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伸臂掀开隔断上的珠帘,穿着一身红衣出现的灯影下,凤眸浅浅,唇含浅笑,“娘子,久等了!”
“没有,没有,公子请进!”奶娘忙恭敬的应声。
纪余弦目光落在床上一身红衣盖着盖头的苏九身上,走近一步,看着她身边的“丫鬟”却是一怔。
这丫鬟长的也忒高了些。
屋里昏暗,那丫鬟又低着头,只能看到俊秀白皙的下巴鼻子,纪余弦目光一深,扫过丫鬟的脖子,虽然不见喉结,男人却不可查的瞳孔微微一缩。
“你们都下去吧!”男人淡淡开口。
“公子还不曾掀盖头喝交杯酒。”奶娘提醒道。
“我自己来就好,你们退下!”
“是!”奶娘道了一声,不放心的看了苏九一眼,拽着长欢离开。
“我要陪着小姐!”长欢突然道。
把大当家的一个人放在这里,他怎么放心的下,谁知道这男人会不会武功,会不会欺负他们大当家的?
纪余弦微挑的凤眸扫过来,面上依旧带着浅笑,声音微冷,不容人质疑,
“下去!”
奶娘忙上前去扯长欢的手臂,“欢儿,小姐要洞房,你在这里干嘛,我们出去吧!”
一边说,一边对着长欢使眼色。
长欢偏不动,“我就要陪着小姐!”
苏九轻咳了一声,“欢儿,你先出去吧。”
长欢听到苏九吩咐不敢反驳,薄唇紧抿,不情愿的道,“是,那老、小姐、你,你自己小心!”
奶娘一窘,不敢看纪余弦的脸色,拉着长欢急忙往外走。
出去后关上门,长欢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欢爷,咱们走吧!”奶娘压低声音道。
“我不走,万一等下里面打起来,我还要冲进去救老大!”长欢倔强道。
“欢爷,您多虑了,凭大当家的身手,谁也欺负不了她,您就放心吧!”奶娘劝道,“我看刚才公子看你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一会儿您再呆下去万一露了陷,我们都得死!”
两人正在廊下叨咕着,突然一丫鬟走过来,福身问道,“两位可是少夫人的家人?府里已经为两位安排好了住处,请随奴婢来!”
一般新娘子一起进门带来的奶妈丫鬟比府里的下人身份要高,所以纪府的下人,就算看不起苏家,对待少夫人的人还是很恭敬的。
至少今天是恭敬的。
万一今夜以后少夫人得了公子宠爱,以后在府里掌权了呢。
“是,是,好!”奶娘应了两声,拽着长欢跟上去。
长欢心中放心不下苏九,却也知道此事不能意气用事,只等一会儿没人后,找到乔安几个人再做商量。
众人退下后,新房里只剩苏九和纪余弦两人,顿时便安静下来。
臂粗的雕龙画凤的红烛高燃,火光映着屋子内满眼的红色,华帐无风自动,流泻出暧昧的光华。
苏九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便只坐着一动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纪余弦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女子,凤眸里染着一抹薄醉,朦胧如丝,缓缓眯起,拿起一旁的喜称,将女子头上的盖头掀起。
苏九仰头,落入男人顾盼生姿的深眸中,微微一怔。
男人一身红衣,妖艳如火,俊美的面孔上红影浮动,眸光深邃,邪魅蛊惑,似多看一眼,便能将人吸进去。
这男人的脸真是完美到了极致,每次看到,都忍不住让人想要发出惊叹。
纪余弦低头看着女子上妆后绝艳的面孔,亦是眸子深了深,伸手轻挑的捏住女子精巧的下巴,勾唇浅浅一笑,“不管其他,娘子的这张脸,还是值得一娶的!”
所以,爱情的开始,大多都是见色起意。
苏九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她心里没有男女之别,所以现在也没有被人轻薄的意识,只在考虑一个问题,要不要把这个男人打晕?
几乎是瞬间,她脑子里已经出现多个方案。
第一个,打晕了他,然后和乔安他们带着嫁妆和这屋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趁夜逃走。
第二个,打晕了他,绑架后一起带走,出去后威胁纪府,要更多的赎金。
然而两个方案一出,立刻又被自己否定。
第一个有危险,先不论他们能不能把几大箱的嫁妆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出纪府,就算运出去,现在城门已经关了,等到纪余弦一醒,纪府知道了新娘子和嫁妆一起都不见了,必然会报官,之后封锁城门,苏家小姐失踪的消息会闹的满城风雨,他们想躲都没地方躲。
所以第一个方案放弃!
第二个也不成,纪余弦被他们带走,今晚出不了城,纪府一报官,他们也必然会被全城搜捕。就算纪府不敢报官,拿赎金换了纪余弦,那他们假扮苏家小姐的事情败露,官府,纪府,苏家联合通缉他们,他们还不等跑水路离开大梁就已经被抓。
所以第二个也不行。
苏九否定了自己的方案,突然又有了一个新想法,她为什么不一直做纪家少夫人,吃香喝辣,再在盛京里置办点家产,再和纪余弦和离。
这个方法既安全,又稳妥,他们为什么一直没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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