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王后,奴婢不知,”侍女低着头见那玉足莲步款款朝她移过来,受了惊吓似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抖着嗓子高声喊道,“是王上,是王上亲自将这位大人安排在寑殿的,其余奴婢真的一概不知啊,求王后饶命,求王后饶命!”
肖骁斜眼瞅着这齣闹剧,心里隐约猜出了个大概,这衣服亮的晃眼的女子,应是小兰草口中的那个恶毒王后了,而眼前这情况大概应是,这王后不知得了什么消息,误以为他与那妖王有点什么,这才急吼吼的赶来杀人灭尸了。
一位手持刃扇的白衣男子,绕过满屋的侍从,步履悠闲的行至女子身旁,扫了一眼躺在床榻之上的肖骁,正巧与肖骁的眼神对了个正着,男子嘴角轻扬,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这才将视线转向妖王后说道,“华阳如今亲眼见着了这人族男子,可是信了月狐所言?”
被称作华阳的女子扭头看向床榻,眼刀狠狠的扫向肖骁,见他醒了,一双凤目瞪的更像是能马上喷出火来,将他给活活烧了似的,冲他咬牙切齿的道,“下贱的人族,胆敢不知廉耻的勾引王上,给本宫将他绑了,扔出去喂狼!”
卧槽,这妖族都这样的吗?说抓就抓,说掐就掐,说绑就绑?人族怎么了,人族你们就能随便摆弄了?
下贱是吧,看不上是吧,今儿小爷就非得教训教训你,让你看看一个下贱的人族,是怎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气死你的!
肖骁侧目迎上那满含妒火的眼睛,嗤笑一声道,“妖王后是吧?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睡在妖王的床上?”
妖王后好似没想到这人族会开口,美目圆瞪着没做声,只伸手拦了拦那两个准备上前来捆绑肖骁的壮汉。
肖骁见状心里暗爽了下,故意沉下声音低低说道,“如你所见,我中了毒,凤璃他天天急的茶不思饭不食的,我一介凡人,把我托给谁照看他都不放心,只能接到他这寑殿来亲自照顾,这不,今早又急匆匆的出去替我寻药去了,”说着收回视线,垂下眼帘,神似担忧的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演的欢快,妖王后却是气炸了毛,就见她手中红光乍起,一根短鞭出现在她手中,妖王后握紧短鞭,眼中燃起熊熊妒火,扬起鞭子狠狠说道,“本宫今日就为王上除了这块心病,送你这个下贱的凡人去见冥王!”语毕就见那短鞭携着一股狂暴的妖风迎面向他抽来。
靠,打人不打脸!肖骁心里吐槽了一句,赶紧闭上了眼睛。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那鞭子像是抽在了什么坚硬的物体上。
果然如此,肖骁心里想着,同时也暗暗的松了口气,感觉着手腕处的异动,他知道是那条腕带发功了,这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那道挡在他身前的银色屏障,心中一时酸甜苦辣各种滋味。
妖王后愣怔着看着那道突然出现的屏障,眼中闪过一丝茫然,瞬间有些不知所措,垂着的手,被震的隐隐发抖,虎口处有血渗出,染红了鞭把,遮盖在衣袖之下。
片刻后她才回过神来,目光转向琉璃屏障之下那个丝毫未曾受伤的凡人,瞬间眸子的怒火烧的更旺了,她看着那道屏障,咬牙切齿的说道,“凤璃,你好样的。”扭头朝身后的俩个壮汉命令道,“你们俩个,过来,将这贱人给本宫绑了。”
两个粗壮大汗闻言走上前来,两手向外左右一拉,一条粗绳凭空出现在手中,一位壮汉走到床榻边,打量了一眼悬在肖骁身前的银色屏障,蹲下了身子,试图从侧面把人给拽出来。
不料,那壮汉的手才将将碰到肖骁的身体,悬在半空的那道屏障瞬间化屏为光,携着凌厉之气便抽向那壮汉的脸,那张本就狰狞的脸瞬间便染上了一片血光。
卧槽,厉害呀,变形金刚!肖骁在心里呐喊道。
“嗷…”壮汉一把捂住了脸,嘶吼着滚到了地上。
月狐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捂脸乱滚的壮汉,忽然眼睛定格在了妖王后脚边的那几滴血上,他忙收起手中刃扇,一把抓起妖王后的手腕,就见那只握着短鞭的手,虎口处已然被震裂,血液染红了鞭把,正顺着鞭身往下淌着……
月狐的眸子紧紧一缩,拿下妖王后手中紧攥着的短鞭,大概是怕鞭把陷入了肉里猛的拿走会弄疼了她,月狐取鞭取的极为小心翼翼,但还是扯到了伤口,鞭子一拿开血就涌了出来。
月狐见状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拇指拨开瓶塞,一点不心疼的将整瓶药粉都倒在伤口上,又用手指轻轻将药粉涂均匀,柔声说道,“这人族的护身法器实非寻常之物,华阳万不可在莽撞了,以免伤了你自己。”
妖王后眸光闪躲着,见药擦的差不多了,一把抽回了手,疾言厉色的瞪着男子道,“不用你多事。”
肖骁斜眼瞧着在他床边上公然就拉手手的狐妖狐妖,忍不住腹诽道,呵,腹黑男,恶毒女,你俩多配呀,凑合凑合得了,何苦祸害别人呢?!
