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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6章 答案有且只有一个!
    沈天舒原本打算,无论蒋松渊提出什么要求,无论是钱还是什么别的,只要她能做到的,都会尽量满足对方。

    毕竟蒋松渊救了她和厉子菡的性命,救命之恩,怎么报答都不为过。

    但她万万没想到蒋松渊竟提出这样一个要求,立刻让她为难起来。

    倘若她还是前世的姜潼,此时早就一口答应下来,根本不会有任何纠结。

    姜家一直广收门徒,无论是亲传弟子还是挂名弟子,甚至祖父在世的时候还曾专门结庐授课,无论身份高低贵贱,只要想听,都可以进去听课。

    但今时不比往日,无论是医馆如今跟瑞亲王府的关系还是她现在的双重身份,都让她不能随便收留不知根知底的人。

    临时养伤也就罢了,久住是绝对不行的。

    但是面对救命恩人,沈天舒不想把话说得太直白不近人情。

    她微微蹙眉,仔细斟酌了半晌,想着只能把事儿往厉子安身上推了,这才有些为难地说:“蒋公子,按理说,您救了我的命,这样的要求我本不该拒绝才是。

    “但是你养伤这段时间应该也清楚,我最近的重心可以说完全都在瑞亲王府,很少能够兼顾到医馆这边,所以即便你留下,我也没有时间能够教你什么。

    “二来我如今在给瑞亲王看病,所以医馆这边的人手也都是经过瑞亲王府的查验和允许才行,并不是我能够随意添减的。

    “如果蒋公子真的想留下,我可以向世子爷回禀一下,看看能不能行……”

    按理说,沈天舒这番话,已经基本就差把婉拒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她以为蒋松渊听了这话就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对方却微微弯了弯眼睛,语气轻快地说:“那就劳烦潼娘子了,我那日不但救了潼娘子,不是也救了睿亲王府的小郡主么,说不定世子爷能够破例让我留下来呢!”

    沈天舒原本只是想用厉子安当个幌子,狐假虎威一下,谁成想如今竟变成了骑虎难下。

    “好……我下次见到世子爷的时候帮你问一下……”沈天舒无奈只得应下来,“你最近先别想那么多,安心住下来把伤养好才是要紧。”

    沈天舒既然答应了蒋松渊,自然就要给他一个答案。

    而且蒋松渊之前的话也提醒了她,人家不光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厉子菡的。

    虽然之前看厉子安对他并不怎么上心,但是也不好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帮厉子安拒绝。

    想到这里,沈天舒忍不住抬手按按额角,早知道最后弄成这样,还不如刚才硬着头皮直接拒绝了事。

    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回房写了一封信,交给在庵堂值守的暗卫,托他将信送给厉子安。

    沈天舒离开庵堂,坐车打道回府。

    还不等她到家,信就已经摆上了厉子安的案头。

    “潼娘子让你交给我的?”厉子安将看了一半的公文放下,伸手接过信封。

    他一边猜想着可能是什么事儿,一边拆开了信封。

    沈天舒这封信写得十分啰嗦,将前因后果写得一清二楚不说,甚至连二人的对话内容都几乎原封不动地写了进去。

    倘若下面办事的人交上来这种看了半天都找不到重点的东西,厉子安早就把人革职打发了。

    但是沈天舒用她那颇具风骨的字体写下的这些闲话,他却看得还挺认真,甚至还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透过信纸和字迹,他仿佛看到了沈天舒眉头微蹙,斟酌纠结着不知该如何下笔,最后干脆不管三七二十一,事无巨细地全都写下来丢给他来烦心的样子。

    厉子安将沈天舒写的几页信细细看了一遍才放下,伸手拉开一旁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本折子。

    说来也巧,折子是早晨刚送到他手上的,下午沈天舒的信就到了。

    折子里写的是蒋松渊的身世背景。

    蒋家往上数五辈儿就已经是落户顺天府了,蒋松渊从小在皇城根儿下长大,去年才第一次离开京城。

    折子上按照时间顺序,事无巨细地写了许多内容。

    上到为蒋松渊接生的稳婆,下到蒋松渊离京外出游学的那日,但凡能查到的,就都写入其中。

    但是查了这么多,最后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却只有几个字——身家清白。

    厉子安上午已经看过一遍,此时又拿起来从头到尾过了一遍,明明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落榜少年,不想再继续读书,所以仗着家里有点儿家底,打着游学的旗号出来见见世面,顺便思考一下自己的前途究竟何方。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什么都没查出来,他就越觉得心里头有点说不出的别扭。

    厉子安自己拿不定主意,最后叫人将范昱如叫过来,把折子和信一并交给他道:“你先看一下,然后说说想法。”

    折子上的内容,在送到厉子安案头上之前,范昱如就已经看过一遍了。

    所以他着重看了一下沈天舒送来的信,然后又抬头端详厉子安的神色。

    “让你看东西,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写着有字不成?”厉子安皱眉问。

    范昱如闻言笑道:“字倒是没有,味儿却好像有那么点儿……”

    “什么味儿?”厉子安抬手闻闻自己的衣袖,并没觉得有什么异味,“这是中午刚换的衣裳,熏香也是一种用的,会有什么味道?”

    “我觉得您身上,隐隐有那么点儿酸味。”范昱如见厉子安居然还在认真地寻找异味的来源,忍不住轻笑出声。

    “……”厉子安闻言无语,起身将信从范昱如手中夺回来道,“想让你拿个主意,你竟说些没用的,什么也指望不上。”

    “其实这件事没什么值得考虑的。”范昱如旁观者清地说,“您什么时候管过医馆那边的人手?

    “沈姑娘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自己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所以想借您之口打发了蒋公子罢了。

    “所以无论他家世清白与否,答案都有且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