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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8章 难不成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薛珊雅闻言,心下鄙夷,但还是摸出一小串铜板,塞进邬嬷嬷手里。

    邬嬷嬷看到铜板,脸色一僵。

    一时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薛珊雅平日出手,最低也是个银锞子。

    今天这是怎么了,几个铜板这是在打发要饭的么?

    婷秀在后面看着也是尴尬不已,一个劲儿朝自家姑娘使眼色。

    可薛珊雅却装没看见。

    邬嬷嬷这老货,惯爱用这招来找她要钱。

    之前她巴不得拉拢邬嬷嬷,毕竟她是乳母,陈靖可是要为她养老送终的。

    那如果她嫁给陈靖可,自然也要天天面对邬嬷嬷。

    可如今因为有了潼娘子搅局,让薛珊雅越发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嫁入陈家。

    所以这钱给的,自然就没有平日那么痛快。

    她本想给一小串铜板以表达自己的态度,给完就走。

    但还是忍不住问:「嬷嬷,那位潼娘子究竟是什么回事?

    「你之前不是说姑祖母很中意我的么?可如今她让潼娘子住在正房屋里不说,还给她做衣裳,事事关心。

    「可我呢?如今连见姑祖母一面都越来越费劲!」

    薛珊雅越说越是生气,委屈得眼圈儿都红了。

    邬嬷嬷还惦记着从她这里多抠点儿钱出来,急忙笑着安抚道:「表姑娘,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你是什么身份?你可是老夫人嫡亲的侄孙女。

    「老夫人不是都已经派人去接薛老爷子了么?

    「只要有老爷子在,你这颗心就只管放在肚子里。

    「至于老夫人最近对您颇为冷淡的事儿,其实也不是您的错。

    「还不是因为之前那个招摇撞骗的赵大夫!」

    邬嬷嬷说得煞有介事。

    「表姑娘,你要知道,老夫人年纪大了,最看重的除了儿孙,就只有自个儿的身体了。

    「之前病得那么凶险,还差点儿让骗子给害死。

    「你想想,换做是你,能不喜欢救了自己一命的潼娘子么?」

    薛珊雅听了邬嬷嬷这话,也觉得的确有理,郁闷道:「那个赵大夫是我爹找来的,我年纪轻轻的哪里懂得这些……」

    「依老奴说,您先甭着急,稳住几日,等薛老爷子到了,就一切都好了。

    「那潼娘子孤家寡人一个,什么家世都没有,拿什么跟表姑娘比啊!」

    薛珊雅很快就被邬嬷嬷给哄得高兴起来,抬手理理鬓边的头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多谢嬷嬷跟我说,不然我自个儿如今还钻牛角尖儿呢!」

    「表姑娘太客气了,以后就是一家人,到时候您成了当家主母,老奴和家人都得靠您提携呢!」

    这话邬嬷嬷不知说过多少次了,但是每次都能把薛珊雅哄得心花怒放。

    果然,这次又很爽快地拿了一块银锞子塞给邬嬷嬷。

    「最近天气一天更比一天冷,嬷嬷拿去打壶酒喝暖暖身子。」

    邬嬷嬷笑得一脸褶子地收下银锞子,扭头就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这样一个蠢货,陈老夫人脑子坏掉了才会让少爷将她娶进门。

    趁着少爷还没回来,多捞一点儿是一点儿,毕竟在三里城这样比较封闭的地方,这么傻的肥羊可不多见。

    可惜那位潼娘子身份不明,不然娶过门做当家奶奶,绝对比表姑娘强多了。

    邬嬷嬷想着这个的时候,西北边陲,正在骑马赶路的陈靖可突然觉得鼻子痒痒,控制不住地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少爷,这会儿风太大了,

    要不咱们找个背风的地方歇会儿吧!」

    「这怎么行!」陈靖可立刻否决道,「如今这一片都不安全,万一那位出点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属下闻言嘟囔道:「也不知道这位爷这个时候跑过来做什么,打仗可不是闹着玩……」

    话音未落,陈靖可就已经一鞭子抽上他的肩头。

    「哎呦!」说话之人毫无防备,身子猛地一晃,赶紧用腿夹紧了马腹。

    若非他有多年征战经验丰富,此时怕是早已滚落马背了。

    「少爷——」被打的人有些委屈。

    「如今将士们吃的、喝的、穿的,都是湖广送过来的,你觉得你刚才那话说得合适么?」

    被打的人眸中闪过一丝懊悔,却还嘴硬道:「要感谢也该感谢瑞亲王,世子爷才多大,毛都还没长齐……」

    陈靖可闻言暴怒,举起鞭子就要再打。

    其他人此时已经打马围上来,赶紧将二人隔开。

    有人上前劝着陈靖可:「少爷,老胡就是这么个脾气,您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有人则黑着脸斥责老胡:「你路上是不是又偷着灌马尿了?早在瑞亲王苏醒之前,世子爷就已经偷偷给咱们支援过粮草了,你说这话丧不丧良心?」

    老胡被说得羞愧地低下了头。

    陈靖可的气却还没消,用手中马鞭指着他道:「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去,自己去领二十军棍,以后再敢让我听到这样的话,我就让父亲把你从陈家军中除名!」

    听了这话,所有人立刻噤声,知道陈靖可是动了真怒了。

    老胡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少爷,我老胡是个粗人,说话不走脑子,可我从十四岁跟随将军,这么多年,不敢说功劳也该有苦劳吧?」

    他说着,突然借着酒劲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疤痕纵横交错的胸膛。

    「我老胡敢说,每次上阵杀敌,都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从不干那种偷女干耍滑的事儿!

    「今日甭说是您,就算是将军在这里,我老胡也不服!」

    虽说大家身上都有许多伤疤,但是看着老胡半个月前当胸受得那一刀伤口尚未愈合,也不免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陈靖可的神色却丝毫没有任何动摇,道:「你这话说的的确没错,但你可知道,半个月前,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医术和伤药是怎么来的?」

    老胡闻言浑身一震。

    他当时伤得的确严重,用金疮药都止不住地往外流血。

    最后还是军医用针线将伤口一层层缝起来,再敷上伤药才慢慢养好的。

    军医以往也会帮人缝合伤口,但基本都是在胳膊腿上,胸腹处的伤口,就算缝合,基本也是没什么用的,很多都会从里面开始溃烂化脓而死。

    从军这么多年,老胡已经记不清自己因此失去多少个兄弟了。

    所以当他最终挺过来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命大而到处跟人吹嘘。

    难不成这其中还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