妖王后转头又看向肖骁,伸手指着他说道,“低贱的人类,别以为凤璃护着你,本宫就拿你无法了。”随手朝后面的小侍从一指,“你,过来,给本宫把这人类绑了。”
肖骁侧目看了眼那颐指气使的妖王后,转回了眼睛,算了,让她闹腾吧,不看了,眼珠子累。
侍从们亲眼所见那壮汉的模样,现在还满手满脸血的在一边蹲着呢,谁敢这么不要命的上去,可不去的话,妖王后定不会罢休的。
她的恶毒之风,小侍从们可是都到了耳熟能详的地步了,左右都不通,最后他们也只能统统低着头,瑟瑟的抖着,抽抽嗒嗒的抗拒着。
妖王后见连个小侍从都敢不听她的话了,那一直高涨着无处发泄的怒气终于找着地方了,眸子里凶光闪过,化指为爪,伸手就朝那小侍从的丹田处掏去……
“华阳……”随着一声厉呵响彻殿内,五道身影凭空出现在寑殿外厅,妖王后那尖厉的爪子已将将碰到小侍从的腹部,听闻此声怔了一下。
待透过那镂花的隔墙,看清外厅的那抹艳丽身影后,瞬间收起了爪子惊喜的唤道,“狐王叔!”
一见狐王綬到了,妖王后也不凶神恶煞了,也不掏小侍从妖丹了,看都没看一眼在她面前直直晕过去的小侍从,拎起裙子一副小女儿的模样跑了过去。
妖王后跑到红衣男子身旁,仰头看向男子开心的问道,“狐王叔你怎么来了!”
狐王綬看着华阳,眸含喜色,面容佯怒的训斥道,“华阳,不可如此无礼,还不快快见过银玉神君!”
妖王后满脸震惊的顺着她叔王的示意看过去,目光在中间那位银衣银发的男子身上落定,刚才因为开心咧开的嘴都忘了合上。
“华阳!”狐王綬低声又唤了一声。
妖王后这才回过神,正了正身子,上前两步,双手拂于胸前半蹲下,脆声道,“狐族狐帝之孙涂山华阳见过银玉神君。”
银玉扫了她一眼,微微颌首算是受了礼。
妖王后却一时没适应这无声的受礼,愣在了原地,直到狐王綬拉了她一把,这才侧身让开。
银玉没在理会他们叔侄俩,径直走进了内殿。
肖骁侧目看着那一袭月白长袍帅的天怒人怨的大神缓步朝他走过来,坐在他身侧,抬手摸上他的侧脸,开口问道,“可有不适?”
他下意识的想摇摇头,没摇动,只能开口颤着声道,“没有,什么都感觉不到。”
“别怕!”银玉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
“我没怕,”仍有些颤的声音。
银玉收起了抚摸着他侧脸的手,目光却仍定在他脸上,声音不高不低的唤了一声,“摩轲!”
摩轲绕过那一群侍从,向前走了两步,拱手应道,“神君,”
银玉眼睛仍盯着肖骁,轻飘飘的命令道,“开始吧!”
摩轲抬头左右观察了一圈道,“此殿气息太过杂乱,实与解毒有碍,还请神君与众妖暂且回避!”
“好!”银玉应了一声,看着肖骁轻声说道,“别怕,只是解毒,不会很久!”
“嗯,我没怕,你先出去吧!”声音终于不颤了,却听出了些许不好意思。
银玉听他声音终于不抖了,这才站起来走了出去,伸手关门的同时,把殿内的一众小妖们也顺便给移了出来。
一众小侍从见他们突然从殿内移到了殿外,个个一头雾水,满面疑惑,交头接耳的互相询问着发生了什么。
凤璃见此状,对着那群慌乱的小侍从说道,“你们都退下吧,今日不用在寑殿侍候了。”
“是!”一片杂乱的交谈声变为恭敬的应答声,随后便三三两两的离开了院子。
凤璃朝紧闭的殿门处看了一眼,走到银玉身边道,“想必还需等些时辰,不如神君先至书房稍歇?”
银玉微点了点头道,“也好,”顿了顿又说,“将那个挖了狼族妖丹的小蛇妖带来见我。”
凤璃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银玉口中所说的那个小蛇妖是花濂,忙憋笑道,“是,凤璃这便遣侍从去叫。”说着又伸手为银玉引了引路,“神君这边请!”