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废弃的战壕中,洛忧这一队人正躲在里面,头顶是炮火的轰袭,耳边是子弹的尖啸,爆炸的剧烈震荡几乎能把人震得散架,血和硝烟的味道弥漫在鼻尖,犹如恶魔口中吐出的硫磺,难闻又刺鼻。
没错,他们这一支小队也遭遇了袭击,而且绝非是荒野流匪那种零星的袭击,是专业的,成规模的,有计划的袭击!
洛忧的队伍在到达指定地点后,一开始安然无恙,没有任何状况,领头的队长也命令等待进一步指示,但当和老猫失联的一刻,炮火立马就从地平线尽头升起,如同陨落的流星般铺天盖地砸来,毫无防备的队伍直接在第一轮炮火中倒了四分之一的人,基本都是被炸碎的。
这支队伍里除了洛忧三人,还有两个新兵,他们幸运地躲过了炮火的吞噬,没有受到伤害,但他们眼中的理智与清明已经崩溃了。
一个新兵躲在战壕里瑟瑟发抖,一有子弹划过头顶的声音就凄惨地大叫,抱着头缩着身子,涕泗横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当兵了!我不想当兵了!”
另一名新兵的眼神空洞得像行尸走肉,失去了所有色彩,他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用手指在身下的黄土写着遗书,嘴里嘀咕着:“爸...妈...我对不起你们...”
如果是平时,老兵非得把这两个吓出屎的新兵暴打一顿不可,可现在他们正忙着对付向这边进攻的敌方步兵,根本腾不出手,一个老兵实在忍不住了,扭头骂了一句:“!想死就给自己一梭子!别在这!”
这老兵刚骂完,一颗子弹掠过脑袋,直接将他的耳朵撕了下来,血流如注。
这个破烂的耳朵飞溅到了一旁的莫谦脸上,这个青年就像见了鬼一样大叫着,手足无措地把碎肉从脸上抹了下来,如同见了污秽般不停拍打,神经紧绷地像拉进的琴弦,随时会崩断。
“莫谦。”边上的洛忧突然说话了,他微微一笑,露出了好看的笑容,饶有兴致地说,“你不是一直想报效祖国吗?现在机会来了,你带我们冲锋吧。”
“啊?...我?...”莫谦眼中的理智和清明在一点点崩溃,他傻愣着没有说话,但每次有子弹从头顶飞过,每次有炮弹在边上落地,他的身躯就会更颤一分,到最后整张脸都失去了血色。
“怎么了?上啊,别怕,敌方的主力是步兵,比联邦的坦克容易对付多了,你连坦克都不怕,还怕这个?”洛忧拍着莫谦的肩膀,眼中带着浓浓的嘲讽,戏谑地笑道,“这里就是你一直想去的战场,上吧!祖国现在需要你!”
莫谦从未如此迷茫过,是,他是想报效祖国,当时新兵特训对李雷说的那些话也不是假的,他真的有满腔热血无处发泄!所以才来到了铁与血铸造的军营!
可是...
这里是哪?...这里是战场吗?
但是...
战场不是像电影里那样,双方互射几百发子弹也不会死人,那些瞎眼的子弹只会打在掩体上,扭一扭就可以躲掉,士兵们一边打还能一边和战友讲笑话和段子吗?
电影里不是都演过了,中枪也不可怕,身上多一个洞而已,主角哪怕中个十枪也能生龙活虎,一边急速穿插,一边神枪横扫消灭一片又一片的敌人,铸就英雄史诗!
炮弹反正也没什么威力,就算在边上爆炸,最多也就是炸出点泥巴,主角一个翻滚就能躲掉,就算流了血,撕点衣服下来绑一下就好了!
对了,还有敌方的步兵,他们不是胆小如鼠,只敢缩在战壕里盲目射击,一被近身就狼狈逃窜的胆小鬼吗?
现在...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只要有人稍微一露头,子弹就会掀了他的头盖骨,打得脑浆横飞?
为什么子弹打在身上不是一个小小的血洞,而是一整个稀巴烂的大空腔,甚至直接把一条胳膊直接打飞打烂?
为什么炮弹落下后方圆十米直接变成血肉地狱,士兵的身体在碎片中四分五裂,眼珠脑浆碎肉骨渣溅得满地都是?
为什么敌人的步兵根本不怕死,顶着枪林弹雨也敢疯狂冲锋,往战壕里扔手雷?
为什么不一样?这里到底是哪?这里是战场?骗人的吧!这里才不是战场...
就在莫谦发愣时,脸上突然挨了一掌,他的视线呆呆地看了过去,只看到洛忧冷笑的脸:“说你呢,民族英雄,赶紧的,我们这些怂包垃圾等着你带大家复兴祖国。”
“别吵了!狼崽子,来帮忙,要压不住了!”刚才那个耳朵被打飞的老兵忍痛用绷带缠了一下,随后继续还击,并向洛忧发出了求援。
洛忧冷笑了一声,不再理会像行尸走肉一样的莫谦,一脚将他踹开,为自己腾出了空间,随后小心翼翼地探头观察了一会。
硝烟的炮火中,洛忧观测了一下距离,叛军的工兵在一百多米远的地方构筑了简单的工事,架设了重机枪进行火力压制,时不时有步兵从掩体冲出发动冲锋,向前抢占可以当做掩体的地形,一点一点向这里蚕食而来。
从这专业的军事素养来看,这是训练有素的部队,而且既然有重火力支援,那说明不是散兵游勇,而是一支经过整编,身负专门任务的正规军。
就在洛忧准备帮忙反击时,一道黑影突然以极快的速度穿越了火线,孤身一跃跳入了己方战壕。
这是一个五大三粗,浑身肌肉,拿着一把战锤的男人,从其穿着打扮还有武器来看,绝不是正规军士兵,是荒野进化者!而且是个巨人血统进化者。
这个进化者发出了粗犷的大笑,挥舞起了手中的战锤,肌肉如同充气般膨胀而起,雷霆万钧的战锤直接砸向了最近的一名士兵。
那名士兵还妄图用胳膊去抵挡,结果在战锤的碾压下,整条胳膊连同脑袋脊椎身体双腿一起被砸成了肉乎乎的肉泥,内脏碎片飞到了十米远的地方。
“垃圾军犬们,你们今天一个都走不了!”进化者狂妄地大笑着。
几个士兵试图向他射击,但子弹都卡在了肌隙里,没能造成任何伤害,他挥舞起巨锤,瞄准了下一个目标,而这个目标不是别人,是无助瘫坐在地上的羊咩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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