儿?主子,主子!”
山间回荡着春蚕凄厉的哭声,很快传出了很远。
石惊云正骑在马上往回走,听到春蚕岔了音喊叫一惊,忙快速的打了马跑了过来。
山道上的土层中还残留着马车碾压过的痕迹,可转进了狭口十米之处,这些车辙的痕迹就消失了。
几人焦灼着开始四下寻找。
花兰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阴冷的暗室里,地上映着一缕微弱的月光。暗室里除了一扇很小的窗户,就是角落的一张小床,其他什么也没有。
“这是什么地方?”
花兰摸索着冰冷的床边坐了起来,脑袋上缠着一圈粗布的布条,再摸向脑后,隐隐的疼痛袭来。
她冷静了一阵,这才渐渐梳理着之前的记忆,自己在昏迷之前是被什么硬质的物体击中的头部。手指在头部摸索,触及到结痂的伤口 ,大概是被道具的刀柄用力撞击了一下。
“滋!”
伤口很疼,花兰呲了下牙,昏暗可可里,她看清了房间的门上有个铁窗口。
自己这是赤裸裸的被绑架了。
花兰隐忍着疼痛,渐渐开始审视着自己目前的处境。
她回想起自己被抓住双手的瞬间,那是两蒙着黑面的黑衣人。
看装束,不是清规门的人,会是谁?灰披风,亦或是,清堂门的人?
花兰的脑海瞬间转了转,立马就躺了下来。
敌在明,身在暗。在没有 摸清楚事实之前,还是按兵不动最好。
不过,花兰明白的时候有些晚,她刚刚躺了下来没几秒,暗室的铁门就被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个披着披风的男子。
男子披风的帽兜遮住了半边脸,看不到他的眼睛,听他冷哼了一声,阴沉沉着道:“301,别来无恙?”
灰披风?
花兰下意识的脑海一闪,她认出了这身装扮,石惊云曾经不止一次的提到过。
301 ?这个数字,她很熟悉,这是在横丘镇的一家客栈里,黑衣人留下的那张字条上的数字。
她也终于醒悟了,301不是什么暗示信息,而是她原主的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